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氣把要說的都說完,屋子裡的這些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議論了好一會,一個老者站起來說:“你先別激動,我有話要問你……”我靠在桌子上掏出煙叼在嘴裡抽了起來,等他問我話,那老頭走到我身邊,拿起筆在白板上寫了一堆公式,然後問我“你認識我寫的是什麼嗎?”我看了看,有點像幾何公式,但裡面的東西我一點也看不明白,就衝他搖了搖頭,他趕緊又在白板上寫了幾個符號,指了指問我“這幾個呢?”我又搖了搖頭,他放下筆嘆了口氣說:“這兩個是時間扭曲公式和代表記號,是最基本的東西,你連這些都不認識,我們怎麼會相信你有破解屏障的辦法呢?”
我笑了笑,心想這幫老不死的玩意,就會在紙上扯蛋,我是怎麼知道的?我他媽拿命換來的,但是我肯定不能告訴他們我是蒙的,考運氣穿過去的,而且現在讓我在穿一次,能不能成功我都不知道,但是我早就已經做了自己的小算盤,衝他們說:“你們可能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可以跟我去現場,證實一下……”此話一出果然有分量,在第二次交頭接耳的討論中後,得出一個統一的結論,跟我去現場驗證一下,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不僅僅可以幫我找回張敏和童童以及抓捕大海等人,而且還答應在組織內部給我一定的身份地位以及永久的榮譽權,說白了就是等於一個諾貝爾獎,以後我就是正八經的權貴人士了,咱也當官了,吃喝不愁,走到哪都有人招待,屬於草雞一夜變鳳凰,不過眼下這都是空話,你就是讓我當國家主席有個什麼用,但我得給自己留後路,人家都答應了我不能說不要啊,沒有意外就怕萬一。
討論結束後,事不宜遲,立即動身,好在咱們有飛機,我在地圖上憑着記憶找到了我們穿越屏障的地方,幾個小時後就到了,還是那條馬路,還是那道屏障,只不過是屏障那邊已經多了很多簡易房,人也更多了,我下了飛機後走到屏障邊,對面的人見到我後先是很驚訝,緊接着就是一頓忙碌,不一會那個地質學家就開車過來了,站在屏障邊指着我哇哇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回頭看了看他們,然後跟高晴要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句“你們還好麼?”然後舉起來讓對面看,對面的人看完後,立刻在原來那塊大屏幕上打出一堆話,內容是“這段時間你們跑哪去了?這邊一切都好,研究沒有進展,你現在願意告訴我們穿越屏障的方法了?”此時我們這邊是黑夜,對面是白天,我轉身看了看後面的人,指着大屏幕對他們說:“不用我多說了吧……”那個老頭撫了撫眼鏡瞪大眼睛看着大屏幕上的字,不敢相信那上面的話是真的,我在紙上又寫了一句“告訴他們,我到底能不能穿越這道屏障……”然後舉起來讓地質學家看,不一會,屏幕上一個碩大的“能……”字出現了。
“現在咱們可以談一下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幫我找人了吧……”我走到高晴身邊問他們,一個白髮老人哈哈笑着說:“馬上,馬上就開始找人……”我一聽這就好,轉身鑽進了直升機裡,對他們說:“行了,回去給我找人,做完後我就告訴你們去對面的辦法……”這幫傢伙有些戀戀不捨,但急於讓我告訴穿越屏障的辦法而不得不跟着我上了飛機,又返了回去。
回到救援中心的時候天已經有些矇矇亮了,這幫人果然沒有食言,飛機一降落立刻召集所有士兵,分成三支隊伍,一支留下把守基地,一支進行地毯式的找人工作,另一支開始去抓捕大海,臨行前我特意囑咐他們說:“千萬不允許打死大海他們,我要活的,其次,張敏和童童必須完好無損的給我帶回來……”他們連忙點頭答應,隨即立刻出發。
“信哥,你真牛逼……”小鼠子笑着衝我豎起大拇指,我心說牛不牛逼我不管,我只擔心張敏和童童,他們出發後我和小鼠子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現在我身份也變了,這幫人對我也是照顧有加,吃喝全部給我送到嘴邊,生怕我餓了病了,只不過有一點挺煩人,身邊無時無刻都有全副武裝的軍人,像是保護我的安全,又像是怕我跑了,活生生的就是我的私人保鏢,二十四小時不立刻,我睡覺的時候都站我門口。
三天後,消息傳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他們給了大海重重一擊,把大海他們打的落荒而逃,並且還抓捕了一些人,不過大海暫時還沒抓到,壞消息是他們挨個樓挨個單元搜了個遍,翻遍了整個D市,也沒找到張敏和童童,正在向周邊城市進行搜尋,每次看見車隊回來,我都覺的很失望,想想從失散那天起到現在,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張敏和童童到底去了哪裡,更不知道黑大個他們去了哪裡,急的我都要瘋了。
隨着時間的一天天過去,抓捕的大海手下也越來越多,拉回來的無名屍也越來越多,每次有屍體車回來時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在這堆屍體裡看見熟悉的身影,但每次都是毫無結果,我多次想自己出去也找一找,都被高晴他們給攔下了,我開始有些後悔要拿穿越屏障的事做條件和他們交換了,因爲我現在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我能做的就是每天站在門口等着盼着那些軍人回來,希望能看見張敏和童童從車上下來,但是每次都是以失望而告終。
“衛信,快出來……”高晴在外面喊着我,我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幹嘛啊?睡覺呢……”剛打開門我便不耐煩的對高晴說,誰知高晴立刻把我推到房間裡,關好門,我一瞬間就來了精神頭,故意用挑逗的口氣問“幹嘛啊,你想幹嘛?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隨便的人,再說外面還有站崗的……”高晴面無表情的看着我,並沒有被我的挑逗性話語激起憤怒。
“有件事要跟你說,但是……”高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是不是找到張敏她們了?”我連忙站起來嚴肅的問她,高晴看了看我,吱吱嗚嗚的說不出話,我一屁股又坐回到牀上,喃喃自語說:“完了,肯定是完了……”我心裡想着高晴既然說不出口,那麼肯定是張敏和童童遇到了什麼意外,高晴不敢直接告訴我實情,所以才吱吱嗚嗚的。
高晴走到我身邊,蹲下來看着我的眼睛說:“你先彆着急,人是找到了,也沒有死,但是……”我一聽人沒事,忙問高晴人現在在哪,怎麼樣了,出了什麼事,情緒很激動,死死地按着高晴的肩膀,追問她人現在在哪,高晴掙脫我的手站起來說:“只找到一個,雖然人還活着,但是出了些問題,正在診治……”晴天霹靂,喜憂參半,“人呢,人呢?”高晴讓我冷靜下來,外面站崗的聽見我和高晴在屋子裡喊叫,也推門往裡看,高晴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他們才關上門。
“找到了張敏,但是精神有些問題,不過沒大礙,醫生說是受到了刺激,需要靜養,現在在醫務室呢……”高晴對我說完後我轉身推開她就往醫務室跑去,一路上腦子空空的,到了醫務室後幾個當兵的說死不讓我進去,但只讓我隔着窗戶看看。
張敏此時正穿着病號服坐在病牀上傻傻的笑着,低着頭一邊笑一邊自言自語的說着話,時不時的還像受到了驚嚇一樣立刻四處躲閃,時不時的又像遇到了什麼開心事一樣哈哈大笑,我趴在門上看着她,想推門進去,可是那些軍人拉着我說醫生說需要靜養,不讓給刺激,我掙脫不了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張敏一個人在屋子裡喜怒無常的樣子。
“放開他吧,讓他進去……”高晴這時也跟了過來,站在旁邊對當兵的說,我掙脫開他們連忙推開門跑到張敏身邊,抓着張敏的手喊她“張敏,張敏,我是衛信啊……”眼淚流了下來,張敏聽見我的名字後,停止了一些動作,慢慢的轉過頭來看了看淚流滿面的我,看了好一會,慢慢的裂開嘴角嘻嘻的笑着說:“衛信,衛信,哈哈,衛信……”我以爲她認出我了,但緊接着張敏表情一變,皺起眉頭看着我說:“你不是衛信,衛信死了,你不是衛信,你不是……”然後扭過臉去自顧自的對着空氣不停的唸叨着我的名字。
是啊,在她心裡衛星已經和林曼曼一起死了,是她親手埋葬的,那個曾經和她風風雨雨走過來的衛信在她的心裡已經死掉了,她不在認識我,我拉着她的手撕心裂肺的喊着“張敏,我是衛信啊,我是你老公啊,張敏,你看看我啊……”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我卻被高晴他們拉了出去。
“病人是因爲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導致現在精神上有些障礙,這種症狀有可能會持續一段時間,也有可能會是一輩子,多長時間能痊癒這要看造化了,就算是以前,這種精神障礙也不是百分百可以治療的,更何況現在這個條件,我想你應該明白的……”坐在醫生辦公室裡,最專業的大夫對我說,他的話我聽的懂,他是說張敏受到刺激患上了精神病,這刺激不用說都知道是因爲大海做的假現場,讓張敏誤以爲我是真的死了,所以纔會傷心過度導致成現在這個樣子。
短短的一個月內,林曼曼和我生死相隔,好不容易找到了張敏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那個曾經是我的智囊的人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那個能打能戰的張敏已經不復存在,雖然現實就擺在自己面前,但是我卻無法接受,短短的時間裡兩個親人一個死一個傷,我剛剛從林曼曼去世的陰影裡走了出來,卻又陷入了張敏這件事裡。
“士兵回報,是在隔壁市一個小縣城裡找到她的,找到她時屋子裡只有她自己,士兵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陳童,不過據士兵說,從屋子裡的東西來判斷,那個陳童一直和張敏生活在一起,屋子裡有你的靈位,上面的香還燃燒着,爲了防止意外發生,先把她帶回來了,士兵繼續在附近搜索陳童……”高晴站在旁邊對我說,隔壁市的小縣城?我連忙問高晴具體地方,一個士兵拿出地圖來給我指了指,這不正是我和張敏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地方麼,當時他把我誤認爲成是皮三刀的人,我還當着她的面第一次開槍殺人,後來跟着她去了營地,認識了童童認識了她們那些人,後來還在那裡被林曼曼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