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在來華夏之前,雖是專門對中醫做了瞭解,但是對中醫依舊是一知半解,更不用說這種古老的醫術了。
“你現在接觸到的中醫可能已經顛覆了你對醫學的認知,祝由術可能會再次顛覆你的認知。”墨小生看着安妮,笑着說道。
“墨醫生,你是說這個神棍治病的醫術是真的?”小夥子聽到墨小生這話面色一變,有些意外。
“這個人的醫術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祝由術確實是古代盛行的一種醫術,不用藉助藥石、鍼灸便可治病救人,在唐朝時曾專門爲其設立過咒禁科,後元明之際設立十三科,這第十三科,就是祝由科。所有才有了後來的祝由十三科的稱呼。”
墨小生面帶微笑,說起祝由術,他對此也頗有研究,畢竟他所學的玄醫,可是囊括了流傳了幾千年華夏中醫的所有,其中就包括這祝由術。
接着墨小生又是搖頭嘆息,惋惜道:“只不過祝由術發展到明末便漸漸失傳了,能流傳下來的東西少之又少,多是些小方小咒,治個小病倒是可以,大病根本醫治不了,而且很多人打着祝由的幌子裝神弄鬼,招搖撞騙,致使祝由在人們的心中,已經漸漸成爲了一種封建迷信。”
吃過飯,墨小生給小夥子和大媽看了病抓了藥,隨後便關了門,帶着安妮和李振一起去了街東頭的小廣場。
雖然此時正值晌午,但是小廣場上卻圍滿了人,中間的一棵大樹跟前坐着一個五十左右的消瘦男子,穿着一身黑色唐裝,留着兩撇八字鬍,面色泛黑。
只見他面前鋪了一個大包袱,放着一些黃色的符紙和筆墨,同時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此時坐在八字鬍面前的是個男子,只見他右臂泛紅,被熱水燙去了一層皮,裸露着紅色的皮膚,滿頭大汗,痛苦不已,哎呦哎呦的慘叫着。
八字鬍用筆寫了一個符咒,隨後用火點燃,塞到了酒瓶裡,接着他仰頭喝了一口酒,朝男子燙傷的臂膀上一噴,男子立馬停止了慘叫,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有些不可置信,因爲這酒往這胳膊上一噴,竟然就不疼了。
隨後山羊鬍又在他胳膊上連噴了幾口,這才說道:“注意保護受傷的部位,不要碰水,不出一個星期,便可痊癒,而且不會留疤。”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男子急忙站起來連聲道謝,起初他也不相信這個八字鬍能治病,但是這幾口酒下來,他原本疼痛不已的右臂,着實輕緩了許多。
隨後他急忙掏出錢,放到了八字鬍腳邊的小木盒子裡。
“這是個托兒吧?”
墨小生身後的李振看了,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這白酒是能消毒,但是噴上後應該更疼的,怎麼這麼一噴就好了呢?
“燙那麼厲害,能是託嗎。而且就算是託,這種劇痛也忍不住啊。”墨小生笑着說道。
“我知道怎麼回事。”安妮自信的笑了笑,“他那根本就不是白酒,指定是什麼快速見效的消炎止痛藥!”
墨小生笑了笑,沒有說話。
“下一個!”
八字鬍話音一落,接着從人羣中慌忙跑出一個老太太,懷中抱着一個小孩,急忙道:“大師,您給看看吧,孩子發燒都一個星期了,打了好幾天針也沒見好,我跟他媽說找個人看看,他媽也不信,這是我偷着抱出來的。”
老太太說話間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
“好說。”
八字鬍笑了笑,隨後再次拿起筆,寫了一個符,一邊寫一邊嘴裡唸叨了幾句,還是將符咒點燃,兌進一碗清水裡,吩咐孩子奶奶給孩子喝下去,孩子奶奶連忙照做。
這一碗下水下去,原本神情呆滯的小男孩瞬間精神了幾分,泛紅異常的臉色也漸漸的恢復正常。
“哎呦,出汗了。”老太太一試孩子頭部激動不已,“也沒那麼熱了。”
“真神了啊。”
“神醫啊,就這麼個符咒,竟然就能把病治好了。”
“假的吧,我咋感覺是糊弄人的呢?”
人羣中議論紛紛,也有極個別出聲質疑的。
“真的,我在這看了三天了,這個大師一個符咒下去,什麼病都能好,神着呢。”
“對對,我也在這看好幾天了,有個骨折的,弄倆夾板,抹點泥巴,都能立馬走路了呢。”
“厲害,早就聽說祝由這種醫術神着呢,沒想到今天碰到真傳了。”
衆人紛紛讚歎,畢竟眼見爲實,由不得他們不信。
“水裡肯定摻了對乙酰氨基酚之類快速去熱的藥物。”安妮冷哼了一聲,自信道,就憑這點小把戲也想瞞得過她?
“這個我倒是信,我們老家有許多小孩發燒沒精神,吃藥打針都不管用,找個神婆叫一下,立馬就好。”李振皺着眉頭肯定道。
這種情況其實在全國各地都很常見。
“喂,你爲什麼不說話?你覺得呢?”安妮見墨小生沒說話,就只顧着看,拿手肘了他一下。
“我?我覺得挺厲害的啊。”墨小生笑眯眯的說道。
安妮見他在這打馬虎眼,氣的白了他一眼。
“前面的,趕緊的。”
老太太一走,一旁排隊看病的一些人急忙催促道。
他們中很多人一開始也不信,都是聽街坊們說纔過來的,現在眼見爲實,不由都興奮不已,真是碰到神醫了,比墨心養生館的墨醫生還要厲害,看來今天真來對了。
最主要的是,不用吃藥,不用打針,就能把病治好。
這時走過來的是個小少婦,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個子不高,但是身子很豐腴,走路的時候姿勢很怪異,臉上泛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快點走啊,磨蹭什麼呢?”後面的人不耐煩地催促道。
少婦的臉更紅了,走到八字鬍跟前坐下,小聲說道:“大夫,我身上長了個怪瘡,去醫院看過幾次了,也沒有醫好,這個您能治嗎。”
“能治能治,用小刀割一下,立馬便能見好,你是哪裡長瘡啊?”八字鬍一邊問,一邊從地上的包袱上挑選了一把小刀。
誰知他這一問,一旁的少婦臉更紅了,跟撲了胭脂似得,低着的頭都快要埋到胸口裡去了。
“嗯?”
八字鬍見她沒答應,不由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在……在……”
少婦猶豫半天,接着立馬起身,在八字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八字鬍立馬笑了笑,說道:“要是長在這個地方的話,我還真不太方便給你割。”
小少婦方纔告訴他自己的瘡是長在了十分私密的部位,又痛又癢,所以走起路來纔有些不自然,一邁步子,就扯的生疼。
“大夫,要是您有時間的話,可以跟我去我家。”少婦咬了咬牙,實在有些忍受不了這種痛楚,羞紅着臉說道。
“什麼病啊,還非得去你家,那我們怎麼辦?”
“就是,我們都在這排了半天了。”
“愛治治,不治拉倒,趕緊走吧,別耽誤我們!”
排隊的一衆病人立馬嚷嚷了起來,語氣十分的不悅。
少婦被衆人說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捏了捏手,隨後猛地站起,轉身就要走。
不走還能怎麼樣,總不能讓她當着衆人的面兒脫褲子吧。
“哎,等等,我有個法子,不用你脫衣物,便能幫你把這瘡治了。”八字鬍趕緊招招手叫住了少婦。
“怎麼醫治?”少婦面色一喜,急忙回過身來。
八字鬍回身從包袱裡挑了一個小玻璃瓶,只見裡面盛着一些淡黃色的液體,遞給少婦,說道:“你找幾個女同胞將你圍擋起來,你用藥瓶裡的水清洗患處,讓水順着腿留下來即可。”
“啊?”少婦雖然不知道山羊鬍這是要幹嘛,不過還是聽話的沖人羣喊了一聲,“哪位阿姨、姐姐行行好,幫幫我。”
她這一喊,人羣中立馬出來幾個大媽和中年婦女,連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圍成一個圈兒,將少婦擋在了裡面。
“哎呦,這是哪兒不舒服啊,搞這麼神秘。”
“就是,擋着幹嘛啊。”
“讓我們看看唄。”
幾個嘴賤的男子一邊說,一邊墊着腳伸直了脖子往裡看。
少婦臉色通紅,也顧不上弄溼褲子了,慌忙拿瓶裡的液體洗了洗患處,水順着她的腿流到了腳踝上。
洗完之後,少婦將外套脫下來,圍在了腰上,避免尷尬。
“過來,過來。”
八字鬍招呼她一聲,接着拿起一把細小鋒利的手術刀,對準少婦的腳踝,輕輕一割,裡面立馬流出來了許多黃紅色的膿血。
衆人一看不由一驚,不明白好端端的腳踝處怎麼可能會流出膿血。
“現在試試,還疼嗎?”八字鬍用黃紙將少婦腿上的血擦乾淨,問道。
“不疼了?!”
少婦動了動雙腿,神奇的發現自己原本長有患處的地方,竟然一點都不疼了。
“神醫,謝謝您,謝謝!”
少婦一邊點頭致謝,一邊將錢包裡十幾張百元大鈔全部拿出來,放在了八字鬍的小木盒裡。
八字鬍笑呵呵的點頭笑納,眼睛都笑彎了。
“安妮小姐,你說這是咋回事啊?”一旁的李振一頭霧水,衝安妮詢問道。
安妮這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明明別處有瘡,爲何割一下腳,瘡就好了。
“有點意思。”墨小生臉上浮起一絲微笑,在八字鬍面前的包袱上掃了一眼。
“先生,您看出門道來了?”李振急忙問道。
“殺人了!殺人了!瘋子!瘋子!快跑啊!”
李振話音剛落,只聽旁邊突然傳來一陣慘叫聲,接着一個滿臉是血的男子飛速從人羣旁邊跑了過去。
衆人看清他的樣子後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因爲他的臉上一大塊臉皮已經沒有了,露着牙齦和牙齒,甚是恐怖。
他剛跑過去,他身後立馬跟着跑來一個人,手腳姿勢怪異,表情扭曲,眼珠外凸,張着大嘴,滿嘴的鮮血,嗓子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殺了你!殺了你!”
衆人嚇得打了寒顫,這種瘋狂猙獰的樣子,像極了歐美影視劇裡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