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妙可下這個決定下的並不愉快,這讓連帶着我本來高興的心情都變的不是很美了起來,但是既然她已經答應了,事兒還是繼續要辦,黑三那邊在一會兒之後就給我打來了電話,說醫院那邊的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讓我們這邊兒的人馬上過去,趕緊把手術做完了事兒。
我們讓酒店安排了一輛金盃車,一起就往醫院敢去,在車上的有兩個人各懷心思悶不做聲,這其中的一個是胖子,另一個就是吳妙可。
一個人是要接受這個孩子,但是以後要橫眉怒對千夫之。
另一個,則是初爲人母,就要經受喪子之痛。
現在的胖子,是算是徹底的貧不起來了,你找他貧,他也是偶爾的對你懶洋洋的迴應幾句,並不真的上心。連帶着黑三都快要沒有調戲他的力氣了,在車上,臨到醫院的時候,胖子像是一個要臨盆的孕婦一樣的,緊緊的抓着我的手。
“輕鬆點胖爺,你沒看現在那些小姑娘,打胎都跟治感冒似的,以前我們學校門口的小診所,生意可火爆了。”我對胖子說道。
“別說廢話,現在胖爺我的心裡tutu的慌。”胖子對我說道。
_胖子這麼堅強的人,在我們把他送到手術室的時候,甚至在跨大門的時候是我跟林二蛋扶着他進的,他的雙腿都是軟的,我道:“胖爺,我求你了別這樣成麼,這孩子又不是真的要送他上西天,以後還會見面的,你怕啥?”
“你懂個屁!胖爺我是怕挨刀!”胖子擦了臉上的冷汗道。
胖子躺在了手術臺上,現在這家醫院的這間手術室,都已經算是臨時借給我們用了,這邊搞好,因爲就像黑三說的那樣,今天是要法術跟醫術來一個跨界的合作,我們這些人都要在手術室中,我們就也去做了消毒,穿上了醫院的防護服,走進了手術室。
關上了門。
就在今天,要給多少人交代?
站街女,孩子,胖子,吳妙可,包括林小妖林三水和我,這一個孩子,實在是牽動了太多人的神經。
手術燈亮起的時候,胖子卻忽然道:“能不能不打麻醉藥?”
他這一個決定,和剛纔進手術室叫着怕挨刀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我聽的都目瞪口呆,這是要破開他的胃,不打麻醉,開什麼玩笑?
胖子剛說完,那個帶着眼睛的女醫生就拿着針打了下去,嘟囔道:“明明嚇得渾身發抖,還裝什麼關公刮骨療毒?”
打了麻醉之後,這個女醫生拿起了那個閃亮的手術刀,手術刀在她纖細的帶着皮手套的手上,是那麼的靈活,靈活到給我一種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感覺,甚至,她在舉起手術刀的時候,眼睛狠狠的瞄了我二叔一眼。
似乎她要下刀的,不是胖子,而是說她月經不調的二叔林八千。
接下來的畫面太美我不敢看,甚至於想象着那鋒利的刀片,割開皮肉的感覺就全身雞皮疙瘩,我轉身不再關注手術檯,眼神轉向了二叔,這邊的醫術已經開始進行了,那麼我們的法師林八千先生,是不是就要開始他的法術了?
二叔穿着手術專用的這種衣服,戴着口罩,不得不說,二叔是一個極好的演員,因爲他不管扮作什麼樣的形象,都給人很真實的感覺,此時他穿上醫務工作服的時候,甚至給我的感覺他就是醫生。
以前他拿着鋤頭在地裡幫我老爹做事的時候,他同樣可以是一個非常稱職的農民。
現在的他站在窗戶門口,我,黑三和其他的人,都在原地待命,等待着他的發號施令,可是他就站在窗戶口,完全不顧此時吳妙可緊張到發抖,似乎在看窗外的風景,過了一會兒,他招呼了我一聲道:“小凡,你過來。”
我趕緊走了過去,他摘掉了口罩,道:“小凡,你知道,其實今天的這個法事,最大的危險是在哪裡麼?”
“這我哪能知道呢?那本兒書我還一個字兒都沒看懂呢。”我說道。
“你猜猜看。”二叔道。
我瞬間迷茫,聽二叔這話的意思是,這法事本身不怎麼複雜,複雜的可能是外來的因素,不知道爲啥,我忽然想到了那個老太婆鳳姐,就道:“二叔,難道說,今天晚上那個鳳姐會來搗亂。”
二叔白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嗔怪我給老太太起的外號,可是他也沒有糾結於此,而是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因素,她應該不會來,因爲她現在還不知道我已經全部的識破了她所有的陰謀,當然,她來搗亂,是我擔憂的之一,卻不是最重要的,我最擔心的是,這裡是醫院。”
“醫院?難道真的跟那些靈異小說裡的說法,這裡有太平間,醫院其實是陰氣最重的地方?”我詫異道。
二叔搖了搖頭,道:“不是,是因爲今天要做的這個法事,是給一個死去的人,一個活着的機會,算是逆轉了陰陽奪一個造化,可是因爲你爺爺在二十多年前的鎖魂,這一切都變的簡單了起來,死胎已經養出了滿身的活氣。我擔心的是,在這個醫院裡,有太多跟他一樣的死胎,他們本該生在這個世界上,卻在這裡,被奪去了生的希望,暫且不說死胎的怨氣最大,這些陰靈,本身就充滿了對生的渴望,所以對這種陰陽逆轉的氣機格外的敏感,他們會過來,過來很多很多。”
二叔說的時候,眉頭緊皺。
我也被他的話說的滿身的冷氣,只是大概的聽懂了他的意思,問道:“二叔,您是說,這個醫院裡,流產,打胎死掉的孩子很多,他們會來奪這個機會?”
二叔點了點頭,道:“這個孩子能碰到你爺爺,現在又遇到了我們,是他的運氣,可是另外的人,他們也不該死,只是還沒有見到陽氣,就被剝奪了生存的權利。這種事兒,的確是有違天和啊。”
我被二叔說的頭皮發麻,他孃的我實在是無法想象,如果真的按照二叔來說,那將會是一個怎麼樣的畫面!
“可是,我們該怎麼辦呢?總不能因爲難辦就不辦吧?”我顫抖着對二叔道。
“今天晚上,我準備讓你第一次嘗試,不是讓你做陰陽師,而是借用你身上的龍氣,來壓制那些怨童的死氣,也就是在今天,我忽然好像猜到了你爺爺的一點計劃,只是計劃的一點,以生活的生氣,養你身上龍氣,以彌補陰陽師命中註定的五弊三缺
。你要知道,陰陽本來是天道,陰陽師本來就是有違天道的存在,所以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兒。”二叔說道。
我咬了咬牙,要是別的事兒,聽起來這麼恐怖,我該拒絕就拒絕了,可是這次可是爲了胖子和吳妙可,我再怎麼也要硬撐着!
“要我怎麼做?”我問道。
“你去守着鬼道,一夫當關,萬鬼莫開。”二叔看着我,幽幽的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於情於理,這件事我都要接受,去做,在得到了我的同意之後,二叔纔開始着手去佈置。
他從胖子帶來的盒子裡,掏出了那個小棺材,打開之後,把那個面色鐵青的死靈拿了出來,寫了一張黃符,上面繼續寫上這個孩子的生存八字和名字。
林非凡。
然後,他寫了吳妙可的生存八字,硃筆黃符,寫完之後,貼在了吳妙可的額頭。
他讓吳妙可呈一個打坐的姿勢端坐着,雙手捏決,之後他去擺弄孩子的屍體,讓那個死胎,保持着一個跟吳妙可一樣的姿勢端坐。
在吳妙可和孩子的中間,擺了三碗清水,三個碗之間,放了一個蘆葦。
靈魂一葦渡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