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生看着老張頭,知道他的的脈已經沒有了,只好掰開他的嘴看了看,接着一隻手按在他的胸口,一手在手背上敲打了一下,側頭聽了聽,隨後回頭瞪向禿頭男,冷聲道:“我說過服藥期間禁服其他藥物,爲什麼還要給他吃別的藥物。”
“放屁,我爹除了你的藥,其他的什麼都沒吃!”禿頭男一聽,不由獰聲道。
“那我們就去醫院驗屍吧,你父親血液裡絕對有甘草等與甘遂呈十八反的藥物,到時候查出來你們誰給他吃的,誰就是害死他的兇手!”墨小生起身,冷聲道。
禿頭男見墨小生如此肯定,不由有些慌了,要真是自己不小心給父親吃了什麼東西,那責任還真就在他了,錢也甭想要了。
但是他仔細想想,確實沒有給父親吃過其他的藥物啊。
“我想起來了,是他!”
這時跪在地上哭的老張頭女兒突然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指着八字鬍說道:“我爹前兩天在他那買了一瓶壯骨酒,我爹跟我講過,說他買前問這個神棍了,他最近吃藥,會不會有不良反應,這個神棍保證說不會,而且還說會促進藥物吸收,是他,就是他的藥酒害死了我爹!”
八字鬍面色一變,眼珠轉了轉,轉身從人縫中鑽出去就要跑。
“哪裡跑!”
李振怒喝一聲,一把撕住他的脖領子撕回來,一腳給他踹坐到地上,拽着他的包袱翻了翻,翻出十多瓶藥酒,拿了一瓶遞給墨小生。
墨小生放在嘴上一聞,眉頭一皺,冷聲道:“果然有甘草,不信你們可以拿去專業機構化驗。”
“我就說嘛,墨醫生怎麼可能會看錯病!”
“就是,自己吃藥的時候不忌口,怪得了誰!”
“都怪這個神棍,前幾天我也從他這買了兩瓶藥酒呢,幸虧我沒喝,要不然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騙子!把他綁起來,送警察局!”
人羣一起鬨,頓時一擁而上,將八字鬍結結實實的摁到了地上。
“對,把他抓起來,讓他賠我爹的命!”
禿頭男見狀也立馬話鋒一轉,將矛頭對準了八字鬍,他並不在乎是誰把他爹害死的,他在乎的只是賠償。
確定責任在八字鬍後,禿頭男立馬擡着老張頭走了,叫着衆人將八字鬍扭送到警察局,衆人很快也都跟着散去。
厲振生氣呼呼的修着防盜門,嘴裡不停的唸叨,“這幫混蛋,就應該讓他們賠門。”
墨小生沒吭聲,望着老張頭被擡走的方向愣愣的出神。
“墨,你怎麼了?”安妮見他這樣不由好奇的問道。
“沒怎麼。”墨小生笑了笑,看向李振淡淡的說道,“李大哥,以後附近的人再有人來看病,你就告訴他們,我們這裡是養生館,只養生,不看病。”
“好了,就得這樣。這幫人就是一羣牆頭草,永遠只看自己的利益。”李振點點頭,憤憤的說到。
其實並非墨小生冷血,只是他不想攤事,他開的是養生館,不是醫館,也沒有行醫證。一旦出了什麼事情,不僅自己會出事,而且還會牽連到自己的家人。更何況這些人也不值得他去冒這個險。
“墨,我明天就要離開河陽回去了,很感謝你讓我見識到了中醫的精彩,讓我對中醫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安妮語氣突然溫柔了不少,面帶微笑的衝墨小生伸出了手,接着又補充道:“不過我還是認爲,西醫更勝一籌。”
墨小生無奈的笑了笑,接着伸手握了握她柔弱無骨的玉手,也毫不退讓的說道:“來日方長,我們以後見分曉。”
“你放心,我還會再回來的。”安妮戴上墨鏡,“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會再見面。”
因爲工作的原因,安妮經常往華夏跑,不過不知爲什麼,馬上要與墨小生分別了,她心裡竟然生出一絲不捨。
這種感情對她而言很奇怪,在此之前,自立自強的她從未對任何人有過這種情感,哪怕是對自己的父母。
但是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有種想多留下來待幾天的衝動,因爲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太過神奇,跟她的觸動也實在太大。
不過醫療協會那邊還有很多工作等着她回去處理,她無法再多做逗留。
安妮上車之後突然探出頭來,饒有興致的望着墨小生說道:“墨,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擔任任何工作,在你的養生館旁邊開一個西醫診所,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完安妮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聲音,發動起車子,絕塵而去。
墨小生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絲溫暖的笑容。
傍晚的時候,樑老突然給墨小生打來了電話,叫他晚上一起吃飯,因爲楊老的身體已經康復,隔日就要返回名都,要舉行一個送別宴。
墨小生也沒有拒絕,等到養生館關門之後,便直接趕去了樑老所說的飯莊。
此時偌大的包間裡已經坐滿了人,除了樑老、楊老、楊旭和魏雪外,連書傑、魏旭、鄧斌以及療養院的院長等人也在。
“小墨來了,快,來我這邊坐!”樑老急忙招呼墨小生來自己身邊做。
墨小生趕緊跟衆人打了個招呼,入席坐好。
“小墨啊,這次我這把老骨頭可真是多虧了你啊,來,我老頭子敬你一杯。”楊老笑呵呵的倒滿酒,端着杯子站起來。
“楊老客氣了,應當我敬您。”墨小生急忙端着酒起身,陪楊老一飲而盡。
“小墨啊,你這份恩情我們楊家記下了,以後有什麼事需要用到我楊家的,記得隨時開口。”楊老笑呵呵的說道,“我們楊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大門大戶,但在軍政兩界倒也多多少少有些能量,幫忙疏通什麼的,不在話下。”
楊老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別說在名都,就是在京城,不少達官貴人,也得賣他一個面子。
他跟南宮家老爺子南征北戰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任那些皇親國戚也得對他禮讓三分。
“對了小生,你知道京城的墨家嗎?”楊老似是無意,突然開口問了句。
“聽說過。”墨小生點點頭,笑道:“怎麼了,楊老。”
“你小子如此不凡,我感覺定然不會是普通家族的弟子。”楊老笑呵呵的說道,“正好京城也有一個墨家,所以尋思着你是不是京城墨家一脈的分枝。”
“怎麼可能。”墨小生搖搖頭,當即否定的說道,“我們墨家在汴州生活了至少六代,和那京城墨家沒有什麼關係。”
墨小生雖是表面不動神色,但是內心卻不由暗驚,京城看似是楊老無意間說出來的,但在墨小生看來,楊老這是有所特指。
想起上次南宮家大小姐的反應,墨小生不由暗想, 難不成他們知道些什麼?二十年前他和父親墨文星去過京城一次,不過由於那時他還小,不怎麼記事,好多事情都忘了。
這時墨小生的手機突然響了,見是父親墨文星打來的,急忙接了起來。
原來父母沒帶大門鑰匙,被鎖在門外了。
墨小生只好歉意的敬了大家一杯,起身先行離開了。
墨小生回去後洗了個澡,隨意的躺在牀上,香香的軟軟的,很舒服,而且他喜歡以一個大字躺在牀上,只有大字的躺法,才讓他能夠徹底的放空自己。
他正盯着天花板回想着酒席上楊老的話,不由間對京城墨家好奇起來。還有那南宮家,與那水月宗的南宮煙雨是否有關係。
突然,墨小生想到了什麼,連忙看了看時間,纔是發現已是深夜十二點了。他翻了下手機,發現沒有喬依依的信息和來電,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往常喬依依也有連夜做手術的時候,但是都會提前給墨小生打一個電話的,今天都十二點了,怎麼什麼消息都沒有。
墨小生坐起來急忙撥通了喬依依的電話,但是電話那頭卻傳來無法接通的忙音。
他顧不上多想,猛地起身,套上衣服就往樓下衝去。
墨小生打了個車便急匆匆的趕往醫院,一路上擔心不已,生怕喬依依遇到了什麼危險。
因爲一般情況下,喬依依幾乎很少關機,而且她們辦公室充電很方便,不可能存在沒電的情況。
趕到醫院後,墨小生便風風火火的衝到了喬依依所在的科室,砰的一把把門推開。
喬依依科室的人此時都聚在一塊,圍着研究病例,被墨小生這一推門嚇了一跳,看清楚是墨小生,衆人才鬆了口氣,紛紛跟墨小生打招呼。
科室主任笑着說道:“墨醫生,你怎麼來了。”
“喬依依呢?”
墨小生顧不上跟他們說話,見這裡唯獨缺了喬依依,心裡頓時咯噔一下,臉色頓時都變了。
醫院沒人,家也沒回,手機還關機了,這肯定是出事了呀!
一幫人被墨小生緊張的神情弄的一愣,接着一個女醫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墨醫生,你那麼緊張幹嘛,怎麼,還怕喬醫生跑了不成?她好着呢,上廁所去了。”
“上廁所去了?確定嗎?”
墨小生一聽她這話意思說喬依依在醫院,神情不由緩和了幾分,作勢轉身要去女廁所找喬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