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當下最怕的,也是最後悔的一件事兒,當時在看過二叔在牆邊兒許願,真的搞出來一個二奶奶之後,我好奇之下許的願,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兒,這造就了我現在心裡深處最大的兩個秘密。
第一個是我是誰,我到底是不是原來的我自己。
第二個,是詛咒是什麼,到底什麼時候來。
我身上的詛咒要來了,這幾乎把我嚇的驚慌失措,所以一口吞掉了那個字條,這個舉動讓他們幾個看我的眼神兒都一下子變了,胖子更是要摳我的嘴巴讓我吐出來,罵道:“林小凡,你這麼做真的不厚道啊,你們叔侄倆說的什麼話,不能讓我們大夥兒看看?”
“沒沒,二叔說,吃了這團紙,能成仙,沒想到他竟然騙我。”我掙脫胖子說道,最後,他們也沒有爲難我,胖子甚至安靜下來道:“我知道,你小子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我不逼你,記住,有什麼事兒跟大夥兒說,既然能不怕死的來這裡,還能不替你扛事兒?”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繼續趕路,接下來的過程中,詛咒沒有來,我們也沒有再遇到宋齋的隊伍,一路上走的沉悶而平靜,雪沒有下大,但是小雪融化之後造成的泥濘只會讓我們更難走,我們最後到達停下來的地方,是兩面絕壁一樣的山崖。
大熊到這裡之後,說要麼他回去,要麼就是他在這裡等着我們,可以等我們一星期時間,看在北上的面子上,也不需要我們多加錢,一星期之後,如果我們還沒有回來的話,他就一個人回去。
“難道你到了重要的地方之後,就想要加錢了?”國寶就是那個軍人問大熊道。
“不是這樣,因爲我爺爺,當時就把那些軍爺帶到了這裡,之後他沒有進去,但是那些軍爺,都沒有出來,我爺爺告訴我,記住這條路,以後還會有人去,但是切記一點,只能帶到這個地方,不能再進半步。”大熊道。
他是真的不願意去,一路上,我們已經見識到了太多這個山裡人的忌諱,木樁不能坐,因爲他說那是山神爺的臉,吃飯之前肯定要放一點在地上,這是祭奠山神爺,等等非常的小心,我們嘗試了加錢,他不願意,我們理解山裡人對大山的敬畏,沒有強求,留下了足夠的食物,就往裡面進發。
從大熊的表現上來看,這裡應該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可是,按照劉天峰的說法,很多神像和死人,這些都還沒有見到,這讓我們不得不去懷疑劉望男的夢境真實性,也就是在前面看到了二叔,不然,我都要懷疑,我們是跟着一個瘋子在走路。
這裡是一個峽谷的,漏斗形的峽谷,兩面石壁如同刀削斧劈,這樣看來的話,峽谷像是要在那裡,形成一個門,門後面,或許就是一個奇怪的世界。
我們穿過了峽谷,穿過了門,劉望男這時候更是像是一個神經病一樣的拿出了那個穿着紅色衣服的人皮娃娃,抱在懷裡,神色虔誠,搞得我們幾個都不敢跟她走的太近。
穿過了峽谷的那道門,我們馬上再一次的臥倒,或者找掩體把自己藏起來,因爲我再一次的看到了,宋齋的那羣人,我在臥倒之後,心裡一片的震驚,因爲我看到了劉天峰口中的場景。
這是還是一個漏斗,剛纔我們走的是逐漸的縮小,現在,卻是從漏斗口往前面走,兩邊是山壁,可是已經完全不同於剛纔的兩面光禿禿的絕壁,一側,上面我們可以看到巨大的鎖鏈,鎖鏈上面纏着一個個的棺材,有木質的,甚至有青銅的,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個鐵鏈和棺材製成的簾子掛在山壁上。
而另一面,則是大神像,一個類似於龍門石窟一樣的那種雕像結構,只是,這些不是大佛,更不是我見過的任何一種神祗,當然,我能認出來一個,那就是一個鬼面具的神像,開玩笑,哥們兒身爲鬼道掌門人,這個東西都不知道也太說不過去了,這是土伯,我只能認出來一個,其他的,完全不認識,他們不是夜叉,不是那種一看就慈祥的神像,沒有悲天憫人,我只是感覺,這些神像的眼神兒,似乎看着對面的棺材。
對,就是這種感覺,他們更像是在看守那些棺材。
此時,這個倒漏斗山谷裡面,除了這個雕像跟棺材之外,還有人,那就是二叔,宋齋的少主人,包括那個穿着白袍的類似石女的人,他們站在山谷裡,甚至還在那裡搭建了幾個帳篷。
而他們另外的人,則變成了蜘蛛人,在山壁之上,掛了好多,可以說,他們那個主僕分明的隊伍裡,除了這幾個貌似指揮的人,其他的,都攀上了山壁。
他們個個手裡拿着斧子,看到那些棺材能打開的就打開,不能打開的就劈開。
“這是找什麼東西呢?還有,黑老三,你說,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墓葬格局?巖葬?”胖子低聲的問黑三道。
“絕對不是,古人強調的一句話是什麼,入土爲安,就是棺材底,一定得接觸地面,我看着,這倒像是埋的一個個的殭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懂麼?把棺材吊起來,明顯是爲了不讓棺材接到地氣兒!”黑三說道。
“你說的倒是還有點道理,所以對面搞點神像,順便鎮着這些殭屍對麼?”胖子道,說完,他自己都犯了個白眼兒,這個理由都無法說服自己。
二叔他們,是在棺材裡找東西,這是顯而易見的,我們退出了那個山谷,在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暗影渣渣避開他們,然後,就輪流的去監視他們。
棺材那麼多,密密麻麻,一個個的翻找,似乎是一個大工程,他們做了長期駐紮的打算。而且看起來,進展似乎並不順利。
我這幾天都悶悶不樂,因爲我擔心,詛咒快來了,看到二叔,我就想到這兩個字兒。
可是,並不是我害怕了,它就不來。
這天晚上,輪到林二蛋跟黑三去值班盯着二叔他們的動靜,而我跟九兩,還有胖子在帳篷裡休息,睡到半夜的時候,我驚醒了,可是我卻沒辦法說話,沒辦法動。
我穿着專業的雪山禦寒衣,蓋着被子,可是我卻感覺到冷。冷的全身發抖。
風,忽然變的很大,非常的大!可是九兩和胖子似乎都在沉睡着一樣,這樣大的動靜都不會醒來!我想咬破自己的舌尖,都無法去動一下牙齒。
風吹開了帳篷,我看到黑暗之中,開始走過來一個人影,一個我在阿扎的山寨之中看到的那種人,那種渾身的皮被剝掉,血淋淋的人,它朝我走了過來。
我無法動,無法叫,想暈過去都沒有可能。
他就這樣走進了帳篷,拉開了我的被子,在我無法動彈之下,開始撕我的衣服,像是對一個無法反抗的少女一樣,直到,他把我撕的全身赤裸。
然後,他整個人都貼在了我的身上。
那血液的粘稠感,和他身上的臭氣與冰涼,接觸着我的皮膚。
他整個人在我身上不停的摩挲,像是猥褻,又像是,想要融進我的身體裡。
“二叔,你真的不來救我了麼?”我在心裡默唸道。
我不敢看,甚至都無法閉上眼睛,我甚至看到了他的瞳孔,他沒有皮的五官。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感覺,這張於我近在咫尺的臉,像是被剝皮了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