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吧,味道不錯,多吃點。”江靜琪微笑着向左辰安撒嬌,而後望向同樣吃着韓逸夏夾着的料理,詢問道,“好讚的說,是不是?”
花木晴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語,只是雙眼死死的盯着左辰安,雙手再次不停的往嘴裡送肉。
韓逸夏漸漸地感覺到兩人氣氛的不尋常,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臉色,擔心道,“木晴,你沒事吧?”
花木晴塞的滿嘴都是,突然一個不小心被嗆得徹底,連忙捂住嘴巴。
韓逸夏見狀,急忙拿起一旁的紙巾遞給她,責怪道,“木晴,你慢慢吃嘛,又沒有人跟你搶。”見她調整好之後,拿起一旁的水杯遞給她,“來,喝點水。”
左辰安原本在她被嗆到的那一刻,心是緊繃着的,可是在看到韓逸夏主動那樣對她關懷備至,心裡卻又被憤怒取代,而後便是對花木晴的無奈和輕微的嘆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左辰安和江靜琪起身了,似乎要離去的樣子。左辰安清冷的眼掃過花木晴的方向,面無表情的和江靜琪離開了咖啡廳。
花木晴的情緒有些低落,眼中是抹不去的痛苦和濃濃的酸楚,她在吃醋,在妒忌,看到左辰安和別的女人一起吃飯,還那麼親密,她有些受不了。擡頭,幽怨的眸子望着左辰安的背影,然後視線落在了餐桌上。
夏天的夜晚總是那麼的陶醉人。漆黑的天穹里布滿了點點生輝的星星,顯得格外耀眼。一輪明月高高地懸掛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輕薄的紗。飄飄灑灑的,映在河面上,像撒上了一層碎銀,晶亮閃光。
花木晴漫無目的的走到羊腸小道上,剛纔的晚餐上,她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一句話也插不上。不僅是身份的關係。她連最起碼的資格都沒有,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突兀的存在。完全無法融進他的世界裡。
正當花木晴兀自傷神中,突然一個交叉路口,卻意外看到了同樣睡不着而出來散心的左辰安,兩人一見面。空氣中便有一股火藥味以及尷尬的氣味在蔓延。
“你怎麼在這裡?”左辰安率先打破了沉默。
花木晴瞪了一眼,語氣頗爲平淡的回答,“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
左辰安被堵的啞口無言。
“哦,我差點忘了,我只是個傭人,不該把自己的事情和主人相提並論,告辭了。”花木晴反脣相譏道,而後看不也看他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左辰安雙手插在口袋裡。看着她的身影漸行漸遠,心裡掙扎的同時,在苦惱着要不要喊住她。最終還是抵抗不了內心渴望的呼喊,叫喚出聲,“木晴……”
哪知花木晴卻是一刻都沒有停下來的腳步,反而越走越急,好似是後面有什麼毒蛇猛獸在追她。
“木晴……花木晴……”左辰安終是跑的比她快,一個上前伸手攔住她。站定在她面前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你自己說得啊。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借過。”花木晴說完,便上前又要離開。
這次,左辰安反拉住她的手,“等等,木晴,”而後柔聲道歉道,“對不起,是我的話太刺耳了。”
花木晴雖然有些訝異左辰安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向她道歉示好,但是僅僅也是愣住了兩秒,之後便醒過來,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意欲掙脫左辰安的手,揚聲道,“放手,被別人看到會被誤會的。”隨即轉身離開。
左辰安被她的態度激怒了,他一個使勁牽住花木晴的手,反轉過來,“誤會什麼?”而後握住花木晴的肩膀,怒聲道,“你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怎麼不怕被誤會?”左辰安將她的身子抵在身後的牆壁上,“就連睡在你腿上都可以?”
“那是我的自由,跟你無關,讓我走。”花木晴使勁的掙扎着想要離開,卻被他一使勁,整個人被帶進了左辰安的懷裡。
“放手。”
“我不放。”左辰安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譏笑,“我想知道你和我或是和韓逸夏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有什麼不同。”
花木晴驚訝於他的問話,看着他俊逸非凡的輪廓,一時之間迷失在他深黑色的眼眸裡。
左辰安望着她的美麗臉龐,慢慢地朝着她的臉靠近,意欲想要親吻她。可是,哪知,花木晴一個撇開,並未讓他的脣落在自己的脣瓣上,而後毫無感情,輕描淡寫道,“我壓根就沒有感覺。”
左辰安立馬怔愣在當場,原本懷抱在她腰間的雙手,漸漸無力的垂了下來。
花木晴趁機逃離開他的懷抱,面無表情的轉身,眼淚在轉身的下一秒溢出眼眶,而後頭也不回的跑開。
這次左辰安卻再也沒有阻止她的離開,任由她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她的眼前,只是如果不那麼愛,也就沒有那麼在意。如果不那麼在意,那麼就不會心痛傷心。椎心刺骨般的心痛,如同千萬把刀同時在他胸口絞割。左辰安完全承受不起這般深切的痛楚,而展現出他平日所沒有的脆弱,以及痛楚狼狽的一面。
夜深人靜,百轉千回難以入睡,心靈極度脆弱的時候,思念也就最爲瘋狂。當你牽掛一個人時,會特別在意她是否也牽掛你;當你思念一個人時,會特別在意她是否也在想你。有喜歡纔有牽掛,有牽掛才更憂傷。
左辰安躺在牀上,想起白天韓逸夏趴在沈木晴大腿上睡覺的一幕,怎麼在腦海中揮也揮不散,還有她那冷嘲熱諷的話語:
“你爲什麼在這?”……
“我差點忘了,我只是個傭人,不該把自己的事情跟主人相提並論。”……
“就連睡在你的腿上都可以。”
“那是我的自由,與你無關。”
“我想知道你和我或是和韓逸夏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有什麼不同。”
“我壓根就沒感覺。”……
左辰安輾轉難眠,腦海中盡是關於花木晴的點點滴滴,他喜歡她,這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事情,如今讓他爭取自己的幸福,爲什麼怎麼就這麼難呢。
其實,不只是左辰安輾轉難免,就連花木晴也只是望着天花板發呆,腦海中回想起的是剛纔那一幕幕:
“我想知道你和我或是和韓逸夏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有什麼不同。”……
撓了撓頭,花木晴頭腦間有些混亂,分不清左辰安對她的感覺,抑或是自己的感覺。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歷吧,夜深人靜,突然覺得不是睡不着,而是固執地不想睡。一個人躺在牀上,靜靜的想,靜靜的思。曾經的他,曾經的她,曾經的他們。其實,回憶已成爲了一種習慣,習慣在夜裡享受孤獨,習慣在夜裡獨自哀傷,習慣在夜裡獨守這份寂寞。她,不想習慣,卻無力更改。
韓逸夏躺在牀上,雙手枕在腦後,回想起花木晴今天一天異常的行爲:
“我都說了,我不用你管。”這是兩人在稻田的時候,他伸手要去扶她,可是換來的卻是她的冷言以對。
還有晚餐時間,木晴和左辰安相視,周圍蔓延着詭異的氣氛,他懊惱的撥亂自己的頭髮,她明白平常並不是那種隨便胡亂發脾氣的人,想必是被逼極了,纔會那般不理會他,他記得自己曾經看到那一段悲傷的句子:她會很矜持,她會很驕傲,她會很冷淡,她總是嘴裡說着你走開,心裡卻一直叫你留下。她從來不會真正去生你的氣,因爲她真的喜歡、在乎你。你認爲她脾氣不好,她認爲你不夠遷就她;你們總是冷戰,你以爲她不喜歡你,她以爲你不在乎她……最後,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彼此錯過。
說得就是像木晴那樣的人,他們會不會到最後也會形同陌路了呢。韓逸夏越想越心煩,乾脆將被子掀開,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裡,再也不去想其他的煩心事了。
沉靜的夜裡,埋伏了多少蠢蠢欲動的煩躁,令人輾轉難眠。夜,越發的深沉了。
翌日,天那麼藍,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瑰麗地熠熠發光。
曾玲拿着公文包包,守候在一旁,待江美雯挽着龔天佑的手出現在恭家大門之後,恭敬的將公文包遞上,而後打開一旁的車門,讓兩夫妻安穩的坐了上去,而後自己也坐在了後座。
待車子慢慢地揚長而去的時候,張渝欣從大門後邊,探頭探腦,看見車子絕塵而去後,這才走了出來,雙手叉腰,滿臉的得意之色。
而後一想到自己即將暢行無阻的計劃,便捂住嘴巴偷偷的笑了起來。
不一會兒,張渝欣查看四周並無其他人之後,她躡手躡腳的來到曾玲臥室的門外,當看到門上已經上了把鎖的時候,忍不住咒罵道,“尼瑪,這個瘋婆子。”無奈的放開鎖頭,雙手叉腰,瞪視着門邊,低喃道,“別以爲憑這勞什子的鎖頭就能阻止我。”可是,一時之間還真的沒想到辦法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