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生聽到她這話眉頭一蹙,突然間想起自己方纔從洞穴中帶出的那個羅盤,因爲怕羅盤上面有什麼細菌或病毒,所以他一直都是用紗布包着的。
此時他從登山包裡取出一副手套戴上,這才把羅盤拿在手裡掂量了掂量,發現這個羅盤做工十分精細,是常見的用來勘測風水的工具。
從剛纔那些腐爛的屍體的着裝推斷,再聯想到洞穴中那個石棺板和棺板旁邊堆積的寶貝,墨小生覺得這幫人多半是爲了尋寶而來的,也就是說,這片林子中極有可能藏有一個漢代的古墓!
只不過那些人萬萬沒想到,一開始是抱着發財夢來的,但是最終卻死在了一隻猴子的手裡!
墨小生仔細的看了眼那個羅盤,發現羅盤中間的指南針仍舊十分的靈敏。
但是此時判斷出方向對他而言也沒有任何的意義,畢竟他們現在已經在林子裡徹底迷失了,根本不知道軍營所在的方位。
不過墨小生腦海中突然閃過來一個記憶,他眼前陡然間一亮,頓時來了主意,急聲道:“對啊,既然這羅盤可以用來分金定穴,也同樣可以定陽宅啊!”
“分金定穴”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因爲最早羅盤的盤面由八卦、十天干、十二地支組成,後經改造又在羅盤上增加了二十四山,又分爲了一百二十份,便就是所說的一百二十分金,在風水學中通常可以判斷陽宅吉凶,而所謂的“分金定穴”,就是用羅盤來對山川龍脈的走勢進行分析,來確定墓穴的位置。
而風水術中既然可以通過羅盤判定墓穴的位置,墨小生自然也可以根據相反的原理推斷出陽宅的位置,所謂的陽宅就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只要找到這山裡的任何一個村子,找到活人,那他們自然就能通過這些人找到軍營的位置!
想到這裡墨小生精神大振,立馬用羅盤開始進行定位。
果不其然,很快他便用羅盤鎖定了一個方位。
雖然不知道這種方法到底對不對,但他還是決定順着這羅盤所指的方向往外走,有方向起碼比他們這樣毫無頭緒的瞎走要強的多。
“安妮娜,你困不困?”
墨小生擡頭望了安妮娜一眼,關心道,“要是不困的話我們就往外走了!這次的方向應該沒問題!”
此時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而經過剛纔那番驚嚇,墨小生擔心安妮娜的體力不支,所以提前問了她一句。
安妮娜本來確實有些困頓,但是聽到墨小生這話精神猛然一振,急忙站起來,驚訝道,“墨,你說什麼,你說我們能走出去了?”
“不錯!”
墨小生點點頭,說道,“我用玄術中風水術中的方法確定了一個方位,這次應該沒錯,我們花幾個小時就能走出去!你要是累了的話我們可以先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我不累!”
安妮娜聽到墨小生這話頓時振奮不已,用力的搖了搖頭,激動道,“走吧,我們現在就往外走吧!”
她知道,留在這裡纔是最危險的,要是剛纔逃走的那隻巨猴帶着它的同伴返回來的話,她和墨小生就算能保住性命,也肯定會受傷!
墨小生見安妮娜的精神狀態不錯,衝她一點頭,接着帶着她快速的朝着羅盤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安妮娜的腳步也不由輕快了幾分,身上莫名了的充滿了力量,可能是因爲有了希望的緣故吧。
而墨小生不知道的是,此時遠在京城軍區總院的喬依依卻已然忙的焦頭爛額。
因爲病牀上的洛藝林此時已經開始咳起了鮮血!
“快,快給我打盆清水過來!順便幫我拿條幹淨的毛巾過來!”
喬依依一邊扶着洛藝林,一邊不停的用毛巾替洛藝林擦着嘴角的血跡。
這已經是從昨天晚上開始,洛藝林第三次出現咳血癥狀了,不過好在這口濃血咳出來之後,洛藝林的呼吸平穩了許多,不過臉上紅的宛如火燒,而且皮膚上的疹子也越來越明顯。
大概從三天前,症狀穩定的洛藝林的情況便極具惡化,先是高燒,然後是呼吸急促,再發展到今天,就變成了咳血。
以至於喬依依和護理她的護士在進入隔離病房之前,都需要先穿上防護服。
此時隔離病房外面趙忠正一臉陰沉的透過玻璃望着病牀上雙眉緊蹙,緊閉雙眼,面容痛苦的洛藝林,心中複雜不已。
而他的身後則站着數名醫院內科和病毒方面的專家。
“院長,我們得儘快把她送走啊,再這麼下去,萬一傳染到我們醫院裡的醫護人員,病毒擴散開來,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啊!”
一個矮胖的主任推了下臉上的眼鏡,十分擔憂的衝趙忠說道。
“擴散?這種病毒是通過血液進行傳播,只要我們的醫護人員不違規操作,怎麼可能會被傳染上?”
趙忠沉着臉冷聲說道,他背在身後的手也緊緊的握了起來,內心也捏着一把汗。
這矮胖主任其實說的不錯,要是一直這麼下去,將大大的加大他們醫護人員感染病毒的風險,倒是萬一病毒擴散出來,那他可就成了衆矢之的了!
不過他相信他們的醫院的醫療設施,現在每個護工身上穿的防護服都是國際上最先進最頂級的,絕對可以百分百隔離病毒!
不爲別人,就算爲了墨小生,他也得保護好洛藝林的周全!
“院長,話雖這麼說,但是事實怎麼樣,我們誰都不敢保證啊!”
另外一個頭發泛白的病毒科醫生也忍不住低聲說道,“保險起見,還是把她送到市防疫站吧……”
“放屁!”
趙忠猛地轉過頭衝那頭髮泛白的醫生怒聲吼道,“市防疫站那是什麼地方,要是把她送了過去,那你覺得她還有活路嗎?”
矮胖主任有些不滿的瞥了趙忠一眼,低聲嘟囔道,“你爲了她的死活,就不管我們全院人的死活了……”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趙忠聽到矮胖主任這話頓時勃然大怒,指着矮胖主任怒聲吼道,“你們這些人,難道忘了墨小生對你們的恩情了嗎?他媽的當年要不是墨小生替你們醫治好了墨家的千金,你們一個個的早他媽的滾回家種田去了!”
因爲當初墨妍妍被毒蛇腰傷的時候,也是這幫子醫生主任過來的,面對墨妍妍的蛇毒束手無策,惹的墨自欽勃然大怒,罵他們都是廢物,揚言要讓他們一個個的都捲鋪蓋滾蛋。
而後來墨小生過來替墨妍妍治好了病,也就相當於替他們保住了飯碗,而這幫人當時對墨小生也是千恩萬謝,但是沒想到事到如今,墨小生的至親生病了,在感染機率極小的情況下,他們一幫人竟然毫不留情的要求把洛藝林趕出醫院!
用“人面獸心”來形容他們或許有些過分,但是“忘恩負義”四個字,他們絕對擔的上!
一幫醫生主任被趙忠罵的臉上有些難爲情,不過他們還是心有不甘的小聲嘟囔。
“我們是欠了他的情,但是我們不是非得跟着冒這種生命危險吧?”
“當初也不是我們求着他讓他過來幫墨家千金治蛇毒的吧?明明是墨家的人請的他,就算欠情,也是墨家人欠他的情吧!”
“這話說的對,我們根本就不欠他的情,又爲什麼替他冒這個生命危險!”
“是啊,我強烈要求把這個洛藝林趕出醫院!”
趙忠聽着衆人這番話氣的渾身顫抖,指着他們不停的怒聲道,“一羣白眼狼,一羣白眼狼啊!”
“趙院長,我們也是爲了我們醫院的全體員工着想,同樣也是爲了你着想,要是到時候病毒擴散開來,你首先可就是要擔責任的!”
矮胖主任推了下眼鏡,衝趙忠沉聲說道,“再說,你只是個副院長,醫院裡的事情你還沒發全權做主吧!”
此時走到走廊外面打電話的明承已經趕了回來,正好聽到了衆人的這番話,他二話沒說突然從腰間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放在手裡微微一轉,接着猛地一揚,匕首瞬間朝着天花板狂飛而去。
“砰!”
只聽一聲巨響,那羣醫師專家所站的天花板上方的電燈陡然炸裂,玻璃渣子飛落了他們一頭。
“哎呦!”
衆人立馬驚呼一聲,一邊抱着頭一邊四下躲避,隨後齊齊朝着天花板上碎裂的電燈望去,隨後他們面色陡然一變!
只見天花板上碎裂的電燈凹槽處,扎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明承快走幾步,一踩旁邊門上的把手,身子陡然飛起,抓住天花板上的匕首重新落到了地上,冷冷的掃了眼對面的一衆醫師專家,冷聲說道,“將洛小姐趕出醫院可以,送她去防疫站也沒問題,但是我有話在先,你們今天在場的,一個個我全部都記住了,倘若洛小姐有任何閃失的話,你們一個個的,都會跟着陪葬!”
明承這話不帶絲毫的感情,宛如一把利劍,扎入每一個人的心臟。
一衆醫師專家聽到他這話心頭咯噔一下,嚇得面色一白,互相看了一眼,再沒敢說話。
趙忠看到他們一個個吃癟的樣子,心頭直樂,有些讚賞的望了明承一眼,心想有時候道德良知的確不如武力來的有威力啊!
“怎麼樣,還有人提議要把洛小姐趕出醫院嗎?”
趙忠掃了那幫醫師專家一眼,淡淡的說道。
那幫人看到明承那冷如刀的眼神,哪裡還敢再發表半句議論,低着頭,沒敢吭聲。
“好,既然沒有人提議要讓洛小姐轉院,那就讓她繼續在我院接受治療吧!”
趙忠揹着手,神色傲然的瞥了那幫專家醫師一眼。
那幫專家醫師敢怒不敢言,知道趙忠是故意的,便沉着臉再沒說話!
這時喬依依猛地打開門,從病房中走了出來,把身上的防護服一脫,衝明承焦急的問道,“怎麼樣,聯繫到小生了嗎?”
明承輕輕的搖了搖頭,冷峻的臉上也不由閃過一絲失落與擔憂。
喬依依聽到這話身子猛地一顫,急聲衝明承問道,“是不是信號不好,沒打通,你,你就沒多打幾遍?”
“打了,我打了好幾遍了!”
明承皺着眉頭冷聲道,“可是根本打不通,而且發短信也沒回!”
喬依依聽到這話腳下一軟,一個踉蹌往後倒去,幸虧她一把抓住了後面的門把手,這纔沒摔到地上,面色蒼白的望着樓道外面顫聲說道,“應該是信號不好,應該是信號不好,他沒接受到……”
其實喬依依這話是在自欺欺人,墨小生所在的山區確實信號不好,但是絕對沒有不好到連電話都打不通,短信都發不出去的地步啊!
而且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已經二三十個小時了,無論怎麼打電話,怎麼發短信,墨小生那邊都沒有絲毫的迴應,宛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而就在昨天下午之前的早上,墨小生還跟她打過電話呢!
所以喬依依的內心不由升起了一股恐懼感,猜測墨小生要麼是感染了病毒,要麼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想到這裡,她眼前便陣陣泛黑,悲痛的情緒近乎要將她擊垮,但是理智告訴她,她必須堅持,她必須要照顧好洛藝林,必須要等到墨小生回來!
“喬醫生,你沒事吧?”
趙忠見狀趕緊過來攙扶了喬依依一把,輕聲安慰道,“墨醫生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憑他的本事,肯定會沒事的,你別擔心!”
喬依依抿了抿嘴脣,用力的點點頭,輕聲道,“趙院長,謝謝您!”
剛纔趙忠跟這幫專家醫師爭論的時候,她也在病房裡隱約聽見了幾句,知道是因爲趙忠的堅持,洛藝林才能被留下來,所以內心對趙忠十分的感激!
“客氣了!”
趙忠輕輕的嘆了口氣,感嘆道,“我欠了墨醫生那麼多人情,這點小事,又算的了什麼!”
“你們誰是領導?”
此時走廊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沉喝聲,緊接着便是一陣堅硬的皮鞋踏地的“噠噠”聲。
趙忠和喬依依齊齊擡頭望去,只見走廊盡頭走過來了一幫身着制服的人,左側幾個很好辨認,穿的是警服,而右側幾個的制服上面,則帶着“防疫”的字樣。
“我是這的副院長!”
趙忠看到這幾個人面色一變,急忙迎了上去,疑惑道,“你們是?”
“我們是市防疫局的!”
身着“防疫”字樣制服的一個寬臉男子出示了下自己的證件,望着趙忠冷聲道,“聽說你們醫院私自接收了一個感染致命病毒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