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芒照在那個黑影之上,居然是個人,走近一些,我低頭看向那個人,見他身上穿着道袍,不過那道袍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有的地方都已經風化了,一碰就會變成灰。
我不明白這裡怎麼會有人出現,而這時在後面的慧明擠了過來,一看那個道士頓時就吃驚的道:“這……這是飛魚老道,這怎麼可能?”
飛魚老道身上散發着濃郁的屍臭味兒,那味道十分難聞,光從這味道上就能判斷他死了已經不短時間了。
震驚過後,慧明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說道:“這個飛魚道人就是三十年前下洞的其中一個,當初一共有三人下來,想必那兩個也在這裡。
但我想不通,飛魚道人怎麼會變成行屍走肉,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了這樣。”
在這裡的都是修道之人,誰都能看的出來,這個飛魚道人早就沒有了魂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慧明大師眼眶有些溼潤,因爲當初下石洞的還有他的師兄,如今飛魚道人已經現身,想必他師兄的下場也跟這個飛魚道人一樣,變成了行屍走肉。
這時慧明看向師父,師父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應該是什麼拘走了他的靈魂,至於他的靈魂現在在哪得下去之後才知道。”
轉口那邊應該就有答案了,師父說我便朝飛魚道人行了個道家禮,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爲了不讓生靈塗炭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值得一拜。
行過禮之後師父便走向轉角,我們一行人也紛紛朝飛魚道人行禮,而後跟着師父走進轉角處。
這個轉角十分黑暗,火把的光芒只照出一米左右遠的距離就被黑暗吞噬。我們下來的時候一共點了三支火把,三支火把都聚在一起仍舊照不出多遠,只能看到腳下都是漢白玉鋪的石板。
剛纔我們在轉口上面所感覺到了陰風是從飛魚道人身上散出來的,現在這裡根本就感覺不到一點的陰氣,我見師父的眉頭緊皺,我想他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裡彷彿是一個巨大的石室,師父將火把舉高,照向棚頂,我擡頭一看,立刻就看到棚頂依舊畫着那十個鬼帝邪靈的圖案,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往上看。
“如果所猜不錯的話,這裡應該是我終南祖師封印鬼帝邪靈的地方,那三個下來的人也應該是被邪靈所害,只是不知道那封鬼棺是不是就在此處。”
師父面色凝重,而我則是心裡一驚,那個飛魚道人的道法雖然不及師父,但肯定是比我厲害。
他已經在這裡中了着,要是那封鬼棺真在這裡的話我肯定也得中招。但他們三個上次下來是因爲這裡的陰氣衝到了外面,現在我根本就感覺不到一丁點的陰氣,心想可能那些封鬼棺已經不再這裡了。
關於封鬼棺和鬼帝邪靈的事情我是聽葉尋說的,師父倒沒有跟我說過這事兒,但顯然他也知道關於邪靈的事情。
由於光線不足,我們只能慢慢的往前走,越走我就越感覺不對勁,我感覺我們現在走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一個石室,而向是一個通道,只不過這通道十分的寬。
不止是我,其他人也感覺到了,終於走到了頭,前面全是土壁,我們已經沒有前進的路了。
“難道那封鬼棺都已經被人移走了?”
眉頭緊皺,我不明白爲什麼沒有路了,可能那些封鬼棺原來是在這裡的,但卻被人給移走了,故宮的天井裡不是就有一個嗎。
如果那些封鬼棺是被人移走的,那移走封鬼棺的人到底要幹什麼,真打算把十個鬼帝邪靈都放出來?
邪靈雖然不是鬼帝本體,但卻有着鬼帝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厲害。如果這十個鬼帝邪靈全都被放出來,後果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生靈塗炭。
此刻師父拿着火把在周圍轉着,轉了一會兒,他的手便按在一塊土壁之上,而後低喝一聲,用力推那土壁。
只聽“轟隆隆”一陣響,我面前的土壁既然升了上去,師父拍了拍手,說道:“是遁甲之術,這裡其實是個土行陣,佈陣之人只是理由了這裡的土將後面隔開。能在這種地方佈下此陣當真是天才一般的人物,我想這土行陣很可能就是祖師所布。”
師父這話有點老王賣瓜,不過祖師可是道家的一代奇人,試問道門又有誰不知道鍾馗的名號。
不僅是道家,就是普通人也知道鍾馗,只是普通人所知道的那個版本和我們知道的不一樣而已。
土壁整個升了上去,土壁的後面則是一個巨大的土室,土室的四個牆角鑲嵌着四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把這土室照的通明,土室中間有個大圓池子,池子裡積滿了水,水上漂浮着九具用玉製成的棺材。
“封鬼棺?”
看到那九具棺材,我的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這三個字,那九具棺材就跟我在天井裡看到的那副棺材一模一樣,只不過上面多繪製的圖案有些不同罷了。
牆角的四顆夜明珠發出的光交織在九具封鬼棺上,封鬼棺將夜明珠的光芒反射出來,在棺材上方形成了一個圖案,圖案裡有一個‘封’字。
“此乃封鬼陣也,師祖真乃天人也,居然引星辰之力佈下封鬼陣。”
師父不住的感嘆,我朝棚頂看去,見棚頂上繪製着許多星辰圖案,那些圖案都發着淡淡的幽光,就好像是真的星辰一樣。
再仔細看我就發現那些星辰還在緩緩的移動,透過星辰,我好像能看到天上的星星,我真不知道祖師是如何佈下這個大陣的。
“太陰之地肯定就在這水池下面,不過現在看來咱們是下不去了。”
這個大陣把這裡所有的陰氣都封在了水池裡,我們沒有帶潛水設備,肯定是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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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下不去,但我們對這封鬼棺都很感興趣,我曾經見過一個,倒還崩的住,其他幾人則圍着封鬼棺不斷的走,好像想要看清那裡面到底是封的什麼東西似的。
“法通,小心。”
我們都沒注意,在土室的角落裡還藏着兩個‘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封鬼棺吸引,那兩個‘人’便從角落裡衝出,一個奔向法通,而另一個則是奔向了啓飛師叔。
那兩個‘人’的速度極快,我話音剛落其中一個就已經跑到了法通身後,師父和我站在這邊,想要出手已經來不及。
這時一串佛珠打在那個‘人’的身上,而後一聲佛號便在土室中響起,是慧明大師出手了。
啓飛師叔雖然是醫字學傳人,但法字學的東西也會許多,他來不及打手訣,便一口咬破自己的中指,而後點在那個‘人’的額頭上。
兩個‘人’都被制住,這時慧明走到攻擊啓飛師叔的那個‘人’身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叫了聲師兄,而後便是老淚縱橫。
佛門之人雖然看淡生死,但佛門之人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哭是宣泄感情的一種方式,顯然慧明跟他師兄的感情十分的好,不然也不會傷心到落淚了。
“你師兄挺身爲人,必會受佛祖青睞,去往極樂之地,慧明,節哀吧。”
師父安慰了一下慧明,而後目光就盯在九具封鬼棺的其中一個上,九具封鬼棺看似相同,但卻有不同之處。
並不是大小不一樣,而是上面所繪的封印圖案不一樣,師父盯着的那個封鬼棺上面繪了一把寶劍,師父看了一會兒便對我說道:
“我們終南一脈的三大鎮派法寶之一想必應該就在這具鬼棺之中,想來這棺中封的定是十大邪靈之首,不然祖師也不會動用鍾馗劍了。”
鍾馗劍可斬妖除魔,鎮鬼更是厲害,我見師父表情有些落寞,心想他一定是在想我們終南一脈總共只有三件鎮派法寶,廢了一件,這裡還有一件拿不出來,剩下的也只有幽冥鬼針。
幽冥鬼針是傳給醫字學的,鍾馗劍則是傳給法字學的,師父是在感嘆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留給我,我能理解師父的心情,如果將來我收了徒弟,我也一定想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徒弟。
“師父,你看,這封鬼棺上有字。”
這時我看到繪製着鍾馗劍的那具鬼棺上有一排小字,是有小纂寫的,師父也低頭看向那排字,一看之下頓時一驚,說道:
“這裡要塌陷了,你們快走。”
那排小字上寫着七人得進,天塌地陷,邪靈盡出。我們進來這裡的剛好是七個人,正應了鬼棺上的那句話。
師父剛剛喊過,土室便開始劇烈的晃動,我們還來不及逃走,土室外面就已經全部塌陷,土室也開始坍塌。
雖然我們都會道法,但畢竟還是人,要是被這些土埋在這裡的話只能是死路一條。但現在要走根本就來不及了,我們只能都跳進那個水池裡。
我們不知道這水池下面連向哪裡,但總是一線生機,沒準進了水池還有活命的機會。
一跳進水池,白雪立刻就抓住我,她知道我是旱鴨子,不會水。她將身上的妖力散出,把我們周圍的水隔開,其餘的人倒是水性很好,一進了池子便直朝裡面遊。
這時土室的整個頂上都踏了下來,大塊的土塊都掉進水池之中,我也顧不得那些封鬼棺怎麼樣了,和白雪往下游着。
白雪雖然能將水暫時隔開,但她的妖力有限,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便支撐不住。白雪只散了妖力,拉着我開始猛勁的遊。
我的肺活量還不錯,剛開始的時候還能憋住氣,但是兩分鐘之後我就不行了,開始大口大口的嗆水。
白雪見我這樣,急忙往上游,此時我已經被水嗆的暈了,只是任憑白雪拉着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上去,但我知道白雪肯定不會放棄我。
說實話,我真的不想連累白雪,但我已經沒有了一點力氣,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我心想這次可能真要被淹死了,能死在白雪的身邊我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