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待容印眼裡的驚豔,但他語氣平平,姜暖有點失望,小不高興走過去。卻沒看見容印嘴角微勾,臉上閃過一抹模糊地笑容。
“這是要採訪的內容,不懂的問我,回答的時候不要太孩子氣,儘量使用官方語言。”
看他一張一合的嘴脣,脣紅齒白,姜暖猛然紅了臉,眼神閃躲,不自在垂下頭,掩人耳目翻着材料。
她剛剛想到了那個夜晚,月色朦朧,他親吻她的模樣。
她到底在亂想什麼?姜暖定下心把要採訪的內容看完了,只是有的地方……
姜暖指着某處,疑惑地問:“爲什麼要回答這些?”
容印挑眉,面不改色回答:“讓更多人瞭解你。”
姜暖不疑,手心展平放在腿上,坐姿正式,語氣也鄭重:“喜歡白色的衣服,喜歡……可是連內衣尺碼都要說嗎?”
容印點頭。
姜暖漲紅了臉,擠出幾個字:“……C36”
本來在認真記錄的容印,微微擡眼,嗯,她沒有謊報……
採訪完已經是下午了。
姜暖心情雀躍,抱着早晨換下的衣服朝衛生間走去。
容印看見她的舉動,手一頓,語氣清冷,“你去幹什麼?”
她難道看不出來這條裙子是送給她的嗎?
姜暖回頭,臉上還帶着笑,指了指手上的裙子,意示她要去換衣服了。
“哦。”容印抿抿嘴,朝她招手:“過來。”
姜暖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走過去。
他又說:“衣服放下。”
姜暖彎腰把衣服放在沙發上,她還沒來得及挺直身體,手卻被容印一拉,她尖叫一聲,在沙發上滾了一圈,身體卡在沙發的角落,動彈不得。
隨後,有溫熱的氣息朝她靠近,挨近她的身體。
姜暖緊張睜開眼,就對上他深邃明清的眼眸,他的眉毛很濃密,睫毛微彎,直挺的鼻樑,輕抿地薄脣,透着紅潤。
他慢慢靠近她,離得很近。
姜暖抓緊沙發墊,沒地方給她後退,她只能卡在那裡緊張得一動也不敢動。
“你,你要幹嘛?你,你別過來……”
容印卻繼續向前靠近,鼻尖快要抵上她的鼻子裡。
他呼出的氣體散在她臉上,熱騰騰的,擾得她心亂如麻,一顆心跳得劇烈,像那天一般,脣角彷彿還遺留他的溫度,她下意識閉緊眼眸。
容印卻低低笑了笑。
姜暖趕緊睜開眼,他嘴邊含着一縷戲謔地笑容,目光幽深。
姜暖懊惱咬咬嘴脣,怎麼就給他騙了呢,她怎麼能這麼輕易上當!
容印嘴邊的笑意更深了,趁她懊惱之際,他快速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吻,如羽毛般。
很輕很輕,輕的他不忍傷害她。
她幾乎愣了,有些呆,睫毛卻微顫。
容印笑着揉揉她的頭髮,聲音沙啞:“只有我的女朋友才能在我家來去自如,你佔了我女朋友的位置。”
女朋友?腦海裡出現蘇妳的面貌,姜暖呆了,問:“你有女朋友了?”
容印默了一會,薄脣吐出:“……暫時沒有。”
姜暖鬆了一口氣,他沒有女朋友,但,“暫時沒有是什麼意思?”
“你想在這裡來去自如,就要做我的女朋友。”
他在問她,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雜誌銷量不錯,所以姜暖得到的報酬也不錯。關於她的採訪,報紙上只佔了一小塊的版面,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剪下來,精心收藏,這是她第一次上娛樂週報。
而她和容印,在一起已經一個月了。
從不相干的兩個人,到成爲情侶。真是難以相信容印喜歡她。
姜暖甚至還記得那天,他離的她很近,她只要稍微擡頭,就能親到他的下巴,他的聲音低哄,問她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第一次聽到這樣直接的告白,她看也不敢看他,耳根紅得發熱,心如小鹿亂撞。
他就那樣看着她,目光深情如畫,好似她不回答,他就不移開眼。
許久,姜暖才找回自己結巴的聲音:“我,我……”
“你只回答好還是不好。”
“……好。”她的尾音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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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條街只有一家KTV酒吧,紙醉金迷的城市,高樓大廈,閃爍的霓虹燈,很顯眼,地理位置很好找,但他還是怕姜暖找不到地方。
容印站在KTV門外,手插在褲子裡,腳步來來回回,偶爾擡頭看了一眼馬路周圍。修長的身影,惹得路過的女生頻頻回頭看一眼。
不知過了多久,姜暖的身影終於出現在馬路對面,他擡臉,眼眸裡只印出她的身影。
姜暖也看見他了,紅撲撲跑向他。站在他面前,雙手叉腰沉沉喘氣,臉頰緋紅,“好累。”
容印接了她手上的揹包,用手心順順她的背,直到她呼吸正常,容印才牽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走進KTV。
姜暖以前和同學來過,但是沒有唱歌,說出來也好笑,她五音不全。
二樓的包廂,容印推開門,裡面只開了一盞鵝黃色的燈,沒有震耳欲聾的DJ,也沒有刺眼的霓虹燈。
屏幕放着一首老歌的畫面,有淡淡的菸草味,和啤酒。
沙發上只坐了一個人,他回頭,皮膚白淨,戴着金邊眼鏡,眼眸狹長,眼神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姜暖。
姜暖對着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好,我是姜暖。”
塗索輕輕一嗯,“塗索。”並不熱情,也不冷淡。
容印和她說過,塗索是他的高中同學,也是和他比較親近的朋友,還有一個朋友是在留學時認識的,只是很久沒見面了。
他們兩個人的聚會,只是現在多了一個人,一個女生。
桌上擺滿的空酒瓶,菸灰缸裡的菸頭,多了些女生愛吃的烏梅,糖果,等小零食。
姜暖去衛生間了。
包廂很安靜,沒有女生嘰嘰喳喳的說話,這讓塗索很舒服,他一直覺得女人很聒噪。
十分鐘了,姜暖還沒來,容印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門,有些心不在焉。
塗索給他倒了杯啤酒,似笑非笑地問:“認真?”
容印斂下心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回答:“認真。”
“有多認真?”
容印擡臉,“你有完沒完?”
塗索啞然失笑,拿起啤酒杯子全數灌進嘴裡,嘴角溢出些許液體,他擦也沒擦,重重放下玻璃杯,杯身一連撞開幾個酒瓶,瓶子在桌上滾了一圈,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地上佈滿玻璃碎屑。
他諷刺笑笑,“祝你……不,是你們好運。”
塗索走到迴廊,剛巧遇到小跑上樓的姜暖。她路過他時,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對他禮貌笑笑,側身繞過他走過去。
她叫什麼?塗索回想片刻,喊住她:“姜暖?”
姜暖停住腳步,回頭,盯着眼前這個人,他似乎有話要對她講,“你有事嗎?”
塗索習慣性推推眼鏡,看了她幾秒,風淡雲輕的口吻,沒有客套,直入主題,易不擔心他此時說出的話會造成什麼形象,
“你們不適合。”他停頓幾秒,“不,是你不適合容印。”
姜暖還沒反應,她甚至無法消化塗索的話,呆呆地問:“爲什麼?”
塗索厭惡一笑,問:“知道容印的身份麼?”
姜暖手一頓,沉默幾秒,咬咬嘴脣說:“知道。”
“他告訴你?”
姜暖遲疑搖搖頭。
塗索冷哼一聲,靠近她。
姜暖害怕退後幾步,他眼底的厭惡感太濃,好似她的內心全部被他看清。
“我不管你和他在一起是去他媽的真愛,還是某種目的,我希望你藏好掖好,別讓我發現了。”
“塗索!”
姜暖和塗索齊齊扭頭,容印站在不遠處,看着塗索的眼眸眯起,眉眼凌厲。
塗索只是笑笑,轉身就走,絲毫不因爲他的態度而影響自己的心情,他該說的,不該說的,他一一警告過。
他從第一眼就看出姜暖不適合他,因爲她太小,太年輕,太容易受到誘惑。
而容印,不可能做一輩子的記者。
容印走到姜暖的面前,輕聲問:“沒事吧?”
姜暖搖頭,他又說,語氣嫌棄:“你不要在意塗索的話,他這人,有幻想症,強迫症,噢,他還討厭女人!”
“你怎麼能這樣說他!” 姜暖撲哧捂嘴一笑,隨即她又八卦起來,“那他是不是gay?”
“gay?”
“就是喜歡男人的男人!”
容印腦門一頭黑錢,“叫你不要看亂七八糟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