席昭然的雙眸不着痕跡的微微眯起,她笑着道歉,然後坐在了靠近門口的地方。
“何導有事就說,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一定會幫忙。”
何導臉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閃過了一抹慍怒,“不忙,席律師上班辛苦了,咱們今天就好好放鬆一下。”
“雖然我也想這樣,不過喬總只給了我三個小時的假期,所以……”席昭然聳聳肩,“如果何導還沒有想好,那咱們就下次再談吧,更何況這裡人多嘴雜,也的確不是談事情的地方。”
“喬總不是很喜歡席律師嗎?怎麼還這麼苛刻?”何導訝異的問道,他的確是有些驚訝,在他看來,喬白將席昭然安排在霆宇也不過就是在公司放一個花瓶。
“沒辦法,喬白一向都是公私分明的,霆宇以前的法務部門有些不健全,我剛剛上任,肩上的擔子其實挺重的。”
“以前不都是找事務所嗎?爲什麼現在想要健全公司的制度了?”何導疑惑的問了一句。
“這個就要去問喬白了,我只是跟人家打工的。”席昭然起身,“何導,失陪了,下次再請您吃飯。”
“席律師,請等一下。”何導也隨之起身,“我的確有一件事想要找你幫忙,如果方便的話,咱們換個地方談吧。”
席昭然沉吟了兩秒鐘,然後點點頭,“好,何導安排地方吧。”
“喬總給你的時間也不多,所以咱們就不換地方了,樓上有比較清靜的包間,咱們就去那裡吧。”何導提議道。
“一切都聽何導的安排。”席昭然笑道。
包廂裡面的人何導只帶了顧憐一個人,這倒是讓席昭然有些驚訝,何導這個人她雖然瞭解的不是那麼深刻,但最起碼的一些東西還是知道的。
這個人好色。
顧憐居然會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其中的緣由值得深思。
“顧律師在短時間內會是我的專屬律師,席律師不介意吧?”
“何導這是遇到棘手的麻煩事了啊。”席昭然道,“林城的事務所挺不錯的,不得不說,何導的眼光真的很好。”
“席律師,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希望你不要覺得我太過唐突。”
何導三人進了電梯。
“何導請說。”
“席律師爲什麼要離開自己原先工作的地方呢?據我所知,從席律師畢業開始,應該一直都是在那個事務所做事吧,這麼多年的感情,你能輕易的割捨嗎?”
“割捨不掉啊,不過,我也是最近兩年才進去的。”席昭然笑道,目光看着不停跳動的樓層,鳳眸之中一片清冷,“有些緣分盡了,那就到了應該離開的時候。何導開始給人家做副導做的挺好的,爲什麼會脫離那個團隊呢?”
“昭然,何導跟你不一樣。”顧憐擰眉呵斥了一句。
何導擡手製止了她繼續說下去,“席律師說的挺對的,離開了就是離開了,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何導是個通透的人,我喜歡跟聰明人合作。”席昭然笑着收回了目光。
“跟在席律師身邊的那個人好像是喬總的助理連雲吧。”
“恩,是連雲,很有本事的一個人,我打算將他扔到非洲去收斂一下鋒芒的,何導覺得我這個想法怎麼樣?”
“非洲。”何導嘴角一抽,“啊,到了。”他率先出了電梯。
“席昭然,你別太過分。”顧憐低聲警告了一句。
席昭然側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何導,您覺得我有什麼地方做的過分嗎?”
顧憐臉色猛地一變.
“爲什麼這麼說?”何導扭頭疑惑的問道。
“因爲剛剛您的律師說我太過分了,我還以爲我是什麼地方得罪您了呢。”席昭然擡手拍了拍胸口,“我這個人說話不會拐彎,何導,您千萬不要介意。”
“席律師的這種性格恰恰是我最欣賞的,所以跟席律師打交道,我纔不會處處提心吊膽。”
何導推開了一個包廂的門,“咱們就在這裡談,如何?”
“好。”
席昭然點點頭。
包廂大概七十多平米,一組沙發,一個茶几,旁邊的櫃子上放着書跟各種擺件,跟下面的除此之外跟下面也沒多大的區別。
少了那些光怪陸離的燈光,整個房間看起來也亮堂了不少。
席昭然跟何導相對而坐。
顧憐跟何導之間隔着差不多一個人的距離。
“席律師,那我就長話短說了。”何導點燃了一支菸,“我希望你能做我的私人律師。”
“何導!”顧憐臉色微微一變。
何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跟顧憐之間有些矛盾,不過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永遠的敵人的,希望席律師能好好考慮一下,當然,我也不會虧待席律師,不管你在霆宇有多麼好的待遇,我都出比之高三倍的價格,席律師考慮一下吧。”
人生在世,錢權利,不管男女,都逃脫不了這三個字。
“雖然何導的條件很誘人,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答應。”席昭然歉然的搖搖頭。
“爲什麼?席律師不會以爲喬白對你是認真的吧?”何導笑着靠在了靠背上,“想不到席律師居然是個這麼天真的人。”
“何導的條件的確很誘人,誰不喜歡錢呢?可是對我而言,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席昭然站起身,“多謝何導厚愛,只是我真的不能同意。”
“席律師在喬白那裡能掙到更多?”何導皺起了眉頭。
席昭然笑而不語。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何導無奈的起身,他打開了茶几上的紅酒,倒了三杯,“買賣不成仁義在,要是有一天我遇到了困難,一定會去找席律師,希望到時候不要閉門不見啊。”
“不會。”席昭然道,“醫生交代過,我最近一段時間要滴酒不沾,所以……”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抱歉的神色。
“昭然,你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吧?”顧憐眉梢一挑,“我先乾爲敬了,喬何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打擾你了。”
她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席律師,你不會是怕我在酒裡下藥吧?”何導道,“我也先乾爲敬了,席律師隨意。”他也仰頭將酒全部都喝了。
席昭然仍然一動不動。
“昭然,你不是這麼不給面子吧?咱們喝的可是同一瓶酒。”顧憐有些不悅了,“前幾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也是怕你還跟喬何藕斷絲連,所以纔將事情做絕的。”
“何導,我先告辭了。”席昭然衝着何導微微頷首。
何導臉上的不悅一閃即逝,“好,那就下次吧。席律師可是欠着我一頓飯。”
“一定。”席昭然笑了笑。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小然。”
喬白看到席昭然,一顆心陡然落地,“沒事吧?”他快步走到了席昭然身邊,上上下下將人看了一個遍,就差伸手摸了。
“我能有什麼事?”席昭然笑了笑,“你怎麼過來了?”
“正好跟客戶在附近,所以就過來看看。”喬白笑着道,“何導,我家小然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喬總,幸會。”何導微微頷首。
“我家公司的藝人要拜託何導好好照顧了都是些新人,難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麻煩何導多多指教。”
“喬總手下的人拿出來都是數一數二的,希望咱們能合作愉快。”
“那就先告辭了。”喬白伸手摟住了席昭然的腰,“顧憐小姐……我弟弟……啊,算了,應該發展不到那種程度吧。”
“喬總這是什麼意思?”顧憐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母親……對門當戶對這種事情看得挺重要的,顧小姐的家世……說實話,我並不覺得他母親會同意,那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我想也或許是喬何根本就沒有將你帶回家的想法。”
“難道席昭然就被他帶回去過嗎?”顧憐咬了咬牙。
“唔,的確沒有,所以我家小然纔有眼光,最後選擇了我啊。”喬白自得的笑道,“希望能在喬家見到顧小姐,儘管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我還是期待着。”
顧憐握緊了拳頭,牙齒咬的咯吱響,但她卻什麼都不能說,也什麼都不敢說。
“你跟她說那些做什麼?”
電梯裡,席昭然側眸看着喬白,輕聲問道。
“看她不順眼,所以給他們製造一點麻煩。。”喬白道,“你信不信顧憐回去一定會跟喬何鬧。”
“恩,有這個可能,你說喬何會掛彩嗎?”席昭然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想法了,心裡還是有些悶悶的,不過那種感覺好像已經減弱了很多。
“可能性爲零,喬何那個人你瞭解多少?”
“哈?”席昭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喬何麼?
她垂眸想着從兩個人認識談戀愛,然後一直到現在,那個人好像都是一副大男孩兒的模樣,不管什麼時候都笑嘻嘻的,偶爾也會抱怨幾句,但仍然任勞任怨的留在她身邊。
席昭然覺得,他們之間與其說是在談戀愛,倒不如說是兩個經常來往的朋友。
喬白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以後不要一個人跟這個何導接觸,我來的時候,在外面看到了三個男人。”
“所以是我低估了他嗎?”席昭然問了一句。
“總之……要跟他保持絕對的距離。”喬白將手放在了他的頭上,“伯母在公司裡。”
“我媽?她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