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我聯手肯定能破掉一個陣眼的話,那你跟覺明或覺空聯手,不就更沒問題了嗎?況且,天京道門也有幾個真人,你爲什麼不去找他們?爲什麼偏要找我呢?”
妙希對這個問題緊追不捨。
“呃,”俞凡抓了抓頭髮,他在女人心這方面真是遲鈍極了,就聽他耐心解釋道:“實話告訴你,道門的同門,都不喜歡我師父,而且天京的方士真人我都聽說過,全是陰陽界的老油條,不可信賴。至於覺明和覺空,一來我得罪了他們,二來他們被我打得幾乎半殘,等他們能下牀了,估計白皮連我的鬼魂也已經吞進肚子裡了!”
他自認爲這句話說得很幽默,嘿嘿地笑了起來。哪知妙希越聽,神色越冷,透亮的瞳孔裡充滿了深深的失望。
老朱早看得呆了,心想:“我靠,這婆娘比謝洵美表現的還要明顯,可惜她看上的卻是一塊木頭,真是天意弄人!”
這時,妙希突然從發呆中驚醒,正正顏色,對俞凡道:“好。承蒙俞天師看得起,那我就捨命陪君子。”
俞凡鼓掌叫好。
說話時,服務員端來兩盤涼菜,一葷一素,三人自取碗筷,開始吃了起來。妙希突然問道:“對了,天師,在翠微山上,你說你去香榭麗舍會所破掉了第二個陣眼,還救下了八條生魂?”
“嗯。”俞凡大嘴大嘴嚼着豬耳絲。
“那你見到會所老闆,楊玉兒沒有?”
“當然見到了,沒她同意,我哪能在會所裡那麼大張旗鼓地佈陣捉鬼?”
“她是不是很感激你?”妙希眼裡亮起一抹賊色,嘴角深陷,顯然是心懷鬼胎。
“她是很感激我。”俞凡想起了那張銀行卡,不禁再次心花怒放。那天,他回學校後,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卡到銀行的自動取款機去查裡面有多少錢,足足二十萬,他當場就跳了起來,連羚羊都會說他跳的真高。
“那麼,”妙希鬼鬼地伸長了脖子,悄聲問道:“她爲了表示謝意,有沒有跟你上牀呀?”
俞凡頓時把豬耳絲吐了出來:“什麼?!”
瞧他的震驚如此真實,妙希似乎滿意了,她甩了甩黑亮的頭髮,臉上白玉般的肌膚漾起一絲笑意,然後她擺出一副知心大姐的姿態,緩緩道:“你還小,不知道人心險惡。楊玉兒在天京是個了不起的交際花,有氣質,精通國畫,許多男人一直都爲她傾倒。”
“但是呢,七八年前,她爲了錢和地位嫁給了一個老男人,婚姻很不幸,前年離了婚,從老男人手裡分到兩家會所和幾家公司。有流言蜚語說,她現在特別喜歡小鮮肉----就是你這樣的漂亮小男孩---好像是在彌補自己損失的青春一樣。所以,我作爲姐姐,想關心你一下,以後她打電話你不要接,免得不知什麼時候,被人家騙了,落個身敗名裂,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我靠!”俞凡吐了吐舌頭:“城裡果然是花花世界,套路這麼深。”不過他非常同情楊玉兒,在七八年前,她最漂亮最性感的時候,卻不得不違心被一個老男人佔有,這世界對於弱者真是太特麼殘酷了。
妙希見他隱隱有幾分鬱悶,竟然擔心起來,禁不住問道:“你不會喜歡比你大那麼多的女人吧?”
“當然不會!”俞凡斬釘截鐵地道:“她再大幾歲,都能當我媽了!”
“說的也是。”妙希心裡仍然不是滋味,看似無意地問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呢,謝洵美那種溫柔小美人嗎?”
“...也不是,”俞凡摸了摸鼻子,突然道:“啊,對了,洵美家的事情,是你叫你爸打了招呼吧,我還得謝謝你......”
妙希奇道:“什麼事?我沒有打什麼招呼呀?”
“啊!”俞凡一驚,心頭掠過一道不祥的預感,他一邊拿出手機,一邊急問:“她哥哥和閻羅宴的一個女人聯手害死了她爸爸,我抓住了那兩個人,但警察說沒法立案,前幾天又說可以立案了,讓洵美回家做筆錄---這件事,不是你打的招呼嗎?”
“我沒有呀!”妙希也急了,喉嚨發乾,也隱約覺得不祥。
這邊,俞凡翻出了謝洵美的號碼,按下了發射鍵,但屏幕中間閃閃爍爍,不久就傳來提示音:“你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他那預感又加重了,脊背騰起一股熱意。
“壞了!她肯定出事了!”俞凡擡起眼睛,目光如刀。
正在這時,門簾突然撩開,一個肌膚閃着牛奶光澤的女人婷婷嫋嫋走了進來,格格淫/笑道:“小鮮肉,你現在才發現,未免太晚了吧?”
俞凡渾身一震,猛地扭過頭去。
白皮!
她穿着一身淺黑色長衣,將裸露的肌膚更襯得雪白雪白,長髮從兩肩垂下,一直垂到小腹,一張絕美的鵝蛋臉處處透出妖豔。
“你!”
俞凡咬牙切齒,擋在老朱和妙希兩人身前,右手從腰帶裡掏出了斷魂釘,橫在當胸。
“哎,且慢,我今天不是來找你打架的。”白皮揚起右手,悠悠道。
“那你來幹什麼?你把謝洵美一家怎麼樣了?!”俞凡厲聲問。他心裡其實驚駭極了,因爲白皮這次靠近他,他的靈官指竟然沒有察覺,難道這纔是她的真實修爲,難道她已經達到了能夠隔絕靈官指感知的程度,這得多可怕?
“我來就是要問你,貓頭婆婆那批鬼蜮藥草,是不是你拿的?”白皮當然完全不理睬他的關切。
“鬼蜮藥草?”俞凡頓時想起,找黃仙姑看病的鬼,都是中了貓頭婆婆的毒,而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爲鬼蜮藥草如果沒有鬼氣呵護,在人間很快就會自然腐化消失,正因爲這樣,殺了貓頭婆婆後,他又着急走,所以更把藥草忘得乾乾淨淨。
他一思考間,白皮冷冷哼了一聲:“果然不是你拿的,那就一定是那個賤人,我這就去向她要回來!”
說着,她便飄然外出,但俞凡動作更快,一張天師符打出,喝道:“哪裡走!”
但這張靈符飛到她背後一尺處,突然停住,“啪”的一聲,碎成許多小片,落在了地上。
俞凡一見,心裡再次駭然到了極點,天師符上都凝聚着他的修爲和罡氣,能這樣身子不動,就把它震碎,就算千年鬼首也萬萬做不到。他霎時想起張小茜的話,七月十五那天見她時,她只有平時一成的修爲,那麼她如果傷養好了,修爲得多高?
白皮震碎了天師符,忽地轉過身來,眉梢揚起,細長的彎眉變成了劍眉,眼神說不出的狠辣:“臭小鬼,你誠心想找死嗎?”
俞凡其實一百二十個不願意跟她動手,因爲有暗金神符等法器在,無論白皮多厲害,他也有把握安全離開,不過身後的二位就不一定了,但謝洵美的安危,必須得問清楚,他將斷魂釘遙遙對準她的眉心,沉聲問道:“你把謝洵美的下落告訴我,否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原來是爲了那個小丫頭呀?”白皮慢慢舉起一根手指:“她就在外面,你想見她,出來看就是。”說完,朝他詭異一笑,眼眶突然裂開,眼珠變成了兩個猙獰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