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相見
血親爲證,青山爲伴,流水爲媒,這遲來的求婚,儘管不夠盛大,不夠華麗,不夠浪漫,但足夠莊重。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何必要全世界都知道,他對她的愛,她知道就好。
金色的陽光落在青青的身上,溫暖着她的身。
葉子衿的目光比這陽光還暖,不只暖身,更暖心。他深邃的眼瞳,情深似海,好像要將她淹沒,將她深深的刻在心尖。眸光微微一晃,青青爲自己剛纔猜忌他自責,他的眼不會說謊。
那枚璀璨晶瑩透亮的鑽石戒指,在她的眼前熠熠生輝,仿若夜空中的星星,晶亮美麗;仿若透明的露水,透澈乾淨;仿若明亮的眼睛,澄明瑩亮;仿若承載着他靈魂的晶體,凝聚着璀璨、晶瑩、透亮,所有美麗,所有燦爛,所有魅力,令青青難以拒絕。
她偏頭深深的望了眼那依舊燃燒着的燭火和空中飛舞着的灰燼,心中默默道:爸媽,你們覺得他好嗎?
涼風吹過,將片片灰燼拂了過來,停駐在葉子衿的肩頭,好像在告訴青青他們的答案。
寒冷的風中傳來一聲愉悅的輕笑,清麗容顏若盛開冰天雪地的紅梅花,帶着一絲女子的嬌俏嫵媚。她眸子晶瑩如瑪瑙,閃爍着比鑽石還要明亮的光華,青蔥玉指悄然伸直,抹霞紅脣微微開闔,令葉子衿期盼的話語終於說了出來。
“好。”
深邃眼眸頓時光華涌現,葉子衿定定的望着她,耳畔迴響着她猶如天籟般的聲音,一時竟覺得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此刻,他的身,爲她興奮,此刻,他的心,爲她怦動。他的身心,都歡呼雀躍着,只因爲她。
這一眼,如此綿長,他好像要望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以至於傻傻的託着那枚戒指,忘記了爲她戴上。
“葉子衿。”青青輕喚了一聲,可惜某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抿脣一笑,她伸手去取葉子衿手上的戒指,卻被他多了開去。他目光灼灼如烈陽,薄脣滾燙如焰火,只是不經意的擦過她的手背,燙得她的心微微一顫。
無名的暖流在兩人心間流淌。
葉子衿拖着青青的手,與她掌心相對,將戒指緩緩的送入她的指尖。
陽光下,青青終是看清楚了戒指的模樣,設計簡約,但卻不失精緻。她收手,想要近距離的看看它,無奈手被葉子衿緊緊的拉着。他起身,順勢圈上了她的腰,聲音魅惑:“我可以吻我的新娘了嗎?”
按照程序來說,青青應該是未婚妻,不過她早就已經被葉首長拐進了家,這新娘未婚妻的稱呼,倒是沒什麼了。
指間的微涼,傳遞着暖心的情意。指腹輕輕的觸碰,她微斂着眸子,不作聲。
她不作聲,葉子衿便當做是答應了,輕輕挑起她的下頜,目光炙熱得好像要將她融了,他並沒有立刻吻她,只是看着她,看得她兩頰飛起紅霞,若含苞待放的桃花。她沒有闔上眼簾,眸光閃爍着望着他俊逸的臉龐,用目光細細的描繪着他的墨眉,他高挺的鼻樑和蠢蠢欲動的薄脣。
看着看着,他的面龐在她的眼前越來越清晰,在她的心裡也越來越深刻。
微涼的輕柔,像梨花釀的絲絲清涼,落在脣瓣上,侵入脣齒間,纏繞着淡淡的清香。輾轉纏綿,心花飄落,青青不自禁的伸手拉住葉子衿的衣襟,感受着他噴灑而出的鼻息。
輾轉輕吻,輕柔如蟬翼,她不禁沉醉了,小心翼翼的迴應了。
他身體微微一頓,鼻息更加濃烈,含着她的脣瓣輕輕一咬,吻得更加放肆,用力。
葉子衿將她擁擠,不給她一點兒喘息的機會。
這一吻,悠長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直到青青以爲她快因不能呼吸而窒息。葉子衿終於不捨的放開了她,額頭與她相抵,指腹輕輕的摩擦着被他吻得通紅的脣瓣,滿意的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青青垂着眸子,喘着氣,米分霞染頰,彷彿一朵嬌豔的花兒,誘人採擷。
若不是是山林田野,葉子衿怕早已經開始動手。
“青青。”葉子衿喚了一聲。
“恩。”青青應了一句,擡眸望向葉子衿。
“我們回去吧。”
“恩。”青青偏過頭,在望去,燭火已經快燃盡,空氣中飄着淡淡的香氣,墳前不再那麼荒涼。冥冥之中,她好像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青青,要不要把爸媽移去黎城。”葉子衿考慮道。
“不用了,讓他們安靜的待着這裡吧。”
這裡有他們共同的回憶,有他們的留戀,長眠於此,也是他們歸宿了。
青青眸光微微一暗,垂着頭,葉子衿牽起她的手,轉身,引着她離開,但剛走了一步,腳步便頓住了。
田間小路上,佇立着一名男子,他笑容燦爛的注視着兩人,高大偉岸卻不粗獷,身上穿着一件軍大衣,頭戴軍綠色帽子。眉目間帶着一股子剛毅果敢之氣,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又爽朗清新。
他只是笑望着兩人,也不說話。
葉子衿突然頓時腳步,青青不由得擡眸,當看到那眉眼含笑的男子時,眸光頓時晶亮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她目不轉睛的盯着,掙開葉子衿的手,舉步,緩緩地朝他走去。
葉子衿劍眉微挑,並沒有阻止青青的前進,其實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男子的眉宇與青青的有三分相似。
“顧青遠,你還知道回來。”青青眸子收斂了,站定在男子面前。
這男子,正是從虞城新兵訓練營趕過來的顧青遠。因爲虞城離川城不是很遠,所以今天他直接坐的動車過來,到了川城已經是下午了,已經有兩年多沒來拜祭父母了,所以他下了車在鎮上買了紙錢,徑直來了這裡。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青青。
方纔葉子衿和青青擁吻,他自然也看到了。姚青蕪只是跟他說過自家姐姐換了男友了,和他一樣是名軍人。但卻沒告訴過他,是葉子衿。在看到葉子衿的那一刻,說實話他有些驚訝。
他以前是在京城總軍區任職,後來兩年在國外執行任務。雖然對年輕一代軍官不甚瞭解,但是黎城軍區最年輕的軍長葉子衿還是有所耳聞。葉家在軍政界的地位,圈子裡的人也都是知道的。
葉子衿是自家姐姐的男友……心中的感覺,有些說不明。
顧青遠挑眉望向青青身後不遠處的葉子衿:“姐,我回來了。”話音未落,長臂一伸,直接將青青擁進了懷裡。“姐,有沒有想我啊?”
熟悉而爽朗的笑聲在耳邊迴響,青青主動回擁着顧青遠,心中的最後一絲煩悶被喜悅沖刷掉,“回來就好。”
沒有什麼能比他安全的回來更好了,千言萬語,到最後只化爲這一句話。
顧青遠臉上依舊掛着燦爛的笑容,與葉子衿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他聳了聳肩,將青青擁得更緊,對葉子衿有些挑釁意味。
葉子衿眉頭一蹙,親弟弟又怎樣,也不能隨便的抱他老婆啊。這小子一來就把自家老婆的注意力給吸引了,真是個禍害。
“姐,這位是?”顧青遠故作不知問道。
葉子衿淡淡的劈瞥了眼顧青遠,他會不知道他是誰?
青青從顧青遠的懷中出來,放開了他,微笑着回頭望向葉子衿道:“葉子衿,這是我弟弟顧青遠。”
葉子衿走進,將青青拉到了自己身邊,瞭然道:“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
一句話表明自己的身份,讓顧青遠知道他是他姐夫。
顧青遠裝作沒看到葉子衿的動作,拉着青青的手道:“姐,他不會是的你男朋友吧?”
這不都明擺着的事嗎,這話問得葉首長心中頗爲不爽。
眼底光芒微微一閃,青青拽了拽顧青遠的衣袖道:“他是你姐夫,你給我好好說話。”盯着自家弟弟那張笑臉,青青輕輕一笑,他那麼聰明難道還看不出來,分明是想戲弄葉子衿。
姐弟倆感情好,但是從小到大也沒見顧青遠像今天這樣擁抱過她。葉首長醋味兒大,青青可是心裡清楚得很。
“姐夫?”顧青遠上上下下的像觀賞一件新奇的物品一樣,將葉子衿的打量了個遍,“姐,你就是好騙,連婚禮都沒舉行,怎麼能算結婚呢。”
在顧青遠心中,自家姐姐那是世間最美的女子,應該擁有最好的。她是他最親的人,怎麼能着麼草率的就交給了別人。能讓他叫一聲姐夫的人,必定是對自家姐姐呵護備至寵愛萬千的人。至今他對葉子衿的瞭解也止於界內的瞭解。身爲她的親弟弟,他有必要爲自家姐姐的幸福打算。
對於顧青遠態度,葉子衿也算是理解。他們姐弟倆從小跟着奶奶寄居在小叔家中,兩人也算是相依爲命。若是得不到顧青遠的認同和祝福,自家老婆心裡肯定會有梗,所以對於顧青遠的戲弄,葉子衿並沒有給啥反應。
“嗷。”顧青遠收回目光,嘴角揚一抹絢爛的弧度,他的任由青青將他拉到墳前跪拜,直接將葉首長忽略,感受着來自青青身上熟悉的氣息,心是如此的安定。
看着青青一邊忙着點燭火,一邊撕紙錢,葉眉染着笑意,眸子裡也映着星星點點的斑斕色彩,他毫無陌生感,直覺得萬分親切,彷彿和青青從來沒有分開過。
“姐,讓你擔心了。”他低垂了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他先是瞞着她進了部隊,後來瞞着她去了國外。
她應該是擔心得吧,只是她不說。
“我去你們學校找過你。”青青映着燭光的側臉帶着一絲朦朧美,她的聲音就像平靜的流水,沒有太多的波瀾,好像就是在陳述一件事。
畢竟是自己親姐,顧青遠自然知道青青此刻的話看似平淡,實則隱藏着一絲責怪之意。
軍人光輝的職業,但卻又是極其微笑的職業,尤其是像他這樣的,跑去國外執行任務,若是讓他國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他的兇小命就很有可能不保。
“姐,我都好好的回來了,這次不出去了,會經常去看你。”像小時候那樣,拉着青青的手搖了搖,顧青遠撒嬌的說道。
若是新兵們看到被他們尊稱爲魔王的顧教官拉着一女子撒嬌賣乖,怕是要跌破眼鏡了。
然而他們並沒有這樣的機會。
此刻,位於虞城山林的新兵訓練營中,訓練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今早本來聽說笑面虎兼瘋子兼魔王的軍營大Boss請假了,大夥兒都高興壞了,一些胃口小的,那都是瞬間變身大胃王。不過其中不包括葉子衿和伊天佑。
伊天佑最近兩天有些失眠,睡着了又總是做夢。這夢還不是一般的夢,每次這夢裡都有葉子菱,葉子菱和他一起變成蝴蝶飛走了,他卻半路被顧教官給抓起來關進瓶子裡面了。葉子菱和他一起去爬山,摔跤了,他本來想揹他,結果顧教官出現,揹走了她,把他一個人丟在了荒山野嶺。有一次他眼見着要拉上子菱的手了,卻直接被人後面一腳踢飛。
伊天佑情商低得沒話說,覺着自己夢到葉子菱倒是還好,爲啥每次都有顧教官呢?這不會是說明他和子菱要倒黴了吧!
奶奶可是跟他說過,這人的夢可是有寓意的。
於是早上,出了名的吃貨竟然沒有食慾,只吃了一個白菜豬肉餡包子和一碗粥。其間還不斷地瞅葉子菱,導致的結果就是被葉子菱狠狠瞪了一眼,外家一根筷頭。
葉子菱平時飯量就不大,本來今天有一對一散打課程,葉子菱都想好了要怎麼整顧青遠了,結果人跑了,心裡不免有些鬱悶。
大夥兒本以爲魔王走了,小黑教官回來了可以輕鬆一些。結果小黑教官被魔王給帶成了新一代魔君,這訓練不僅沒有減小,反而加大了。
簡直是不把他們當人看,訓死人不償命。
這不現在,新兵們都一人舉着一鐵油漆桶,練習金雞獨立呢。
“誰堅持不見了?堅持不了了,就打報告!”隊伍後有人翻了翻白眼,這小黑教官都給魔王帶壞了,這話分明就是個陷阱,打了報告之後呢?說不定是更損的訓練。
眼珠子又是一轉,這招數絕對是魔王走之前想的,小黑教官怎麼可能想得出來。人小黑教官以前可是人黑心善的啊!
不過有人還是堅持不住了,“報告。”
這聲兒一出,小黑教官陰測測的一笑,笑得衆人頭皮直髮麻。
這笑,盡得魔王真傳。
“堅持不住了是吧,帶你去個好地方。”小說完,小黑教官直接託舉起那人,朝着訓練營右邊更靠近山林的地方而去。
“你們別給我偷懶。”回頭瞪了衆人一眼,他轉身,暗道,這一幫小兔崽子,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就不知道尊敬兩個字怎麼寫。他黑怎麼了,他黑他高興,他這麼好的膚色他們有嗎?
小黑教官本來對這一堆新兵已經挺溫和了,想着顧教官走了,讓他們的神經放鬆放鬆,結果心血來潮查寢的時候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話,然後便果斷的改了主意。
小黑教官帶着那新兵來到一簡單搭建的小屋前,他丟下了那新兵,戴上了口罩,然後取出鑰匙打開了那屋子的門。
頓時,一米之內,臭氣熏天。
那新兵臉色一青,趕緊屏住了呼吸,他剛纔就納悶這小黑教官怎麼無緣無故的戴口罩,原來是因爲這樣。
“進去。”小黑教官轉過身,雙眼直勾勾的望着那新兵。
不是吧,外面都這麼臭了,進裡面去還不給薰死,那新兵哪裡肯。不過這了容不得他,小黑教官朝着他嘿嘿一笑,露出兩顆大白牙,拽着他朝便丟進了那屋子裡。
不過一會兒便從裡面傳來了一陣嘔吐不止和狂拍鐵門的聲音。
小黑教官笑容明媚,手中的鑰匙被他甩的叮噹叮噹響,邁着悠閒的步子往回走去。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關進屋子的娃可是花了大價錢堵他找不着媳婦兒的。他黑就活該找不着媳婦兒了,這什麼邏輯,小兔崽子,好好享受吧!
遠遠的見小黑教官一個人回來了,衆人面色一凝,打起精神來,那可憐的娃被小黑教官給拖哪裡去了。
“看什麼看,你都給我站好了。”小黑教官無良一笑,“累不累?”他突然湊到葉子菱身邊問道。
“報告,不累。”葉子菱咬着牙,小臉兒憋得通紅,又要說話,又要平衡身體,她能不累?
“不累,不累就好。”嘿嘿一笑,意味深長的望了葉子菱一眼,團長走的時候可是說過要特別關注的她的呀,所以管她做得有多好,都要魚裡挑刺,挑得越多越好。
葉子菱覺得小黑教官的臉很怪,很彆扭,只是眼睫毛動了動,便聽他一聲吼:“葉子菱,出列!”
不明所以的站了出來,小黑教官詭異一笑,道:“你既然動了,就應該受罰,跟我去。”
“小黑……”伊天佑見葉子菱要走,腦袋一偏,正要叫小黑教官,卻被小黑教官狠狠的一瞪,話卡了下去,“咳咳……教官,我也動了,我也要受罰。”
從來沒聽說過,這受罰還要搶着來的。小黑教官目光如炬,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又一圈。葉子菱有些鬱悶了,她怎麼了?不就是動了眼睫毛,旁邊的人動了幾百次了,這小黑教官是瞎了眼了,靈眸滴溜溜一轉,又是一想,也難怪,不忿的冷哼一聲。
人都請假了還不忘整她,快點兒回來吧,回來了,有他好受的。
“葉子菱,愣着幹什麼,跟上!”小黑教官雷鳴般的吼聲又震了過來。
葉子菱渾身一激靈,小跑着跟了上去。心裡歪歪着,同時軍人就是不一樣,看看她大哥那氣質,再看看顧教官那範兒,回頭再看看這小黑教官,怎麼就這麼黑呢。搖了搖頭,葉子菱覺着小黑教官犧牲真是太多了。
“子菱,你說會是啥懲罰呢?”伊天佑湊到青青身邊問道。
“跟去不就知道了。”葉子菱聳聳肩,好像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伊天佑,你在這裡等着。”到了一條岔路口,小黑教官讓伊天佑停住,示意葉子菱跟着他走。
葉子菱和伊天佑迷惑的對望了一眼,敢情這懲罰還不一致,專人專制啊。
伊天佑停下腳步,看着葉子菱跟隨者小黑膠管去了左邊的一條路,他躊躇了一會兒,偷偷的跟在了兩人後面,他本來就是來陪葉子菱受罰的,怎麼能站在原地什麼都不做呢!
當然,伊天佑也不敢跟得太緊,跟太緊容易被發現啊。
不過一會兒,葉子菱隨着小黑教官來到了另外一個小木屋前面,小黑教官徑直打開了門,“進去吧,到了時間我會放你出來。”
屋中光線昏暗,葉子菱在外面並沒有看清裡面是什麼,淡定的往裡走。
她前腳剛進去,小黑教官將她一推,迅速的關了門,然後便到一聲無比尖銳的叫聲,接着便是瘋狂的拍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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