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靜妃的目光帶着審視,靜妃微曲着身子,不疾不徐娓娓道來,看着不像作假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妹妹怎麼沒將那丫頭帶來?也好爲郡主洗脫嫌疑纔是”皇后在一旁笑着上前,將靜妃扶了起來。
“說來姐姐莫要笑話。”靜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溫和清秀面上帶着一絲憨態:“那花樣子妾身實在是不會,眼下就剩一點了,實在不忍打斷,便讓那丫頭繼續做下去,妾身便親自過來。”
她一雙寧靜的目光看向皇上:“倘若實在不行,妾身再去一趟將她帶來便是。”
說着便行禮離開。
“好了,不必了。”皇上不知想了什麼,揮揮手阻止了靜妃的行動:“朕相信你。”
這時春玲見狀,突然放聲大哭:“皇上,您要爲奴婢做主,奴婢真的是被人陷害。”
卻沒想到南君紀擡腳踹開她,語氣嚴厲:“該死奴婢,迷惑二皇子,還想在這裡妖言惑衆!”
春玲一愣,顯然沒想到南君紀會這樣。
顧知霜也詫異擡頭看向南君紀,然而南君紀卻是狠狠看她一眼,警示她不要亂來。
“父皇,這奴婢也一半算是晉王府的人了,做了這樣的事,兒臣理當受罰,還請父皇降罪。”南君紀中規中矩行禮。
顧琅月在一旁勾脣,好一個不打自招,此事已成定局,南君紀明面上雖是將此事攔在了自己頭上,實際反而讓皇上不會怪罪他。
果然皇上臉上緩和下來:“算了,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倒是晉側妃要好好管理下人了。”
“是,兒臣知罪,以後一定不會再犯。”顧知霜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謝罪,心中卻是忿恨。
“這人就交給二皇子處置吧。”皇上揮了揮手,宮宴的好心情此時已經完全沒了,面色不悅的離開。
衆人三三兩兩散開,顧知霜來到顧琅月身旁,語氣森冷:“長姐真是好大的本事。”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同我有何干系?”顧琅月一笑置之,並未將她惡狠狠的眼神放在眼裡。
“你是如何做到的?碧玉呢?”顧知霜道。
顧琅月擡了擡下巴,指着外面被帶走的春玲:“到時候問問你的丫鬟不就知道了?”
說罷面帶笑容,挽着南君燁從容離開。
南君紀自始至終目光陰沉,隨後也同顧知霜離開了溯風殿。
直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南君紀停了下來,轉身一巴掌甩到顧知霜的臉上!
“本王的告誡你聽不懂嗎?”南君紀咬牙看她。
顧知霜詫異的退了幾步,隨後捂着臉冷笑:“要是不除掉顧琅月,最後你會拜在她手上。”
“住口!”南君紀額頭上的青筋跳動,眼中似是有火焰燃燒:“本王說過,無論做什麼都不準傷她分毫,僅僅是一個女人,她能怎麼阻礙我!”
“就憑她的才智!”顧知霜毫不否認顧琅月的能力:“這麼長時間想必你看出來了,有她在太子身邊如虎添翼,必然會對你未來的路產生很大的阻礙。”
南君紀沉默下來,不再否認,沉聲道:“今天是你做的對不對?”
“不止。”顧知霜如實道。
“還有誰?”南君紀側眸看她。
卻見她搖搖頭,緘口不言,率先走在了前頭。
還能有誰,自然是這裡所有恨不得將顧琅月除之而後快的人。
本來在她的計劃裡是沒將顧琅月劃分的,但只怪她鋒芒太盛又幫助太子擋了南君紀的路,所以顧琅月必須死!
這邊顧琅月離開後,就趕緊帶着南君燁前往皇宮後面的祠堂,卻沒想到被靜妃叫住。
“郡主,那丫頭確實在妾身那裡,隨我來吧。”說罷低着頭匆匆行走在前面。
顧琅月萬分不解,立刻跟上去。
方纔她獨身一人前往溯風殿時,正要推開那門,卻突然起了警惕之心,於是臨時找了個丫鬟隨自己前去。
裡頭的春玲以爲推門的是顧琅月,殊不知已然中計,顧琅月索性將計就計,把人換成了春玲喂下了春玲手中早已準備好的藥,便有了方纔衆人推門而入的一幕。
之後顧琅月從春玲口中敲出碧玉的下落,碧玉被人施了迷魂藥綁了起來,情急之下顧琅月將碧玉帶到了皇宮後偏僻的祠堂內。
沒想到這一幕被靜妃撞到,顧琅月走後她便將碧玉帶到了自己的住所,所以又有了以上一幕。
顧琅月萬分感謝,又有些愧疚,畢竟對於上次的事,雖然不是她做的,但畢竟她袖手旁觀了。
似乎是知道她要說什麼,靜妃率先開口道:“郡主不必覺得歉意,事情已經過了就不要再提了。”
顧琅月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她隨着靜妃到了的時候,碧玉已經有些甦醒了,但還是有些昏昏迷迷。
南君燁示意了一下,挽盛趕緊上前將碧玉抱在懷裡。
“如此,多謝今日靜妃娘娘,日後定當涌泉相報。”顧琅月真誠的看着靜妃。
靜妃一笑置之:“快些回去吧,免得被皇后發現無端生是非。”
顧琅月點點頭,隨南君燁一同離開。
回到東宮後,碧玉漸漸有些好轉,顧琅月又餵了些水給她,這才放下心回了房間。
其實今天這事以顧知霜一人未必能實施起來,首先溯風殿的宮人爲什麼都不見,其次火是誰放的,最後顧知霜可能前世在皇宮待過,所以對皇宮格局很是熟悉,這點倒是可以解釋。
“碧玉是被下了什麼藥?”顧琅月看向此時泡在浴桶內的南君燁。
南君燁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迷魂散類的,宮內禁止。”
禁止?那會是誰?顧琅月猜測可能是太后同顧知霜二人聯合做的。
就在這時,挽盛在門外敲動。
“說。”南君燁聲音略沉,靠在浴桶邊緣。
“今晚晉王的暗衛似乎又有所行動。”挽盛道。
聽罷,南君燁擡頭同顧琅月對視了一眼。
“派人去跟上。”南君燁起身穿上衣服,準備親自前去看看。
一連數日,一到半夜,就有南君紀十幾個暗衛在護城河邊過一趟,然後返回。
顧琅月卻覺得蹊蹺,但現在他們一無所知,除了前去探看一番別無他法。
這麼想着,顧琅月繞到屏風後面去換夜行衣。
“你在做什麼?”南君燁疑惑的聲音響起。
顧琅月道:“我隨你們一起前去看看。”
“不行,太危險了。”南君燁一口拒絕。
“你就讓我去看看,我保證不出亂子。”顧琅月換好衣服從屏風後出來,一臉真誠的對着南君燁豎起幾根手指。
“那也不行。”
最後顧琅月好說歹說,南君燁這才勉強答應,但一定要顧琅月站在他們身後才行。
顧琅月嘴上應是,心裡卻是另外打起了算盤。
同時晚上到的還有李岑,幾人一行穿着夜行衣,悄悄潛出皇宮。
來到護城河邊蹲點,果不其然,不多時便見到一隊黑衣人,前後擡着東西,飛快消失在城外。
“跟上。”南君燁低聲道。
那些人腳程極快,很快便在城外的一片荒地裡停了下來,結果突然一下不見了。
顧琅月揉揉眼睛,心中感覺很怪。
南君燁緊蹙眉頭,緊緊盯着那個地方,結果遲遲不見那些人出來。
“殿下,屬下去看看。”挽盛左右看了一眼,準備從石後出去,卻突然看到不遠處的樹叢中有人影走過。
定睛一看,正是方纔那一批暗士。
從荒地到那片樹林,最起碼有一段距離,就算腳程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到那裡去了,簡直就像瞬移。
待那些暗士離開後,幾人才起身。
走到方纔他們消失的地方一看,就是一塊普通未曾開墾的荒地,沒有絲毫機關存在的痕跡。
“到底是怎麼回事。”南君燁自言自語。
顧琅月在一旁苦思冥想,卻也沒看出名堂來。
“先回去吧。”南君燁開口道,吩咐挽盛:“讓尤青的線人盯緊晉王,有線索立刻彙報。”
挽盛點點頭,幾人一行再度返回。
路上李岑不解道:“他們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就算是藏金子也不用這麼多箱吧?”
顧琅月卻還在想方纔那個荒地。
“晉王可能有所行動了,所以纔將一些重要的東西轉移出去。”南君燁猜測道,他繼續說:“現在只要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就好辦了。”
回到東宮後,南君燁見顧琅月一直緘口不言。
“你今晚怎麼了?”
“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顧琅月擡眼看向他。
南君紀如此謹慎的一個人,沒道理會被他們盯上數日卻毫無察覺。她現在擔心的是,這會不會是曾經所發生的一件必然將要發生的事。
顧知霜不久前說的那句話,會不會同這件事有關。
顧琅月伸手抱住南君燁,將臉埋在他的衣服裡:“這件事一定要小心,實在不行我們就不要管了。”
南君燁彎了一下脣角,他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抱緊了她:“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沒想到雖是這麼說的,第二天尤青那邊就來了消息,事情有些進展了。
用過早膳後,南君燁便帶着顧琅月出宮了。
顧琅月以前一直知道尤青手底下有自己一批專業的線人,但卻不知道在哪裡,沒想到南君燁帶她來到了都城最有名的望月樓。
他們是從側門進去的,南君燁手在牆邊按了一下,顧琅月便覺得身體失控翻轉下去,好在被南君燁緊緊護住,安然無恙落到了下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