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
鐵閻王聽到這話面色猛然一變,再沒敢耽擱,快速的叫着護士長趕往急診室。
“該!”
丁叮氣呼呼的說了一句,“這就是報應。”
“丁叮,不得胡說!”
白雪皺着眉頭斥責了她一聲。
丁叮撅撅嘴,再沒說話。
“你……要不要去看看?”白雪有些遲疑的問了墨小生一句。
墨小生輕輕地搖了搖頭,“醫不叩門,河陽市人民醫院的醫療技術很先進,用不着我,再說,人家韋書記不一定願意看到我。”
“能治也不給他治!”樑羅翻了個白眼,“姐,你爲別人着想,誰爲你着想了啊,你急都急倒了,有人關心過你嗎?”
“就是!”丁叮也趕緊跟了一句,有些心疼的看了白雪一眼。
白雪嘆了口氣,再沒說話。
鐵閻王趕到急診室之後韋恆的母親已經被安頓好了,正在輸液,身上貼滿了電極片,嘴上也已經輸上了氧氣,老人緊閉着雙眼,佈滿皺紋的臉上蒼白一片,呼吸有些沉重。
“張主任,情況怎麼樣?!”
鐵閻王看到張浩明急切的問道。
“不太樂觀。”張浩明搖搖頭,面色凝重。
“張主任,腦CT結果出來了。”
這時護士拿着腦CT檢查結果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遞給了張浩明。
鐵閻王也趕緊湊上去,伸着頭跟張浩明一起看了看,看到片子上的影像,鐵閻王皺了皺眉頭,詢問道:“怎麼樣?”
因爲發病時間還不到二十四小時,所以對心腦血管疾病研究不深的他從片子上看不出什麼端倪。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診,但是依據我的經驗來看,情況不太樂觀,極有可能是多發性腦梗死,至少有兩個不同供血系統腦血管同時發生了閉塞。”張浩明沉着臉說道,“如果真這樣的話,接下去顱內高壓會持續增高,極有可能引發腦疝。”
“情況這麼嚴重嗎?”鐵閻王面色陡然一白,急忙道:“能不能先採用藥物進行控制?”
“沒用的,病人屬於完全性腦卒中,藥物起不到作用。”張浩明擡頭望向鐵閻王,緊蹙着眉頭鄭重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進行開顱手術。”
“開顱?可是病人這麼大的年齡,能行嗎?”
鐵閻王臉色額頭沁出了一層細汗,要知道,韋恆的母親已經是一個七十多歲高齡的老人了,這要是進行開顱手術,極有可能下不了手術檯。
“這也是我把你叫過來的原因,做不做手術,需要你幫忙定奪。”張浩明面色凝重,他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病人的身份比較特殊,他不敢擅做主張。
“媽!媽!”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韋恆的聲音,接着就見韋恆帶着葛晉急匆匆的衝了進來,看到病牀上的母親韋恆頓時滿眼淚水,“媽!”
他急忙撲到牀前,噗通一聲跪下,顫抖着手抓住了母親的手,哽聲道:“媽,您別嚇我啊,媽。”
衆人看到這一幕不由眼眶有些感慨,就算你再富有,地位再高,在自己父母面前,你也始終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韋恆屬於單親家庭,父親年輕的時候就去世了,靠母親一手把他拉扯大,供他上學,供他出人頭地,所以他對母親的感情很深,看到母親這樣,他頓覺萬箭穿心。
“閻院長,你可要救救我媽啊!”
回過神來的韋恆擦了把眼淚,趕緊起身抓住了鐵閻王的胳膊。
“韋書記,阿姨這種情況,可能……”
鐵閻王嘆了口氣,接着做了個請的姿勢,叫着他和張浩明到了病房外面。
“浩明,事到如今,你就跟韋書記實話實說吧。”鐵閻王嘆了口氣。
李浩明也沒隱瞞,直接道:“韋書記,不瞞你說,您母親的情況比較嚴重,現在無法靠藥物進行控制,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開顱手術疏通堵塞的血管。”
“好,好,李主任,我懇求你,務必把我母親治好,我韋某人,感激不盡。”韋恆連連點頭,對於腦梗方面的疾病他也不太瞭解,所以張浩明怎麼說他怎麼支持。
張浩明沒想到韋恆會答應的這麼痛快,微微一怔,急忙補充道:“可是您母親是高齡病人,手術所產生的風險比普通人要高得多,而且她極有可能是多發性腦梗死,這無疑給手術增加了難度,手術風險自然也呈幾何倍數增加,所以……手術的成功率,極低……”
張浩明微微嘆了口氣,就算韋恆的母親能下的了手術臺,術後的恢復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就算換做一箇中年人恢復起來都有些困難,更不用說年紀這麼大的病人了。
韋恆面色猛然一變,死死抓住了張浩明的手腕,急促道:“張主任,您不是河陽最好的內科醫生嗎?連您也沒有把握嗎?”
“韋書記,以您母親的年齡和情況來說,別說我,就是世界上最頂尖的內科醫生過來,成功率也不超過三成。”張浩明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如實相告。
韋聞言眼前一黑,腳步一個踉蹌,身子猛地往後仰去。
“韋書記!”
衆人齊聲驚呼,急忙伸手去抓他,但是抓空了,好在葛晉一個箭步衝過來抱住了他。
韋恆張着嘴,胸口一起一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兩隻死灰般的眼睛緊緊瞪着天花板,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這麼多年母親跟着他淨受苦了,沒想到還沒享幾年福呢,就要離自己而去,母親要是這麼沒了,那他絕對要遺憾一輩子。
護士趕緊搬來一個椅子讓韋恆坐下,緩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緊緊的抓着張浩明的手,顫聲道:“李主任,我求求你,無論手術成功還是失敗,我都希望您能盡全力。”
“你放心,韋書記,我張浩明只要上了手術檯,從來都是竭盡全力。”張浩明神情肅穆的擔保道。
“哎,浩明……我剛纔去探望樑老外甥女的時候,碰到了墨醫生……你說要不要請他過來看看?”
鐵閻王突然想起了墨小生,忍不住提了一嘴。
雖然他和墨小生不像祁明青在時走得那麼近,但是對於墨小生的醫術他是十分認可的。
“墨醫生?”
張浩明頓時也眼前一亮,點點頭道,“雖然中醫醫治腦梗重在預防,但是墨醫生不比常人,他已經一次次的刷新了我對中醫甚至是醫學的認知,我覺得可以找他來試試。”
“墨醫生?哪個墨醫生?河陽還有這麼好的醫生嗎?”
韋恆立馬站了起來,頗有些激動。
他自從來河陽任職以來,工作重心一直放在民計民生和經濟發展上,對於醫學界並沒有太多的瞭解,對與墨小生,他也只是知道他醫術過人,但並不知道他的醫術到底有多過人。
“韋書記,河陽還能有哪個墨醫生,自然是墨心醫館的墨小生墨醫生。”張浩明正色道,語氣中滿是敬重。
“墨……墨小生!”
韋恆面色猛然一怔,身子一滯,跌坐回了椅子上。
“韋書記,您這是怎麼了?!”
張浩明和鐵閻王頗有些意外,他們不是政務口的人,對於韋恆與墨小生的過節並不太清楚。
韋恆有些頹然的搖了搖頭,輕聲道,“算了,不用找他了。”
“怎麼了,韋書記,您不相信墨醫生?”張浩明急忙保證道,“您放心,他的醫術已經多次得到了驗證,河陽絕對無人能出其右,就連陵安濟善堂的樑老也要比他遜色幾分。”
“是啊,韋書記,墨醫生的醫術您是完全可以相信的,再說,能不能行還不一定呢,讓他過來看看終歸還是可行的。”鐵閻王也趕緊點點頭說道。
他們越這麼說,韋恆內心就越痛苦,他如果早知道自己的母親會出這種情況,自己會求到墨小生,他就不會那麼對墨小生了。
雖然他做的事都沒有出格,但是着實有些苛刻,換做他是墨小生的話,可能也會有些接受不了,所以他認爲,墨小生現在肯定還記恨着他,肯定不會幫他醫治他母親。
“不是我不相信他的醫術,是我知道,他絕不會出手相救的,找他,不過是自取其辱。”韋恆滿臉頹敗的搖了搖頭,眼中黯淡無光,頗有些悔恨。
其實來了河陽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查墨小生,發現墨小生跟焦遠雖然走的很近,但是確實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錯信了讒言,冤枉了好人,但是還沒等他把事情弄明白,沒想到母親就病倒了。
“哦?莫非您與墨醫生有什麼過節?”
張浩明和鐵閻王不由齊齊一愣。
“算是吧。”韋恆點點頭,頗有些心力憔悴。
張浩明和鐵閻王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對其中的事情不太瞭解,也不好多問。
“韋書記,我去求求墨醫生吧,我跟他交情不錯,說不定能說動他。”張浩明急忙說道。
“是啊,他愛人跟張主任也是一個科的,應該能給個面子。”鐵閻王也附和了一聲,不過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直打鼓,據他所知,墨醫生雖然醫德很好,但是也是個愛憎分明的主兒,如果韋恆得罪人家得罪深了,人家能不能出手相助還真是存疑。
“我這就過去。”張浩明也沒遲疑,趕緊轉身快步走出去,生怕去晚了墨小生就走了。
韋恆沉着臉,臉色分外的難看,似乎沒抱任何的希望。
大概過了有四十分鐘,張浩明還沒有回來,鐵閻王不由有些急了,論說墨小生就在醫院裡,應該很快就能過來的,這麼一來,很有可能是拒絕了。
“不好了,病人的血氧飽和度在正在不斷下降!”
這時一直在病牀旁的小護士突然叫了一聲,衆人連忙轉身一看,發現韋恆母親的呼吸已經變得十分急促了起來。
韋恆心頭一緊,眼眶陡然間溼潤了起來,急忙跑到牀前握住了母親的手,顫聲道:“閻院長,請快點安排手術吧,他……不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