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樑老已經爲他切過脈了,他的脈象想必是滑而緩,您也看過他的口腔了,他舌質應該偏紅,舌苔根部白膩,而且牙齦伴有出血。”墨小生思量片刻,神色平靜的說道。
樑明徽滿臉震驚,這墨小生看都沒看過病人,竟然就能說的如此準確。
“這種症狀是上實下虛之症,也稱爲上熱下寒症,但是現在的很多醫生只知其表不知其裡,能把這個病看透的人,少之又少。”墨小生微微一笑,帶着些謙虛的神色。
“不錯。”
樑明徽用力的點點頭,眼神中充滿了興奮之色,“那你說說,這個病該怎麼治?”
墨小生侃侃而談,說了說治療的方法,竟是與樑明徽的方法一樣,這讓樑明徽的內心已是震驚萬分,真的是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
站在一旁的樑羅看着爺爺開的藥方,也不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墨小生所言,竟然絲毫不差!
“據我所知,這個病只有此方能解,小墨,你說的能快速見效的法子是什麼?”樑明徽好奇的詢問道。
“鍼灸,效果立竿見影,不知可否借樑老這裡的毫針一用。”
“當然可以!”
說着樑明徽趕緊吩咐其他人把針袋取來。
等到針盒取來之後,墨小生讓那男子脫掉外衣,在病牀上趴好,接着他的兩隻手掐起三根毫針,分別對準男子的後背和後腰等穴位,極速的扎入。
“六合神針?”
樑明徽見此,不由一聲驚呼。這種針法據說對施針人要求很高,風險極大,幾乎已經失傳,沒想到年紀輕輕的墨小生竟然能施展的這麼好。
圍觀的衆人也不由嘖嘖稱奇,雖然他們看不懂墨小生的針法,但是兩手公用六針,已經極具觀賞性。
針法施完後,過了有十幾分鍾,男子後背的痛感和下身的寒意已是極大的減少,而且面色也漸漸的紅潤了起來。
“神醫啊,濟善堂果真都是神醫!”
男子被這個病折磨許久,如今病痛驟消,竟有種病症全好了的感覺。
聽到這話樑明徽不由嘆了口氣,面帶羞愧的搖了搖頭,今日的爭鬥,顯然勝負已分。
等到男子起來後,身上已經沒有任何不舒服,感覺渾身好像充滿了能量,活力十足,精神面貌也已完全不同,宛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噗通一聲,男子妻子突然跪在了墨小生面前,哽咽道:“神醫,多謝你救了我丈夫的命!”
說着用力拉着自己的丈夫給墨小生磕頭。
“使不得,使不得。”
墨小生哪見過這場面,連忙身子錯開,將他們兩口子拉了起來,接着取過樑老的藥方遞給他們,囑咐道:“這位大哥的病並未痊癒,還需要按照樑老寫的藥方回去煎服三劑,便可痊癒。”
樑明徽有些苦澀的笑了下,他知道這個病人已經好了,根本不需要再喝藥,墨小生之所以這麼說,也不過是爲了照顧他這張老臉而已。
他心中對墨小生的好感不禁又多了幾分。
圍觀的衆人也被墨小生的手段徹底震撼到了,紛紛要了他的聯繫方式,以備後用。
等把衆人打發走之後,樑明徽拉着墨小生的手說道:“小墨啊,我老頭子這輩子沒服過誰,今天我對你真是五體投地啊,今晚我做東,你必須給我這個面子。”
“樑老過獎了,樑老的醫術也已經出神入化,我還需要多跟您學習。”墨小生謙卑道。
魏旭着急回去給老婆煎藥,抓了藥便先走了。
晚宴上,喝酒的時候樑明徽一直在誇墨小生,旁邊的樑羅臉色十分難看,跟吃了一大口蒼蠅一樣。
他感覺墨小生與樑明徽倆人才像是爺爺的孫子,而他則是個外人。
酒過三巡之後,樑明徽終於開口道:“小墨啊,不瞞你說,我有一事相求。”
“樑老請講。”墨小生微微一驚,心思道,這樑老能求他何事。
“我是想請你幫我外孫女看病,也就是我大閨女的女兒。”樑明徽說着,搖頭嘆了口氣。
墨小生聞言,心中頗爲驚訝,這樑明徽的醫術已是如此高超,竟然還要邀請他看病?
“樑老說笑了,您老看不好的病,我恐怕也沒辦法啊。”墨小生苦笑一聲。
“我姐有病?爺爺,你開什麼玩笑,我姐好好的,哪有什麼病?”坐在一旁的樑羅驚道,他老姐他還不知道嗎,除了性子冷淡點,根本沒有任何病。
“小墨,這個忙你無論如何要幫我。”樑明徽壓根沒理會樑羅。
“那,那樑老可否說下她的病症。”墨小生看着樑明徽,沉思片刻問道。
“唉,一言難盡,還是等你們倆見了面,你親自瞧瞧吧。”樑明徽愁雲滿面,絲毫不像在說笑。
“好,既然樑老開口了,那我便不再推辭,不知道您外孫女什麼時候方便?”墨小生見樑明徽對她外孫女的病症欲言又止,不由來了興趣。
“她現在不在河陽,過陣子等她空了些,我就把她叫過來,我這外孫女要強,跟她媽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自己開了家公司。”樑明徽呵呵笑道,頗有些自豪,“她最近正打算來河陽開家分公司呢。”
“好,那到時候您通知我就行。”墨小生點點說道。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墨小生碰到樑老這種令自己敬佩的醫道高手,不由多喝了幾杯,回到家之後喬依依已經睡了,但牀頭的檯燈仍舊爲他留着。
墨小生瞥了眼地上的地鋪,又是看看牀上的喬依依,接着一下躺到了牀上。
好香啊,墨小生不由哼笑了聲,這張雙人牀,他躺在上面的次數並不多。
“你回來了,怎麼喝這麼多酒?”牀上的喬依依被他驚醒了,起身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悅。
“是啊,今天開心,所以多喝了點!”
墨小生笑了笑,他很少喝酒,除非有什麼特殊事情,纔會抿上一兩口,像今天喝成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
“你。”喬依依溫怒,但還是起身去客廳給他接了杯水放在牀頭,“給你,先喝點水醒醒酒”。
墨小生突然看向她,神色帶着些迷茫,“你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討厭我,爲什麼還要和我一起生活呢。”
喬依依沒有回答他,一時間被他的話問愣在那裡。
“既然你覺得我這麼窩囊,廢物一個,又何苦要這麼跟着我呢,讓彼此都忍受着折磨。你離開了我,豈不是生活的更好,你的家人也趁了心意,不是麼。”
墨小生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藉着酒勁平日裡壓抑的話終於說出了口。
如果他沒有和喬依依結婚,那他自己現在肯定要自由的多,雖然掛着一個單身狗的屌絲名,但他也是個男人,他也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
可是他不能,他有了家室,有了喬依依,她即使恨他,他也只能默默承受。
他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感情。
恨?
可她是自己的妻子。
愛?
可自己這麼晚纔回來,她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似乎自己與她毫無瓜葛。
喬依依默不作聲,兩行清淚無聲的滑落,她有她的心思,只是從未告訴過任何一個人。
“你笑起來一定很美,可惜我幾乎沒有見你笑過。”
墨小生最後只是輕笑一聲,替她把臉上的淚水擦拭乾淨,起身回到了地鋪躺下,兩眼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我,我是你的妻子。”喬依依坐在牀邊,低下頭安靜的看着墨小生。
“我知道你的心裡有個他,在你放下他之前,我是不會碰你的,甚至你提出離婚我都願意。”
墨小生沒有看她,直接打斷她的話說道,滿不在乎的笑着,心裡卻莫名有些刺痛。
他愛這個女人,同樣也恨這個女人。他不知道他與喬依依之間到底算什麼,夫妻麼,有名無實,家人麼,整的跟仇人似的。倒是有一個稱謂挺適合他,那個不好聽而且十分刺耳的名諱----奴隸。
聽到這話,喬依依心頭猛地一顫,一臉驚訝的望向躺在地鋪上的墨小生,心中詫異不已,她從沒告訴過他自己心裡裝着別人,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很想問墨小生是如何得知的,但是墨小生已是閉上眼,睡了去。她想喊他,但看到墨小生的臉,又是停下,一個人坐在牀邊發呆。
她不知道的是,一個人心裡倘若住着一個人,任由她藏得再好也是瞞不住的。
過了兩天,墨小生不顧在喬依依和喬德的反對,直接把那副明且帖捐給了素有文物界“半壁江山”之稱的河陽博物館。
經國內頂級專家鑑定,這副明且帖極有可能就是王羲之真跡,縱然不是,也至少是隋以前的臨摹本,還原度之高、保存之好,絕無僅有。
一時間整個華夏都爲之震動,無數人都想來見一見這副絕世珍品。
河陽博物館迫於巨大的壓力,以單獨爲明且帖修建展廳爲名,聲稱三個月之內不對外展示,以平息熱度。
而身爲捐獻者的墨小生,卻是獲得了特權,河陽市博物館爲他頒發了獎章,並送予他三張博物館通票,即日起,他可隨時攜親朋好友過來觀賞明且帖在內的一衆藏品,而且終身免費。
墨小生沒有要這個殊榮,他把它送給了喬依依的父親,喬德。
因此,喬德一時間成爲了河陽市古玩圈的名人,風頭之盛,甚至都壓過了唐黎,每日登門的客人不計其數,開始之時,喬德滿心歡喜,但每天都會來很多的人,漸漸地不勝其煩,只好閉門謝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