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二

傷害 二

九爺雙手緊握成拳,死瞪着我,那深沉的目光彷彿恨不能一口將我撕碎。

片刻之後,九爺咬牙切齒,將那張峻臉曲折得更加陰鬱,沉聲開口,一字緩過一字,“在你心裡,我就是比不上四哥是嗎?”

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在胸腹間擴散開來,我強迫自己迎視着他,脣掀了又掀,卻是無語,胸口的酸澀涌上咽喉,涌上鼻腔,我的眼眶發熱了,卻垂下眼睫,不說一字。

我的沉默助長了九爺的憤怒。狂吼一聲,九爺一把抓住我,狠力地搖晃着,“你說話啊?!告訴我,我哪點比不上四哥?!你不是不想與人共夫嗎?!你不是非唯一不可嗎?!那又爲何,你允了四哥!”

說到這,九爺恨極地將手一甩,我整個人向牆上撞去,一陣劇痛傳來,本被搖得發暈的頭更昏了,根本沒法運轉。

自九爺一進門就被他嚇得縮在牆腳的五兒和全嬸驚叫一聲,雙雙撲了過來,連聲喚道“姑娘!”昏着頭,剛被她們扶起,就眼見九爺陰着臉,一步步向我起來,那眼中的暴戾讓我心驚,直覺地,我將五兒和全嬸一推,語氣急促地道:“你們倆快出去,這沒你們的事!我跟九貝勒有話要談!”

“不——不,我不走,姑娘,五兒跟你在一起——”

五兒嚇得牙直打顫,卻鼓足勇氣,站在我身旁,眼,卻是不敢望向九爺。全嬸則是蒼白着臉,扯開一抹難看的笑,衝九爺福身道:“貝勒爺息怒,有什麼話好好說,姑娘身子弱,才吃了藥好些,您這樣又是砸又是怒的,倘若姑娘心裡受不住,犯了病,那可怎麼好呢?!”

“犯病?”

九爺冷冷地看着我半響,漸漸地,冷笑攀上他輕薄無情的脣角,暴戾與譏誚讓他的眸子冒着陰霾的冷光,“她能有什麼病?她爲了自己,連命也能拿來玩,拿來扯謊,我真的懷疑,你家姑娘,到底有什麼是真的?!”

我聞言一震,看着九爺,“九爺,你是這麼看我的麼?”

“這麼看你怎麼了?問你自己啊!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心裡一清二楚,還演什麼戲?!”

九爺的臉痛苦而猙獰,一寸一寸向我逼近,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要將我撕吞入腹。

“貝勒爺——你別過來,姑娘!姑娘!”五兒和全嬸全身顫慄,卻仍擋在我身前,我嘆了口氣,苦笑道:“五兒,全嬸,你們下去,這沒你們的事。”

“不,奴婢不能丟下你——”五兒轉頭面帶驚惶地道。全嬸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心,全是溼津津的冷汗,“姑娘,別怕,全嬸在這。”

我推不動她們,心裡急又無奈,九爺鼻翼掀張,冰冷地道:“真不愧是四哥的人,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奴才啊!”

什麼?我臉色微變,不禁愣了,她們,是四爺的人?五兒回頭看了我一眼,歉意地笑笑,證實了九爺的話,心不禁大震,原來,我一直在四爺的掌心間。

“貝勒爺,你既知道奴婢是受命護主的,就別爲難小的罷,有話,等四爺來了,大家當鑼對鼓的說。”

“死奴才!”九爺擡腳就往全嬸身上一踹。“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子,竟敢拿四哥來壓我?”

全嬸痛得在地上打滾,一時起不了身。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猛地撲上前去,擋住了九爺要踹下的第二腳。五兒也尖聲高叫,衝上去抱住了九爺的腳,九爺想也不想地揚腳一踢,五兒慘叫一聲,飛到了一邊,頭猛烈地撞擊到桌角,昏了過去。

“你——你怎麼能這樣?她們——她們只是保護我!”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顫着脣,泣不成聲。

“我爲什麼不能這樣?她們不過是奴才,我要她們生就生,要她們死就死!”

是天色太暗了嗎?我睜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樣,卻發現,九爺面部表情與暴風驟雨的天空是多麼的相似,他眼中閃爍的冷厲光芒,是針對我而來的,沒有半點溫柔的光彩,只有想把我吞噬的決絕。

“你哭什麼?你該要放聲大笑,放聲嘲弄!你成功的愚弄了一個阿哥,讓他甘心放下尊貴,驕傲,甘心的賭下一切!你贏了,而他輸了所有,成了皇城裡最大的笑話!而他,就敗在對你的動情與錯信!”

我覺得氣血翻滾,胸肺欲炸,“對不起,我無心傷你,卻沒有你所想的不堪。”

“你沒有?!你不是已和四哥互訴衷腸,諾許盟約?”九爺的怒火來得猛烈,我卻被他這句話抓住了所有的意識。

“我不懂——”我搖着頭,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眸中含淚,並非爲了自己,而是九爺如同一隻受傷的豹子,在那對精光閃爍的眼底,我感受到他的悲憤與不甘。

“你還不認?昨晚,你不是留四哥在這過了一夜嗎?”九爺扣住我的下巴,將我滿是淚痕的臉板正,力道是毫不憐惜的,長長的指甲深深陷入我的肌膚中。

“好無辜的一張臉,好假的一顆心。這一次,要不是八哥告訴我你和八嫂喝酒,有了醉意,我不放心而來,看到四哥進了院子,看到你讓他留宿,我還會被你矇在鼓裡!呵呵——你到底是跟了四哥,你不是要他休妻嗎?你不是要做唯一嗎?我既無法給。四哥又能給哪樣?什麼不與人共夫,什麼真心一人,全是笑話!”

他恨,他痛,發泄是唯一的管道,那言語猶如淬毒的箭,支支的刺向我。

“我以爲你接納了我,其實我是在說服我自己,要不,我也不會看不出你對四哥的餘情未解,只要他對你勾一勾手指,你就會貼上去!你根本對我無情,可爲什麼,你又讓我抱有希冀?既是如此,你就不該對我的示情迴應!我一個阿哥,要什麼女人沒有?範不着與人共妻!再說,你這種姿色平平,又無身世後臺的人,永遠構不上一個主位,連給你一個侍妾的身份,也是高舉了你了!”

我迷茫地注視着眼前的他,感覺到他指尖的冰涼,心,是麻辣辣的痛。

“你以爲我對你動了情,就非你不可了?哈哈哈——像我這種皇族阿哥,身家萬貫的人,自然會有王孫大臣送上貴族之女供我挑選,跟你說句實話。”九爺俯首在我耳邊,目光冷漠“九爺我,可是夜夜的!”

說知他是氣話,但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心中,仍有酸意潮涌而來。但夠了,嘆了口氣,我咬住了下脣,不想辯解了,“九爺,你說我怎樣就怎樣吧,這世態中的真情假意本就難辯真僞,所謂實虛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呢,假意若不能爲人所察,又何來真假之說?你既認爲我全無真心,那就是吧!這樣也好,以後,你就不必爲我這種女人掛心了。”

這樣也好,就讓他負氣而去,從此以後,眼底還沒我,心中再無我,他的身邊,會有其他女人不停的出現,如此一來,受傷的心仍有平復的一天,而不至於萬劫不復的痛苦——

話雖說,淚珠兒滾了下來,順着頰沾溼了九爺的手,瞬間,九爺像是被燙到似的,猛地放開我的下頜,他憤恨地喘着氣,語調卻十分輕柔惡意,“好?你想就此撇開我?與四哥雙宿雙飛?你想都不要想!若我得不到的,我也不會讓給他人!你要我毀滅,我也拖着你,絕不留你在世上!”

眼前的男子已經不可理喻,我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心痛到麻木,“你想做什麼?殺了我嗎?”我淡淡地說,合了閤眼又睜開,眼底沒有半點懼意,所存的僅是化不開的悲哀。

“殺你,不!你這樣的女人雖稱不上絕色,但也別有一番滋味。我想,四哥不會介意我和他共享一個女人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再沒比這個更傷人的了!但爲什麼?我覺得傷得最重的卻是他?九爺面上的情緒是難以言喻的複雜,眼神雖冷,眼底,卻是不容忽的嫉妒。

心痛,牙齒深深地咬進了脣,血絲滲了出來,我卻恍若未覺,無力思考,無力掙扎,也無力面對這份殘酷了。

我搜尋着眼前這個男人曾對我的情懷,卻發現心中空蕩蕩的,一絲全無。他這麼傷人,我恨嗎?我模糊地問自己,不,我不恨,我沒法恨他,始作蛹者,是我。

不恨,卻怨,忍不住反擊,淡淡一笑,我輕聲說道:“只要你不介意就好。”要痛,就一起來吧!

狂吼一聲,九爺猛地向我撲來,將我攥住,一把向炕上丟去,他隨即撲來,將我壓在身下。趁我啓脣驚呼的瞬間,方脣以迅雷不及掩耳地封住了我的脣,毫無溫柔的吸吮。

“唔——”我心跳加快,教他粗暴的力道嚇了一大跳,等反應過來,我拼命的扭動掙扎,偏擺脫不了他的熾吻,快不能呼吸了——

不要——

很多朋友問袖出書了沒有.沒有,袖的書還在無人問津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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