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說好,就在今天晚上,這個鬼節的時候,在這個很多人晚上都不出門兒的日子裡,我要去見這個所謂的宋齋的主人,他在拜帖上說了見我一個人,但是我最終妥協的是去見可以,但是我絕對不能自己去,胖子的百寶箱也要留給我防防身,因爲我感覺,裡面總是有稀奇古怪的東西掏出來可以防身的,這個肯定不錯。
可是胖子死活不肯,他說這是他的瞎子師傅留給他的東西,而且這玩意兒,心誠則靈,比如說你拿着一把桃木劍去治鬼,同樣的一把桃木劍爲什麼在不同的人手中能發揮的作用不同?不是因爲桃木劍不一樣,而是拿着的人不一樣,你首先得信這個,這個纔能有作用。
你舉着把桃木劍說,哎呀你行不行啊到底管用不管用啊,那多半是廢了。所以胖子的那些東西,落在我手裡也就是廢物一堆。
我也沒再強求這個,但是要求,大家都要陪我一起去,不管前面的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總之哥們兒不能一個人去闖這個龍潭虎穴,不是我沒膽子,而是人羣裡就我最弱,反倒要承擔最終的擔子,這合適嗎?不如大家都跟我去這個地方,如果這個宋齋主人讓大家都進去,那就一起去,如果不行的話,我再一個人進去。
我的要求合情合理,他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就在晚上,我們都換了衣服,直接搞了兩輛車開赴青旺街9號,因爲鬼節,所以除了市中心之外,其他的地方人羣相對來說都少了很多,我們這個人羣來到了接近青旺街的這個地方的時候,就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了人影。
等到了青旺街街口,我的精神已經接近了高度緊張,可是偏偏的,本來已經非常僻靜的地方,現在已經卻燈火通明。
車子是在青旺街街口停下來的,因爲前面站了人,擋住了去路,至於說站的是不是人,我也不知道,總之,攔路的人,臉上帶着奇怪的鬼臉面具,面具上的鬼臉非常的逼真可怕,如果真的有常人走在這裡,估計要被嚇死。這樣的情況,倒是像是一場假面舞會。
我們幾個下了車,二叔走在最前面,我這個接下來的主角根本就不敢往前面湊,不停的在環顧左右看這條路上的情況。
這條路口,帶着假面面具的,應該有七八個人,個個身材勻稱筆直,身穿黑色的西裝,這讓我都懷疑他們的身份了,這他孃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是人爲何打扮成這個模樣兒,是鬼,又怎麼會穿西裝?
更爲詭異的是,現在這條街道的燈火通明,不是電燈,而是之前,每隔幾步,就有一個火盆,有人往火盆裡丟着紙錢。
胖子看着那些穿西裝的人,我用手指戳了他一下,問道:“胖爺啊,這些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是人是鬼?”
“瞧你那熊樣兒,就是一羣人,不過我看他們身上都邪性,別怕。”胖子對我說道,可是這他孃的像是單刀赴會鴻門宴一樣的,能不怕麼?
走到街口那些黑西裝跟前的時候,其中有一個人伸出了手,鬼臉面具像是跟人皮連在一起一樣的可以扭曲出來笑臉,那個人用着聽起來讓人很舒服的聲音鞠了一躬道:“先生,請拿出拜帖。”
二叔從口袋裡拿出那張黑色的帖子遞了過去,那個鬼面具的人接到這個面具的時候,手都抖了一下,對二叔鞠躬道:“誰是林小凡,是否還有別的帖子?”
二叔搖了搖頭,讓了讓身子,把我露了出來,對這個鬼面具的人道:“這就是林小凡。”
鬼面具看着我的時候,臉上更加有點錯愕,我他孃的就是一個鄉下窮小子,這樣的陣勢幾乎都要把我嚇呆了,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鬼使神差的,我認爲,別人穿着西裝,做爲禮貌,我總要伸出手來握一下的吧,我就擠出了一個微笑,伸出了手。
可是對面這個穿西裝的人卻在我伸出手的時候,忽然就跪了下來,道:“小的不敢!您請進!”
我被這忽然的陣勢唬住了,他孃的你怎麼忽然就這樣跪下了呢?!人給我跪下了,我還不知道怎麼辦了,竟然回頭看了一下我的二叔,這時候,二叔在今天晚上才第一次開口道:“現在十一點半,兩點之前你不出來,我去帶你出來。”
他臉上的微笑,和這一句話,讓我激動了一晚上的心平靜了下來,這個時候,沒有一句話比這句話更加的暖心。
我點了點頭,有了堅實的後盾,還有什麼可怕?
我從這個跪下的人手中接下了那個寫着我名字的拜帖,朝着這個街道的深處走了進去。
“黑金卡一張,甲等房上上座兒!”在我走進去的時候,那個接客的鬼臉面具忽然吆喝了一聲,我看了看手中的卡片,他孃的,這黑色的東西,是黑金卡?哥們兒還是甲等房的上上座?
而且我發現,在他交出黑金卡一張的時候,那些在往火盆裡丟紙錢的孤魂野鬼,似乎都在那一瞬間看了我一下,就那一下,我感覺成了人羣中的焦點。
等走到那個我熟悉,但是現在已經不熟悉的門口的時候,門估計還是那個大門,此時卻已經被油上了黑色的油漆,到了門口,有兩個人帶着同樣的鬼臉面具走了過來,道:“這位爺,請脫鞋上轎,這是大爺的規矩,請諒解。”
我這纔看到,在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一臺黑色的轎子,就是在電視上常見的那種古人用的花轎,不過,這個是黑色的,無處不在顯示着詭異。
我看了看在街口的二叔,發現他也在看着我,對我點了點頭,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就已經沒有路可以回頭,我對着兩個人點了點頭,脫下了鞋子,上了這個黑色的轎子之中。
“真他孃的路數多!”我在心裡默唸道,就多遠的距離,至於搞個轎子?
上了轎子之後,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道:“裡面這位爺,坐穩了,起轎咯!”轎子四平八穩的被擡起,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這個轎子沒有窗戶,裡面只是掛了一盞風燈。
也就是說,這等於是一個小屋,我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請況。這種感覺是相當的擾心的,像是一個被困在密室裡的野獸,卻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到哪裡去。
“沒事兒,大門兒離這裡,只有那麼幾步路,就是這個狗屁宋齋的主人路數多,這傢伙說不定是個滿清遺老,都亡國多少年了還端着以前的老規矩辦事兒,不然那些接引的人都滿口的京片兒味兒?”我這麼安慰自己道。
可是就在大門和那個房子的路,就那個我以前走了兩次的路,這一次我在轎子上,卻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直到我開始慌了起來,因爲按照這個時間,就是蝸牛在爬也爬到了!他們指不定是把我擡到哪裡去了!
我想要出去,可是發現,這個轎子的門,我根本就打不開了,它像是在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封死,我在裡面跳,叫,罵,都沒有用,我真的怕了,恐懼了,我大聲的叫我二叔的名字,可是,擡轎的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反應。
最後,我全身冷汗的跌坐在這個轎子上,緊咬着牙關堅持着,一定不會出事兒,我是陰陽師體質,我身上有我媳婦兒一半兒的龍氣。
我有一個厲害的二叔。
我更有一個爲我謀劃一生的爺爺!我不可能就這麼死掉!
“這位爺,到地兒了,下轎,瞧您都睡着了,做噩夢了吧?”這時候,轎子裡忽然伸進來了一個頭,這是一個京劇花旦臉譜的女人。
我看過的花旦頭像都極美,可是就是這個,非常的肥胖,跟古代青樓裡的老鴇一樣,臉上帶着諂媚的笑。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扶着已經有點發軟的雙腿走下了轎子。
我看到前面有一個古樓一樣的建築,張燈結綵,裡面敲鑼打鼓,門口掛了兩盞白色的燈籠。
門頭題匾。
宋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