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機差點就給居魂跪下了,“俺見了鬼,俺肯定要死…”
居魂微微皺眉,問我要了一張紙,畫了一張不知道什麼圖案的符,遞給司機,道:“貼在車窗上。”
司機雙手捧着,連連鞠躬,“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等小麪包揚塵而去,我問居魂,真是鬼?你還會畫符?
居魂走到剎車痕跡最前端,蹲下來查看,一邊道:“不會。”
矮子笑了笑,拍着居魂:“看不出來啊!你也挺腹黑!”
居魂沒有回答,就在這時,花七突然指着居魂手邊,疑惑道:“這是什麼?”
聽到有發現,我和矮子立刻收起笑臉,湊了過去,接着就看見花七手指的位置,我猛地一下,五臟六腑如同掉入冰窟窿。
只見,在剎車痕跡下,一雙非常小的腳印,赫然出現在眼前。
我大喊:“還是掉山下去了!快救人!”
還沒起身,居魂把我按住,道:“這個腳印的位置不對。”
矮子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轉頭對我道:“對了!如果小孩是真的被撞了,他的腳印應該在踩剎車之前,怎麼可能在剎車痕跡的最前端?這不科學,我說啊,這它娘就是個鬼!”
居魂一下站了起來,他的表情十分嚴肅,我最不希望看見的,就是他這個表情。
他沉沉說道:“樑炎,這東西,是衝你來的。”
我啊了一聲,怎麼就衝我來了?尼瑪老子幹什麼了!身邊一個資本主義享樂派,一個挖人祖墳的賊,老子天真善良窮畫手,到底是爲什麼,就看上我了!
矮子道:“小樑,你是不是早戀,把人家女生那啥了…然後打掉了,沒讓你家人知道啊?沒事兒,哥幾個熟人,說實話!”
“實你妹!”我大罵道,老子像那種人?
花七背起裝備,說要我們快點,要不然天黑都到不了村子。
我心裡一直很方,總覺得,這個村子,有什麼不好的東西。
去村子的山路地面很多凸起,非常隔應人,而且到處都是一人高的雜草,邊緣鋒利,老子臉都刮花了。
還有一些奇怪的石塊,像是什麼古蹟的殘骸,被隨意丟在路邊。
花七也被刮到臉,他的臉可是有保險的,我覺得他的小助手看見了,肯定要瘋。
已經到了黃昏,已經有進了山的腹地,後面是往山背面去,等於我們沒有翻過山去,而是隨着道路,圍着它的外側繞了過去。
這裡還是有人生活的痕跡,越往腹地,痕跡越多,有燒秸稈的黑色草木灰,一堆堆的和牛糞撒的到處都是。
矮子一邊走,一邊拿着羅盤,我問他爲什麼要拿羅盤來定位?這裡有古墓?
矮子皺了皺眉頭,環顧着山體四周,道:“這裡其實是個風水混亂的地方,適宜建陽宅,但是不適合建陰宅。四方白虎擡頭,青龍飛天,都是陽氣旺盛的象徵,但是玄武與朱雀爲俯首狀,子母山又不明顯,對後世非常不利。如果哪個水貨風水師,在這裡點了穴,墓肯定完蛋了。”
我說哥們兒,太專業了,我有點不適應。
見山走死馬,我們已經可以從山路旁看見底下村落,燈光點點,但直到天黑,也沒能靠近多少。
主要是盤山路,實在太費時。
花七煩躁不安,我說白復是個有經驗的人,再怎麼棘手的事,他肯定都有法子。
花七問我要了煙,大口大口抽,他道:“他確實可以算命,不過只能算六門人的命,而且也只是片段。你跟他出去幾次,難道沒發現?除了觀察能力強一點,腦子好使一點,會兩下子鬼畫符,其實他並沒有什麼特別。”
我心說你這個炫哥狂魔,這尼瑪還不夠特別?
不過對金主,我還是虛僞,心裡雖那麼想,嘴上卻說,“是的是的,他一個人來這種荒郊野外,真是太危險了。”
花七點了點頭,我暗歎,鵬子在你眼裡都不算是人嗎…
看來今晚是別想停下來歇息了,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我發覺,這裡的道路變了。
這裡沒有什麼水泥路,全是泥巴路,之前旁邊還是雜草,現在道路兩邊全是高大的樹木。樹木的枝幹很粗,枝葉茂盛,一下子就把月光遮住了,黝黑無比。
我們打起燈,繼續行走。隔了幾米,路旁就有一個小小的祭祀土地公公的小廟庵。又往前幾米,路旁又出現了一個這樣的廟庵。
這種廟庵只有不到膝蓋高,裡面有一些貢品,外面紅燭燃燒完,蠟跡滿地。
廟庵隔了大概十米就出現一個,我覺得納悶,這裡的人這麼喜歡土地公公?怎麼不搞一個大一點的廟宇?
我提着燈到處看,燈光晃過一個廟庵,我一下看見,廟庵後面,好像有一個穿紅衣服的人蹲着。
我趕緊再把燈照過去,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矮子注意到我的異樣,回頭問我看見了什麼?
我道:“我好像看見了那個紅衣小孩,一閃又不見了。”
這話一出,花七和居魂馬上停下了腳步,矮子立刻拿過我的燈,躡手躡腳朝那個廟庵走去。
他蹲在廟庵前看了兩眼,皺眉道:“這東西有點奇怪。”
我也蹲下去,突然發現,這個裡面有一個雕塑,不是土地公,而是一個小孩的頭。
這雕塑讓人看了很不舒服,他的臉很畸形,額頭很寬,眼框佔據了臉的一半,挖得很深,而且沒有嘴。
正看着,一條蜈蚣被光驚嚇,迅速爬了出來。
怎麼會有這麼駭人的廟庵?
我琢磨着,突然居魂在我背後開口,冷冷地道:“這是領路人,這個地方,曾經發生過大規模的死亡,這些雕塑,是爲了引導亡魂歸途的。”
就在這時,路邊的草叢中響起了莎莎聲,幾個人同時回頭,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人影躥了出來。
我們一下子全部舉起燈,居魂差點就出手了,一下被花七攔住。那人被光晃眼,趕緊拿手背擋住臉。
定睛一看,我纔看出來,這不是鵬子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差點都認不出他來!
鵬子全身都是粘着碎草,身上的衣服感覺很久沒換過。頭髮雜亂,似乎瘦了一大圈。
他發現是我們,表情一下變了,非常急切,聲音嘶啞道:“七爺!對不起,我沒保護好白爺…他…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