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說話,媽媽抹上我的頭,聲音有些哽咽,“惜惜,我現在真後悔,如果當年我改嫁,你會不會過的更幸福,現在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像你爸爸交代?”
“媽,對不起……”良久我才說了一句對不起,對不起把她也推到風口浪尖,對不起讓她爲我操心。
“可是媽,我不能沒有喬情深,四年前我還不懂我對喬情深是什麼感覺,而那份懵懂也讓我丟了喬情深四年,現在我好不容易把他找回來,怎麼可能再捨得丟掉呢,我知道我們的關係很複雜,我們在一起會面對很多困難,面對很多道德的抨擊,但我不怕……如果能放棄,在那四年的時間裡我就已經忘掉喬情深了額,可是沒有,我不但沒有忘掉他,反而讓他在我心中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所以請原諒我們的不孝……”
媽媽聽完我的話後,失聲痛苦了起來,我知道她很難過,她唯一的女兒現在做的事情是正常人所唾棄的,是整個社會乃至世界都無法容忍的,可我和喬情深不是親兄妹啊,我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我就不明白爲什麼人們能接受同性戀,卻不能接受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姐弟。
“那孩子呢?你想過孩子以後會怎麼樣嗎?”
“孩子……”的確,孩子是我的硬傷,雖然我能對自己的孩子說你爸爸媽媽非常相愛,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弟,但人言可畏,我不敢保證我的寶貝聽到別人說我和喬情深‘亂倫’時,還能淡定地接受。
許是媽媽看出了我的困惑,將我摟在懷裡,淡淡地說道:“惜惜,媽媽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我從媽媽懷裡擡起頭看向她,有些無助地問道:“媽媽,只要不打掉孩子,不離開喬情深,我都可以聽你的。”
我嘆了口氣隨後搖了搖頭,“惜惜,你出國吧,不要再見情深了。”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不!我不同意,我說過我不會離開喬情深。”
“你……”媽媽的話還沒說完,房間門就被人從外面一個大力推開了。
當我和媽媽同時看向門口時,喬情深扶着門框急喘氣,當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他鬆了口氣。
“蘭姨,惜惜……”
媽媽在看到喬情深的那一刻,嘆了口氣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我和喬情深。
當媽媽走到門口時,喬情深猶如士兵見到軍官一般站的直直的,當媽媽跟他擦肩而過之時,喬情深很真誠地看着媽媽說道:“謝謝你,蘭姨。”
媽媽看了看喬情深後,沒有說話直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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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媽媽離開,喬情深走進屋將門鎖上後,直接衝過來抱住了我。
“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你知不知道我回到家沒看到你時,嚇得有多慘嗎?”喬情深的聲音中充滿了責備,但這份責備卻讓我心裡暖暖的。
我雙手環過喬情深的腰,笑着說道:“我怕你來後被喬叔叔打,爲了不讓你受皮肉之苦,我這不先來打前站嗎?”
喬情深放開我,然後雙手捧着我的臉,嘆了口氣,“惜惜,我是男人,你纔是女人,男人保護女人是天經地義的,怎麼到了我們這裡,反倒是我被你保護啊。”
“因爲我的寶貝啊,母憑子貴嘛,喬叔叔看到我有孩子的份上,肯定不會爲難我啊!”
“傻瓜!”喬情深說着,吻上了我的脣。
我沒跟喬情深說媽媽叫我出國的事兒,也沒跟他說孩子出生後的問題,他現在爲了頭條的事兒煩惱,我不想再給他增加負擔。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喬叔叔回來後會不會直接將喬情深趕出家門,哎,別人談個戀愛怎麼就那麼容易,而我跟喬情深想在一起卻那麼難呢。
喬叔叔回來的時候,我和喬情深還有媽媽三個人坐在飯桌邊大眼瞪小眼,座位卻和四年前發生了變化,四年前,我和喬情深做對家,媽媽和喬叔叔做對家,現在喬叔叔的位子被喬情深坐了,而喬情深的位子則空了。
喬叔叔回來後沒有說話就朝空位上走去,然後沉默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席間的沉默讓晚餐的氣氛無比尷尬,喬情深幾次想開口說話,但看到媽媽的面無表情和喬叔叔鐵青的臉時,又垂頭喪氣地閉上了嘴。
“惜惜,多吃點魚頭……”媽媽將一塊魚頭夾到我碗裡後,淡淡地說道。
我就知道媽媽還是不忍心怪我。
媽媽的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喬情深也乾咳了一聲,笑着說道:“蘭姨,爸,我有件事兒想跟你們說。”
喬叔叔沒有說話,媽媽看了看喬情深,嘆了一口氣後,抹出一抹笑,“什麼事兒?”
我想媽媽肯定猜到喬情深說什麼,但她沒有戳破,無非就是不想讓全家都陷入尷尬的境地。
“我想跟惜惜結婚,希望你們能贊成。”
喬情深的話音剛落,喬叔叔的筷子就啪一下打在了桌子上。
“喬情深!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長大了翅膀就硬了,你知不知道你讓惜惜懷孕會毀了她一輩子!作爲一個男人,我從小是怎麼教你的!”
我從沒見過喬叔叔發這麼大的火,他給我的感覺一直是很溫和的,可這一刻,我卻在他眼裡看到了熊熊燃燒的怒火。
“爸……”喬情深也被喬叔叔冷冽的語氣嚇了一跳。
想來也是,喬叔叔從小就疼喬情深,在我的記憶力,喬叔叔好像都沒有跟喬情深大聲說過話。
現在喬叔叔像吼一樣的對着喬情深說話,他能不驚嚇嗎?
“我說過是個男人就要負責人,要對自己的女人負責人,要對自己的孩子負責人,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人,可你呢,你讓惜惜懷孕,讓她身處在風口浪尖不說,還讓她面臨着被別人指指點點的困境,這就是你所謂的負責嗎?你想跟惜惜結婚,你憑什麼跟他結婚,你想過能給她什麼嗎?”
這好像是喬叔叔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喬情深聽完喬叔叔的話,整張臉瞬間就變得煞白。
我知道他是在自責,喬情深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他自己還了解他,這幾天雖然我們相處很愉快,但我知道每天晚上等我睡着後,他都會摟着我說‘對不起’。直到我生氣,他才笑着吻我,各種承諾,各種保證。
如果不是他沒有安全感,他又怎麼會整夜失眠呢。
我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喬情深的手,看着喬叔叔,堅定地說道:“喬叔叔,對不起,我和情深的事情讓你們操碎了心,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跟他在一起,也不後悔有了我們的孩子……”
喬叔叔看着我嘆了口氣,“惜惜,你們還太小,經歷的不多,這個社會有多兇險你們根本就不知道,趁你們還年輕,我不希望你們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兒。”
“爸,對不起……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惜惜,希望你和蘭姨能支持我們,別人怎麼看我不管,可你跟蘭姨是我和惜惜最親的人,我們不希望讓你們生氣。”
“哎……”
“別說那麼多了,快吃飯吧,菜都涼了。”說着,媽媽又夾了一塊魚放在了我碗裡。
如果不是看了那麼多孕婦書,我還真不知道其實媽媽還是很愛我寶寶的,不然也不會只夾魚給我吃。
我知道大家都儘量避免這這個話題,可有些事兒不是你不願意提就不會出現,而是慢慢積累,積累到了一定的時間開始爆炸,那威力真的能堪比原子彈爆炸。
第二天一早,喬情深就趕去S市,而我被媽媽留在了家裡,我知道她是擔心我,一個人懷着孕在別的城市怎麼樣都不方便,更何況喬情深還一天到晚的忙,根本就照顧不上我。
其實我沒那麼矯情,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起碼我能保證餓不着我跟寶寶,但媽媽態度堅決,加上喬叔叔怕寶寶跟我奔波受累,也不同意,我便留在了家裡。
做米蟲的日子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不好是因爲喬情深不在身邊,好則是因爲日子過的很悠閒,沒有煩惱。
以前我唯一的消遣便是看電視,上網,現在除了看書就是看書,至於不想看電視和上網,我很自欺欺人地想是不想孩子受到輻射,但我知道我其實是不想看見各種八卦頭條。
我不知道我跟喬情深的事情被大家傳承什麼樣了,也不知道我們的事情對喬情深有沒有影響,但我知道,我此刻做了鴕鳥,除了安心的養胎外,不想打聽任何從S市傳來的消息。
直到某一天,我接到陳雅倩打來的電話時,才驚覺,原來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我能遺忘就能遺忘的。
我還記得早上的天氣很好,吃過早餐,媽媽在給寶貝打毛衣,而我則坐在藤椅上曬太陽,迷迷糊糊間,我聽到手機在響,手機輻射大,我就把它放在了臥室,等我跑到臥室時,手機鈴聲突然停了,我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好嗎,而且還打了好幾個。
正當我撥過去的時候,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按了接聽鍵後將手機拿到了而後,“喂……”
“南城國際大酒店622房間,你會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
在我沒來得及說話前,那邊已經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