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是開玩笑。”‘雪’很快回了一個消息,和史浩在網絡上接觸了一個多月,多少對史浩也是有些瞭解的,還能分得出他的玩笑話和真心話。。
“我真的很想見你。”史浩說。
“我也很想見你,但是我怕。”
“怕什麼?怕我會吃了你?”
“不是,我怕你沒我想象中的那麼優秀,見面之後現在這種感覺便永遠不會再有了。”
直言不諱的回答,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對一向自戀的史浩造成了打擊,但是史浩還是有些高興的,至少,她現在已經在慢慢接受自己了。
史浩緩緩說道:“我很平凡,確實很平凡,雖然我一向跟自己說我很優秀,但是還是逃避不了平凡的事實,我來自一個小縣城,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讀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把一個五年級的學生打的在醫院躺了兩天,雖然我自己在醫院躺了兩個星期。
我會打架,會說髒話,會抽菸,會喝酒,會看色*情電影,會調戲女生,偶爾還會有點神經質,小時候我奶奶就跟我說過,做人要實誠,這樣走到哪別人都會尊重你,不管在做什麼,都有老天在看着。
我沒有讀過什麼書,不是大學生更不是那種自學成才的天才,在我們縣城我頂多就是一個讓普通人覺得有些險惡有些無情的流氓,在豐海市更是被這些生活在光怪陸離銅牆鐵壁的大城市的人們稱爲鄉巴佬。
所以你沒必要把我想的那麼美好,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我很優秀,但是我還知道什麼叫良心,什麼叫良知,以前有個女孩爲了我可以捨棄一切,甚至於生命。
她教會了我如何去愛,如何去珍惜愛,我不懂得時候她教會了我這些,可是等我懂了的時候,她卻已經不在了,所以現在,我也同樣可以爲了一個人捨棄一切,甚至生命。”
史浩一口氣打出很長的一段話,好似如釋重負一般,心裡一下子釋放了許多鬱氣,又是一陣很長時間的沉默。
“好,我做好心理準備了,你來豐海大學找我吧!”
見潸潸就這麼答應了,史浩一時間還有些不敢相信,心裡沒有確信總是忐忑不安的,“你。。真的答應跟我見面了?”
“是啊,傻樣兒,明天下午三點在豐海大學門口等我,記得別遲到啊,要不然你死定了。”
“放心,我絕對只會早到。”
“那就這麼說好了哦,我先睡覺去了,晚安。”
一個人的改變有時候往往很簡單,一個人一件事便足夠了,史浩回到武館裡,工作了一個多月都從未半夜三更來查夜的他今天心情倍兒舒暢愉快。
史浩一時心血來潮,便打算到訓練場去查看查看那些訓練器材,哼着不知道年代走調嚴重的古老歌曲,然而還未走進訓練場地便已經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
雖然不大,但雙耳極爲敏銳的史浩還是可以聽得很清楚,史浩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心想難道武館裡鬧賊了,不過這賊的膽量也真大,趕來武館偷東西,那和去警察局搶劫有什麼區別。
史浩躡手躡腳的走到訓練場門口,訓練場大門虛掩着,史浩輕輕推開一小半探頭向裡面張望起來,訓練場內開着燈,雖是黑夜卻依舊亮如白晝,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裡面的情況。。。。
一個並不高大反而稍顯消瘦的身影在訓練場中一拳一拳的打着沙包,出手的速度和角度以及力度都讓史浩爲之深深的震撼,震撼的史浩都有點不想看這麼慘不忍睹的一幕,真的沒比普通人強上多少。
這人不是黃犟還能有誰,估摸打了十幾分鐘的沙包,他便練習起龍江傳授的那套相對武館以前的教練的武功來說比較高級的格鬥技巧,經過祝靈兒的指導,黃犟對於這套格鬥技巧的掌握也有了一定的火候。
不過就是招式與招式之間銜接的太過於生硬,他的腦子似乎不太會變通,武功一道本就追求於無招勝有招,靈通變幻,而他卻只是古板的練習這些套路。
就算他把這套格鬥技巧練的出神入化,他也無法戰勝洪皋,因爲洪皋比他懂得用腦。
史浩在門外站了半個小時,最終還是決定現身了,他打心眼裡喜歡這個憨厚老實又倔強如牛的黃犟,見他如此的努力,史浩的心也有些悸動了。
當然,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悸動,只是像是被他觸動了內心裡某根敏感的心絃。
史浩推門走了進去,全神貫注練的忘我的黃犟背對着史浩,並沒有發現這麼一個突如其來外表平平無奇還有點神經質或者說精神分裂症卻給他帶來翻天覆地變化的人。
史浩悄然無聲的站在黃犟的身上,靜靜的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練習着這套並不算很高明的武技,史浩最終出聲打斷黃犟,說道:“阿黃,這麼晚還在努力練習啊。”
此時黃犟腦子裡想的都是龍江傳授的那套武技加上祝靈兒師妹的指導,按照他們所指明的要素一步一步去領悟掌握,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倒是將他嚇得身體微微一震。
黃犟陡然收手停下來轉身看了過去,見面前站着的是每天在訓練場無所事事就亂扔東西雙腿用別人看起來怪異彆扭的姿勢亂踢的清潔工大叔,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至少他知道這個清潔工大叔不會看不起自己。
他笑着說道:“我睡不着,就下來練練,你放心,我不會把訓練場弄亂的!”
黃犟的性格決定了他的思想永遠是這麼單純善良,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爲別人着想,其實他也小小的撒了個無關緊要的謊言。
他並非睡不著偶爾纔來練練,而是每天當所有學員都已經和周公的女兒苟且去了的時候,他都還在武館訓練場練習着基本功,他加入武館兩三年了,至今都還並未放棄練習基本功。
因爲他一直謹記着他父母的話,要踏踏實實的的做人,無論做什麼事,都要一步一個腳印,不能還沒學會走就想學跑,憨厚老實卻並不木訥的他知道萬丈高樓平地起的道理。
要是地基都不穩固,再高的樓也是豆腐渣工程,經不起大風大浪的衝擊,所以至今他仍舊堅持着練習基本功,將這個地基打的牢固一點,如果單比基本功紮實的程度,黃犟絕對可以排的上前三。
史浩沒有去回答他這些無關痛癢的問題,走到一個沙包旁邊,隨意打了幾拳沙包,隨後對一臉迷惑的黃犟道:“過來聊聊。”
“恩,好的。”從小在農村一個普通家庭長大有着老實憨厚的父母受他們耳濡目染的薰陶的黃犟註定了他不會因爲史浩打擾他練習武功的寶貴時間而產生任何怨氣,帶着一臉的憨笑走到史浩身邊,問道:“大哥,有什麼事嗎?”
史浩盯着黃犟看了片刻,從外表上看只是十九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說實話,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史浩也認爲以黃犟的悟性實在不適合練武功。
不過他的那份倔強和毅力卻是讓史浩都欽佩不已的,史浩自覺自己在這方面就不如黃犟,沉思了片刻,史浩問道:“你父母怎麼不讓你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