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漸漸涼了，人們似乎也早已厭倦了夏天那毒毒的陽光。
這時節正是學生們的黃金時間：新學期剛剛開始不久，期中考試和該死的家長會也遙遙無期，怎一個爽字了得！當然，老師們也都很清楚，這段時間也正是學生最浮躁的時候。所以他們逮個機會就喋喋不休、不厭其煩地強調學習的重要性和將來的前途問題，而收穫的效果無疑是學生們厭煩的眉頭和牴觸的情緒。
“如果說這些話可以算作成績的話，我早上四中了！”這就是許巍對老師的循循善誘而作出的反應，老師如果聽到恐怕會從心底感到悲哀進而懷疑自己所從事的職業。
我們打王曉彬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奇怪的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他竟然沒有找人報復！這讓我們很費解，當初我們是曾經準備跟他大幹一場的！現在這樣的結果，不免讓人掃興。
張薇依舊與王曉彬出出進進，變化只是越加頻繁了而已，但奇怪的是竟然一直不見他們拉手。
許巍捱了一嘴巴後，老實多了，已經不是很粘着張薇了。說實話，在這件事上，我一直看不起許巍，我認爲一個男人不該象他一樣把女人放在第一位，而且還粘得這麼緊，這簡直已經可以算是犯賤了。當然，這些話我是不會對許巍說的，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和想法，我不該妄加評論，也沒資格評論。
至於那天我失常的表現，他們沒說什麼，大概都已經忘記了吧。但我自己很清楚，那天再一次證明，我心裡的確是真的喜歡張薇的，這讓我自己很吃驚。其實我一直都在逃避，大概是因爲許巍，誰知道呢。我承認我在感情上是懦弱的，使我常常幻想不勞而獲，這當然是不現實的。
張薇是個特別的女孩，可能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歡她了。我們漸漸熟悉後，我想過應該跟她說點什麼，可是偶然的機會許巍竟然也說要追她，於是我放棄了。這不代表我覺得自己不如許巍，而是我根本喪失了鬥志，我無法振作，不想跟別人爭奪什麼，我很累。
假如張薇就這麼跟了許巍或別的什麼男生，我也會安靜的接受，但她沒有，她經常朝三暮四地跟我說對某個男生的看法。這使我心裡很難受。我不願對東生他們傾訴，我怕他們看不起我，所以只好自己默默忍受。後來我抽菸了，開始有意疏遠她，她身邊從不缺男生，所以根本沒察覺。
就這樣過了兩年，許巍依舊和張薇沒結果，我的心也漸漸平復了，對張薇開始能以平常心對待，我以爲我已經走出了她。但沒想到，其實我對她一直都沒變，只不過我把對她的感情壓的太深，深得我自己都不記得了！那天看到她關心王曉彬的神情，不自覺把深埋在我心底的感情挖了出來，於是我鬼使神差地打了她，儘管當時就已經後悔。
“張薇好久沒找咱們了。”東生說。
“誰讓他那天打人家的！”許巍竟然還怪我！
我沒理他。
“行了，別他媽廢話了”鄭南看出了我不高興。
“你哥他們該分了吧？”我問鄭南。
“恩，過十一就開始。”
“操，牛比了，能自己掙錢了！”東生興奮得說。
“鄭亮沒問題，肯定能先分出去。”許巍有意討好。
“先分出去不一定能分到好工作，懂嗎？”我心裡有氣。
“操，就他媽你懂！你他媽什麼都懂！”
我沒說話，看着他，握緊拳頭。
“幹嗎呀？這是？”鄭南瞪了瞪眼睛。
“哥兒倆急什麼呀？”東生道。
“操......”許巍甩下一句走了。
“孫子，有本事你丫回來！”我真急了，想追。
“行了石燁！”鄭南拉我。
我知道這事主要怨我，但我也不知哪來的火。
接下來幾天我和許巍誰都不理誰，我也儘量避免和東生他們集體活動，能推就推，放學連籃球也不玩了，直接回家，這讓我媽很吃驚，以爲她兒子終於浪子回頭，改邪歸正了。
我給鄭亮和劉悅發過幾個短信，他們都說自己的簡歷已經做好了，就等着國慶一過，用人單位來要人。
和東生、宋陽、鄭南出去吃過兩次飯，女班長只去了一次——她一直很看不起我們幾個。
張薇一直沒理我。
在班裡有時偶爾和許巍擦肩，也當不認識，就那麼走過去。
我盼着國慶長假趕緊到來。
長假真的要來了。
上完下午的課，明天就放假了。我懶洋洋的趴在課桌上，閉着眼，但全無睏意。老師在講臺上自言自語，下面根本沒有幾個人聽，教室裡亂七八糟的。前面的桌椅還算比較整齊，而後面的已經毫無章法了，同學們都兩三個堆在一起聊天。顯然，大家都已經被即將來臨的假期搞得心浮氣躁到了極點！有幾個甚至已經等不及把下午的課上完，就已經提前過上了假期生活。
“真他媽煩！”我無端的罵了一句。
鄭南，東生他們現在已經在網吧了，我沒去，許巍也沒去。
我是真的不想去，我想在班裡呆會，或者乾脆說，我想多看會張薇。
自從我發現自己仍然對張薇抱有好感後，就再沒有自欺欺人，一味迴避。我從心底裡承認了自己的感覺，這讓我輕鬆了不少。現在我可以大膽的想張薇了，想她在幹什麼，想什麼。其實原來又何嘗不是總想到她呢，只是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感情罷了。
我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突然，坐在前邊的祁娜回頭拍了拍我桌子說：“過十一要交財務管理筆記，別忘了！”
“嗯。”我坐起來，看着他說。伸了個懶腰。
“你有筆記嗎？就嗯。”
“你說呢？”
“那你還不着急？算一次平時成績的！”
“哇！這麼嚴重呀？！”我故意很誇張，其實很不在乎。
“當然了，多着呢，你看看！”隨手向我翻了翻她手裡的筆記。
“姐，這次兄弟我全靠你了！幫兄弟一把！”我開玩笑對她說。
“一猜你就這麼說，我纔不管呢。”
“你就這麼看着兄弟死呀？你這不仗義的東西”說完我大笑。
“還罵我，算了，本來想幫你來的，哎...”
“別呀，叫姐還不行嗎？”
“不行，叫個好聽的！”
“小~心~肝~”我學着廣告的語氣。
“瞎說什麼？！”她臉竟然紅了！
“鈴~~~~~~~~~~~”下課鈴響了。
“就這樣了啊，完事請你吃飯。走了！”我抄起書包，用眼睛向張薇座位瞟了一眼。
“石燁，別跑，做值日！！”組長聲嘶力竭！
“操，爺我什麼時候做過值日，真是笑話”，我頭也沒回得下了樓。
假期第一天，家裡來了許多親戚，整個房子亂糟糟的，連個懶覺也不成。我迷迷糊糊從牀上爬起來，洗了把臉，把手機打開，有兩條短信。第一條是東生，讓我給他回電話，看看時間，是昨晚上11點多發的，那時我都已經睡了。第二條是鄭亮，問我晚上去不去吃烤串。我撂下手機，穿上衣服，開門跟廳裡的親戚打了個招呼。喝了口水，又回到自己屋子。
回屋關上門，點上煙，打開電腦，上網。
張薇竟然在網上！
我心裡一緊，渾身發熱。握着鼠標的手，無意識的點開ie，又關掉。
我想跟她說句話，可又想等她主動跟我說句話。五分鐘過去了，沒有變化。
終於，我吸了口煙，點開她的頭像，打了兩個字，發了過去。
沒有回話，她仍然沒理我。
我失望極了，伸了個懶腰。
兩分鐘之後，她的頭像跳了起來，我趕緊抄起鼠標，點了過去。
“你捨得理我了？”旁邊竟然還帶了個笑臉。
瞬間，我感到周圍都亮了起來，全身發熱，手心也溼溼的。心裡豁然開朗，隱隱有點委屈。
我心裡暖暖的，手微微顫抖，不知怎麼回話是好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你不是不到12點不起嗎？”她繼續問我。
“家裡來人了，太吵。”我心情還是沒有平靜。
“哦。”
“那天打你...疼嗎？”我問。
“廢話，你說呢”她好象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對不起還不行？”我拿她沒轍。
“當然不行，對了，那天你幹嗎打我？”
“不知道！”
“你生我氣嗎？”
“不是！”我不承認。
“你急什麼？你愛上我了？”
“......你沒事吧？這話都說得出來？”我很緊張。
“不是算了，我下了，8”
“8”
我呆呆地坐在電腦旁，心潮澎湃。我深深得感到，自己已經被這個叫張薇的女孩玩弄於鼓掌之上了。
中午吃過飯，心情已經恢復平靜，想起東生讓我給他電話，於是拿起話筒，撥他手機。
“喂？”
“喂！什麼事呀？”
“操，這麼長時間纔回電話，以爲你丫死了呢！”
多好，我又聽到東生罵人的聲音了。
“別廢話了，快說什麼事”
“你出來吧，電話說不清楚。”
“那晚上吧，鄭亮正好說要去吃串兒！”
“好，那晚上見。”
“恩，約好了給你發短信。”
“行了，別他媽‘得色’了！快一分鐘了！”
“操，我他媽就不掛！”
“別呀，叫大哥還不行嗎？”
“瞧你丫這點出息！等我短信，拜！”
“ok，拜拜！”
掛了電話，又趕緊打給鄭亮，告訴他晚上的安排。
晚上，爸媽跟親戚都去姥姥家了。我在家裡上網，一直開着qq，彷彿等什麼人的道來。
看看錶，已經過了7點，東生他們還沒來，我抄起電話正要打，門鈴就響了。
打開門，是東生、鄭亮，鄭南也來了。
“不進去了，還得脫鞋，你趕緊穿衣服走人。”鄭南說。
“好，等會兒。”我進裡屋拿衣服，穿鞋，鎖門。
“還去大媽那吧，近！”鄭亮對我說。
“你們丫都商量好了，還跟我這假民主！”我笑着說。
“心情不錯呀？誰家姑娘又遭殃了？”鄭南說。
“操你大爺！鄭南！你丫就貧吧！啊！”我也不示弱。
東生只是陪着笑，並不出聲，心事重重的。
“大媽！20個肉筋，10個脆骨，4個大腰子！”鄭亮還沒坐下就大喊起來。
“4個腰子？不夠，給石燁多來幾個，晚上用的着！”鄭南衝我哈哈直樂。
大媽也樂呵呵走了過來，用那油膩膩的圍裙擦了擦手，停在我們桌前。
“操，大媽，烤2大羊鞭！給丫補補！”我指着鄭南說。
大媽哈哈大笑，不言語。
“再來5個啤酒。”東生終於說話了。
大媽點點頭，笑着走了。
“她怎不說話？”東生皺着眉頭，指着大媽。
“你第一次來這吧，大媽是啞巴。”鄭亮說。
“......”東生沒說話。
“對了，你說吧，什麼事？非得出來說。”我問東生。
“恩，等我抽完這根菸！”東生微微一笑。苦笑。
“操，什麼事呀？你這麼認真？”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想跟哥兒幾個借錢。”
“借錢？幹嗎用？”鄭南說。
東生吹了口煙，擡起頭，看着我們。
“宋陽可能懷孕了！”
“啊！操，哥們，你丫這回玩大了！”
“是可能，還沒確定呢。”
“那還不趕緊去醫院查查？”鄭南出主意。
“大媽！好了沒有？把烤好的先上了吧！”鄭亮真的餓了。
“是呀，明後天就準備去了，這不先借錢嗎。”東生說着，扔掉手中的煙，又點上一根。
“要多少？”我問。
“越多越好。”
“你丫倒不客氣啊！”鄭亮笑着說。
這時大媽已經把烤好的串放在一個盤子裡，端了上來。啤酒也隨後一一打開。
“先吃，先吃...”鄭南說。
東生把手中的煙放下，倒了杯酒，一飲而進。
“我這有300，一會上樓給你拿。”我拍了拍東生。
“待會兒你跟我們倆回家，我那也有幾百。”鄭亮邊吃邊說，話不清不楚的。
鄭南突然站起身，從兜裡掏出一張一百的，塞給了東生，說：“上個月甄琳生日，現在就剩這麼多了...”
“你小子，重色輕友！跟許巍一操行！這叫什麼來的？江山難移，本性難移！”
“那他媽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東生開始開玩笑，說明這小子沒事了。
“哈哈....操，你小子沒事多看點書吧！”鄭亮也大笑起來。
第二天我很晚才起，給東生髮了個短信，詢問他宋陽的情況，可他一直沒回，過了一會兒我也忘了，一直坐在電腦邊上網。
午飯後張薇上線，和她胡扯了一個下午，嘻嘻哈哈的，有說有笑。
晚上8點多，東生終於給我回了短信：操他媽的虛驚一場！我拿着手機哈哈大笑，彷彿又看見昨天那個心事重重，鬱悶填胸他。我回復他說：“逼，你丫還錢！”他卻賊兮兮的答道：“就他媽不~還！”我知道，那個朝氣蓬勃的東生又回來了！
我想，大概東生現在正在和宋陽在哪裡慶祝吧，慶祝他們躲過一劫，慶祝他們那個並不存在兒子或女兒。
晚上我睡得很早，但躺下去很久都睡不着，腦子裡渾渾的很亂，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突然想起了許巍，我們真的很久沒聯繫了，其實現在我心裡早就沒有什麼芥蒂了，只是礙於面子，不肯率先示好罷了。他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吧。
10月3日，放假第三天。
這是個好日子，太陽暖暖的，風不是很大，吹在臉上，清清爽爽的。
昨晚睡得早，早上起來才8點多，隨便找了個早點攤吃了點炒肝包子，肚子塌實了不少。打電話給東生他們，可一個電話都沒開，他們還在睡覺。“真他媽懶！”我心裡暗罵。
回家看了張盤，大約10點半，又給他們打電話，還是關機！
實在無聊，打開電腦，上網，進戰網開始cs。
我殺得正上癮，手機響了，是張薇的短信。
“起了嗎？上網，我有事跟你說。”
我趕緊退出cs，打開qq，看到張薇正在網上。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問她。
“你起了，我還怕你睡着呢，今怎麼起這麼早？”
“昨晚睡得早，今就起得早了嘍。什麼事呀？”
“其實沒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哦，這樣呀，行！”我心裡一熱。
“昨晚幹嗎睡那麼早？有姑娘陪你呀？”
“別瞎說，沒事幹，就睡覺了。”
“是嗎？沒事幹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呀？你好象沒怎麼給我打過電話。”
“不是怕打擾您嗎，您這麼忙！”我心裡又一熱。
“我可不忙，只是你不願意理我罷了！”
“你這麼想我也沒轍。”
“....對了，看得出來，坐你前面的那位姑娘好像看上你了。”
“祁娜？不可能！”
“我都看出來了，你是不是也看上人家了？不然你們怎麼總說說笑笑的？”
“你怎麼知道我們說說笑笑？女孩子家的別**說八道的！”
“我胡說八道？好好好...我不胡說你怎麼辦？”
我遲疑了一下，決定逗逗她，我說：“我娶你！”
三個字發過去半天沒有迴音。我開始恨自己太鹵莽，嚇着她了。
我正後悔時，她終於回話了“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我逗你玩呢，別當真。”我趕緊答道，心裡如釋重負。
又是很長時間沒回應。
“以後別他媽跟我開這種玩笑！”
說完她就下線了，再沒上來。我慌了，趕緊發短信過去道歉，一連發了10來條，可她一個也沒回，打電話過去，關機，給她家打，她媽竟然說她出去了。“媽的！”這次我好象真的玩大了。
一連幾天，給張薇發短信她都不回，電話更是不通。我真的不知道就這麼一個小小的玩笑她竟然會這麼認真，不過倒是不必太擔心，等開學好好給她認個錯，請她吃個千層雪，絕對搞定。
6號，鄭南給我打電話，說明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頓飯，宋陽和他們家甄琳都去，叫我穿整齊點，靠！什麼話呀！
這次他們沒有統一到我家來集合，而是分撥去了學校旁邊的“郭林”，我騎着車，慢悠悠的，看着周圍燈火輝煌的，心裡很舒服。
進了餐館，東生、鄭南他們都已經到了，我趕緊上前打招呼。
“你們夠早的呀，不像你們風格呀~”我找了個座坐下。
宋陽笑了笑，道：“當然了，在我的英明領導下，想遲到都難！”
甄琳沒說話，只是拿着手機按個沒完。
“那我還得謝謝你呀，來，想吃什麼，點吧，我請！”我對宋陽說。
我看甄琳沒跟我說話，我也不理她。
“先別點呢，還有人呢。”鄭南說。
“啊？誰呀？”我納悶，“你們倆不會給我帶個姑娘來吧？小弟先謝過了！”
“操，你丫滿腦子都是這些，是...是許巍！”東生看着我說。
“他來幹嗎？”我心裡一緊，“你們丫叫的吧？多事！”
“哥兒幾個都不錯，弄這麼僵幹嗎呀？今一塊吃頓飯，以後該樂還一塊樂！”鄭南開始勸我。
“就是”東生接過話來，“就爲個娘們兒....”
“嗯？！~~~~~”宋陽故意拉長聲，瞪着眼看東生。
“不是，不是，錯了，就爲個姑娘，壞了哥們情義，不值！”東生改口說。
“去你媽的！我就知道無緣無故出來吃飯，肯定有事！”我有點激動！
“得了，石燁，我們都看出來了，你也看上張薇了是不是？”
“操，扯淡！”
“看上就看上，他許巍再橫還能找人打你？”東生又來幫腔。
“老爺們別他媽那麼面！喜歡就是喜歡！”
“幹嗎呀這是，你們倆你一句他一句的！今這飯還他媽吃不吃了？”我真有點火了，站了起來，衝他們嚷嚷。
“其實張薇....”
“你滾蛋！”我打斷東生。
“行了，行了，今出來是吃飯來了，別罵來罵去的了！”宋陽拉我坐下。
“操！”我坐下把面前的茶一飲而進，然後把杯子重重拍在桌上。
“石燁，你丫自己看着辦吧。”鄭南說。
一時無語，大家都不說話。
東生點上一根菸。
這時，服務員敲門進來，問我們要不要點菜，甄琳說還要等個人，服務員說了聲“請便”就出去了，留下了屋裡的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敲門，我心裡本來就有火，以爲服務員又來催着點菜了，回頭就罵：“你他媽不懂人話呀，跟你說等會點...”
我話還沒說完，赫然看見許巍拉着張薇的手，走了進來！
“石燁，你這是衝誰呀？火這麼大，我們沒遲到幾分鐘吧？”許巍竟然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笑呵呵得對我說。拉着張薇坐了下來。
許巍說什麼我根本沒聽見，只看到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你們這是....”宋陽指着他倆的手，問。
“這還不明白嗎？今高興，得喝酒！”許巍眉開眼笑，渾身上下好象都在笑。
“你們老看我幹嗎？不認識呀？”張薇說。
“不是.....不敢相信...”甄琳拍了鄭南一下。
“真的假的？”東生兀自問來問去。顯然東生他們也沒料到張薇會來，而且還是和許巍以這樣的關係出現。許巍卻只是笑。
“小姐，點菜！”許巍大聲嚷嚷。
他張羅着點菜，我就那麼一直看着張薇，可她從進門就沒看我一眼！
不一會，許巍就點了一大桌菜，還要了3瓶“金六福”，他說“哥們今高興，我請客！”
“操，你丫難得大方！吃你丫的！”東生說完看着我。
鄭南也看我。
我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我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許巍繼續說東道西，講不着邊的笑話，東生他們附和着笑，我沒笑，我笑不出！
一會兒，菜都齊了，大家都拿起了筷子。
許巍倒了一杯金六福，站起來，向着我：“石燁，咱哥倆前幾天有點彆扭，今喝一杯，算了吧！”
我看着他，突然心裡硬了起來，對他說：“好，乾一杯！”
“操，真他媽痛快！”許巍也幹了。
“來！咱哥四個走一個！”鄭南說。
“好！”
“來，走一個！”
我們都站起來，端着杯，一飲而進！
幾杯酒進肚，好象張薇已經不存在了。
東生、鄭南看我與許巍喝了酒，緊張的情緒也放下了，東生又開始放肆的胡說八道，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張薇很乖地坐在那裡，一直沒有幾句話。
我也彷彿瞬間對張薇死心了，根本當她不存在了，我想我是太失望了。
“哎，石燁，看，咱哥四個當中，可就你還沒媳婦兒！”許巍指着東生，又指鄭南，突然問我。
這句話像根刺一樣，驟然刺進我心裡！
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喝了口酒，索性不說話。
“我看咱班祁娜不錯，好像對你有意思，你丫還不趕緊上！”許巍繼續。
我不說話，只是笑了笑。
“操，你丫別光笑呀，說話呀！”他一擡手，打翻了面前的酒杯，幸好裡邊已經沒有酒了。
“乾脆，現在把她叫來得了！”說着就掏出手機來。
“你丫有病吧！”我伸手抓他手機。
“許巍！差不多行了！”鄭南道。
“沒事，開...開個玩笑，樂呵樂呵..”
“操，你他媽話都說不清了，你丫多了！”東生用手指許巍。
“不可能！哈！”許巍開始撥號。
“喂？祁娜在嗎？嗯，我是他...他同學...謝謝您....”
我看着他，心裡火直往上涌。
“...喂，祁娜，我許巍！我和石燁、東生、鄭南外邊...外邊吃飯呢，石燁想叫你過來一起，可他不好意思叫你...“
“去你媽的！許巍！”我抄起打火機朝他扔了過去。
“哈哈...石燁他罵我呢....哈哈.....嗯...對....哈哈，啊？寫什麼作...作業呀，出來吧，啊！什麼...操，哪有那麼多作業呀...出來呆會兒...啊，真不給面子...算了，真不出來？…恩，行，那…那就這樣。拜拜！”
“人家不出來，石燁，你丫不行呀！”
“你給我滾蛋！傻b！”
“你...你幹嗎罵人呀？”
“你丫再他媽胡說我就抽你丫的，你信不信？”我舉起菸灰缸，站起來。
“算了，算了，都喝多了！”宋陽說。
“呦？我就不信了，我他媽還打...”許巍又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你別現眼了！”張薇拉許巍，“走吧，咱們！”
“不行，丫他媽說要打我，我倒要...倒要見識見識！”
“張薇，你們趕緊先走吧！”鄭南說。
電話通了。
“喂？祁娜，還是...是我...”
“我看你丫再瞎說！”我又擡了擡胳膊。
“哈哈...祁娜...石燁...石燁說喜歡你....”
“我操你媽！”我把菸灰缸全力朝許巍腦袋扔了過去！
“啊！”甄琳和宋陽同時叫了一聲。
許巍倒在椅子上，手機掉在了地上。頭上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