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逸幾乎大聲痛哭起來,她可是熙兒的孫女啊,她和他……
而更令他差點一掌將馬甜兒轟出屋外的是衆人那祝福的眼神以及馬甜兒接下來的一句話。
“我已經把我們的事情告訴母親了。”馬甜兒羞澀的將施逸放開,雀躍的跑到程氏面前,親暱的抱着程氏的右手。而程氏則是溫柔的對着馬甜兒笑,蘇洵也是如此,其他人亦是如此……
“母親?”施逸呆立在牀上,癡傻了一般重複念道,他怕唸錯了,當看向始居時,始居平易近人的點了點頭。
“難道你忘了你的承諾?我連身子都給了你,難道你……”馬甜兒作勢欲哭,程氏瞪了瞪施逸,安慰馬甜兒道:“放心,有我在!”說完,轉身對着施逸說道:“你和甜兒的事,我們全家人都同意了!你們就在軾兒那天成親吧,喜上加喜!”
“母親,你聽我說……”施逸剛想解釋,毛芸搶先說道:“蘇逸,甜兒交給你。我這個做姐姐的放心!”
“母親,她……”施逸又被毛芸打斷,只聽她道:“你學會了甜兒的馬家嫡系絕學,難道你想反悔了?”
馬甜兒從程氏懷中掙脫,與毛芸相依在一起,楚楚可憐的看着屋內衆人以及施逸。
她們比施逸早早醒來,經他們悄無聲息的打探,在和蘇小妹成爲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後,她們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施逸在騙他們!他根本就是沒和馬家有過什麼娃娃親……
利用這個漏洞,馬甜兒成了**於施逸的女子,並傳給施逸家傳秘術的癡情女子。而毛芸則是扮演着千里尋夫中的好姐姐。
屋內氣氛霎時變得凝固,施逸呼吸漸漸粗重……
他感到了滿屋子傳來的眼神中都帶着陣陣殺氣,此刻只覺心涼颼颼的。欲哭無淚啊……
……
蘇發家的走廊上,冷冷清清,院中樹木都多了一層雪白的外套。
蘇艾在屋中待得乏味,便出了房門,在遊廊上漫步行走,身後的丫鬟小翠緊緊跟着。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爲探看。”
一首詩念過,淚早已如冬雪一般悄悄然的將她淡綠色的衣衫打溼。
“小姐,不要再難過了。”丫鬟小翠幾乎是和蘇艾一起長大的,只是一個爲主,一個爲僕。但親若姐妹,她知道蘇艾心中極度苦悶,完全沒有要嫁人的那份喜悅,有的只是心中一份永久的眷戀與遺憾。
才下心頭,卻上眉頭。
“小翠,你可知這天上飄下的雪源於哪裡?”
小翠聽到小姐蘇艾疑問,正想找個話題讓小姐暫時忘卻傷痛,見她問了,便溫和的問道:“小姐,雪來自天,莫非還有什麼故事?”
只見蘇艾慢慢走出走廊,舉頭望向蔚藍天空,眼中說不出的落寞。
天氣晴,雪停。
雍散的陽光溫柔的撫摸着她的瞳孔。
“雪花是天上的星星掉落的眼淚。星星承載着太多的人的思念與願望,她將人們的思念化爲雪……”
“瓣瓣雪花便是一份份守候與思念,落在衆人的眼中,是一份悽美,落在我們的手心。若是你細細體味其中的微涼……”
她理了理冬風弄亂了的深黑色秀髮,柔柔的接着說道:“十指連心,指碰心聽。”
“十指連心,指碰心聽?”小翠傻傻的看着蘇艾重複道,她疑惑的衝到樹便取下一點雪放在手心,只覺溫熱的手心霎時涼澈心田,匆忙的將手心的雪水甩在地上。
蘇艾看着小翠將手心雪水甩落,指着雪水落下的軌跡,緩緩的說道:“那就是淚,就是相思,便是一顆白日裡的流星。”
“啊!”小翠聽完,有些惋惜的看着手心上殘留的水滴,感覺自己有些罪大惡極。
這是思念,是願望啊!
“願望就在手心,就如他/她在身旁。可是我們往往不能真正的把握,而是將它甩落。”
小翠聽出小姐又在感傷,一時又想不到好的話題。只得靜靜的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靜靜的聽她訴說。
“小翠啊,你和李昆的婚事怎麼樣了?”
小翠一聽“李昆”二字,面色緋紅。她怎麼也想不到小姐怎麼提到自己以及私定終身的李郎,有些扭捏的說道:“小姐,我和她也快成親了。”
說完話,小翠面色桃紅,眼中卻是一份憧憬與幸福。接着說道:“李郎他知書識禮,家中也有幾畝良田,我父母已經答應,我和他已經定親了,不久便也像小姐一樣嫁出去了。”
“好啊~小丫頭翅膀長硬了,居然不告訴我這事情,看小姐怎麼懲罰你。”
兩人在院中奔跑戲耍……
最後兩人累的大口大口的呼着熱氣,相視一笑,蘇艾心中的煩悶也如口中的熱氣吐了許多,感覺輕鬆了不少。
她們不知口中呼出的熱氣,似乎無意間將冬意昇華,也許明年他們的熱氣便化爲雪,承載着蘇艾心中的憂愁相思以雪抒懷。
“成親的時候,可要記得叫上我,你可是比小姐我早結婚的呢~”
“呵呵,怎麼會忘了小姐呢,小姐光臨我們的寒舍,定然讓我們寒舍蓬蓽生輝,臉上也覺有光。”
“好的,那就這麼說定了,來拉鉤~”
“我們可是拉過勾的,不叫我,可是會變小狗的哦~”
小翠看到小姐笑了起來,微笑的說道:“知道啦,小姐。”
卻見小翠表姐小圓從走廊跑來,對着蘇艾說了聲:“小姐,小姐,老爺叫你去見姑爺,姑爺到了。”
蘇艾聽完,只覺兩腿發軟,頭暈目眩,昏了過去……
……
而此刻,衆人紛紛離開了施逸的房間,獨留下馬甜兒照顧施逸。
當看到馬甜兒滿臉羞意的慢慢靠近施逸……
“甜兒,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