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哥似乎也猜出了幾分,哈哈,你把生意都做到我的頭上來了。謝靈玉道,這叫兔子也吃窩邊草,不過是你們先吃的,我依樣畫葫蘆。
軍哥和我哈哈笑了起來。
我把店門拉開,小賤和小青菱鑽了進去,小青菱依舊找了位置休息睡覺,小賤耷拉腦袋看着小貓,似乎要說什麼,不過最後癡癡地望着。
魚雨薇進門把兩把鮮花搬動門外。劉繼保一瞧,喊道,雨薇,你放着,我來幫你幫,這都不是一個小女孩子做的活……
鐵牛一看,道,對啊,我來幫你……不到兩下,門口擺着的花就被劉繼保和鐵牛搬出來了。魚雨薇說,謝謝你們。
兩人齊齊說道,店裡面還要什麼重活嗎?我們來做……
軍哥罵道,平時沒看你們勤快,現在一個個打了雞血一樣。早知道這樣,我看蕭老闆不用請女工了。我笑道,孟子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了,軍哥他們兩個都回來,怎麼沒見宗寶呢?
軍哥拍着煙盒點了一根菸,這不,他和宗笑不是要結婚了嗎?在家裡忙着……房子要裝修,要買液晶電視,要買嘉陵摩托……
我說,結婚是一件人生大事,他和宗笑磕磕絆絆能夠在一起,是緣分天成。軍哥問道,有時間去喝喜酒。我說還是不去,去了也不好,把晦氣回去了。
軍哥說,沒那一回事。
晚上幹完活收工的時候,我的《八宅明鏡》也讀完了,這是一本講解家居風水的扛鼎之作,是“八宅派……”的名著,把陽宅與人的之間複雜的關係,概括成幾條簡單可以接受的觀點,此書自唐宋起,便盛行不衰,正是那祖師爺東陵子書中所說楊筠鬆的作品,講的是“人宅相扶,感通天地……”
魚雨薇照舊下班回家去,滿帶歡喜,上班時候如同一隻快樂的小蝴蝶,在花間不斷飛舞,永遠不知疲倦。我和謝靈玉收拾着回到小區已是半夜,行人寂靜。
不過漸入夏季,路邊的大排檔擺了起來。小區入口區的小館子也在門口拉個鐵罐子煤氣支起大鍋,做起了油燜大蝦,油香四溢,饞得人蛔蟲直往外面鑽……
原本熱鬧非凡的路邊攤本來是熱鬧非凡,喝酒罵娘聲聲不斷的,今日倒好,一個個斯斯文文吃相耐看。走進一看,原來是樓上的少婦不知爲何心事重重,要了兩份烤肉,點了一盤花生米,還擺着一瓶只有男人才會喝的一塊五一瓶的啤酒。
謝靈玉笑道,怎麼,你也要坐下來看風景嗎?我說,家裡有美人可看,還看什麼風景。謝靈玉沒好氣地說,你說什麼話呢?你看不看我我又不會吃醋,你看那幽怨的少婦前凸後翹,臉龐精緻,缺的是一個精壯寬闊的胸膛,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
我說,怕她把我吃了。
到了小區的門口,兩個保安打着電燈照着路口,我心中納悶,今天怎麼這麼仁慈了。兩人巴望地看着來路,眼中看的就是那幽怨的少婦。
她一現身得惹得多少人春心蕩漾……
到了週六,禹帆又打來電話,說賣家希望明天晚上八點半見面,還是來我的花圃來,如果可以,先把錢帶來。我心想正好是晚上,二話不說就應下來了。
中午的時候,謝靈玉讓我去取了十萬塊錢備着。到了晚上,謝靈玉特意換上一件白色的衣服,似乎要映襯今天晚上的白色彼岸花。
七點鐘開了花店,讓魚雨薇一個人守店,來了幾天之後魚雨薇倒是十分熟練業務,價格還價上也可以給顧客一個合理的價格。我開着五菱車帶着謝靈玉出發,把一對貓狗留在店裡面,七點半到了禹帆的花圃另外花店來進花的車子來了不少,禹帆見我來倆,說道里面坐,忙完就過來。
說是裡面,不過是花圃一角落散開分佈的四把椅子和一張桌子,謝靈玉侷促不安地坐了下來。等到八點鐘,禹帆電話響了,不好意思地跑過來說道,對方路上發生點小意外,可能要晚半個小時才能到。
謝靈玉說沒事,我們可以等他們,你先去忙生意。我也應和了兩聲,沒事,你先去忙,不要緊的。禹帆抱歉萬分,說自己沒有說好時間,害得蕭老闆等了那麼多時間,到時候這牽線搭橋的錢就少要一點。
謝靈玉時刻眺望來路,看賣家來了沒有,我說才八點十一五,你不要那麼急。謝靈玉有些失態道,我是有點心急了,哎,不該不該,跟個小姑娘一樣。
我玩笑地說道,要是你走了,我外公給我找的老婆不是落空了嗎?謝靈玉哼了一聲,好你個小子,前兩天晚上話裡面就不老實,現在又佔我便宜,我什麼時候是你的老婆了,你也不照照鏡子,瞧你那德行,夠不夠資格,天天吃我的,喝我的,連衣服都是我給你洗的,還好意思說……
我笑道,你已經很好了。謝靈玉白得很純的臉紅了起來,說怎麼感覺我把你老婆應該乾的事情都做了……兩人一陣尷尬,說得我臉上也有些不自然。
八點四十五左右,禹帆送把我叫到花圃外,蕭先生,是這樣的,剛纔他們說,十萬塊錢可能太少了,要漲到十五萬,不然就把花賣給別人。我怒了,禹老闆,你也太不厚道了,等了一個小時弄出加五萬塊錢的明堂,你他媽是不是玩我。
禹帆連忙陪笑道,事情不是我做主的,不能怪我,大不了線人費我就不要了,總不能讓我兩邊都落得不是。我說,我跟我老姐商量一下,轉身就回了花圃裡面。
原本角落裡面的謝靈玉不見人煙,我喊了兩句,謝靈玉,謝靈玉……老姐,老姐……花圃裡面空蕩蕩的,我伸手抓起一把小鐵鍬,一把拎起禹帆,媽個巴子,你到底要殺人還是要越貨。鐵鍬抵在了禹帆脖子上。
禹帆也急了,我沒想着殺人,也沒想着越貨,你姐姐忽然不見我也不清楚,咱們還是先找找吧。我把手搭在禹帆身上,默默感知他身上的變故,一腳將他踢在地上,說,誰讓你乾的。
禹帆說,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抓起一個盆栽,猛地砸在禹帆身上,你身上爬的那隻蟲子是誰給你的,誰讓你設計陷害我。禹帆一臉惶恐,滿頭是血,一臉的土,什麼蟲子,我沒見什麼人?大兄弟,我沒想要害你。
我見到死不認賬,眼睛裡面露出殺機。小鐵鍬直奔禹帆腿上肌肉而來。禹帆叫道,別動手,我說,我說。我把他丟到椅子上,回身就把花圃的門關上。
禹帆沒料到我動手起來,毫不留情,老老實實地說來,上個星期的樣子,我到廟裡面燒香,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道,說我要死了,免費送了我一顆藥丸,當時我沒注意,可是一到晚上就肚子疼得要命。後來他告訴我,幫忙設計,除魔衛道,還說你姐姐是一隻女鬼。沒有辦法,我只有答應下來。
我問道,最好別說假話。你要是說假話,我讓你家破人亡。
禹帆道,不敢說假話,但是那蟲子咬我我該怎麼辦?我說,你先把臉洗一下,小蟲子我幫你弄出來,你把道人的聯繫方式告訴我。
禹帆點點頭,洗乾淨臉,腦袋上面還陣陣發痛,瞧着我的模樣,心中也犯怵,也不知道爲何平時安靜的人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一個凶神惡煞的人。
禹帆的手機上面,有一個這幾天聯繫十分頻繁的號碼,打了過去提示關機。禹帆頓時就急了,賊道士難道是把我耍了,蕭老闆,我有眼不識泰山,你一定要救我,我千不該萬不該幫道士騙你過來。
我說別急,幫不幫你拿出蟲子還要看你表現。禹帆一把鼻涕一把淚,說我也沒有辦法,中了別人的招我就得聽別人使喚。我說,活該。
電話打了十幾遍,還是沒有人接。到了九點鐘的時候,月亮漸漸地亮了,一束月光從上面照耀下來,落在地上。剛纔沒看到的場景浮現眼前,頭頂現出了一個大窟窿,那人就是在上面抓走謝靈玉的。
禹帆一拍腦袋叫道,蕭老闆,他說什麼飛天蜈蚣。
飛天蜈蚣姬如月,是楊炮的師父。是巧合抓住了謝靈玉,還是替楊炮報仇。一時難以辨認……
四處看了一下,再也沒有線索,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來。禹帆說,蕭老闆,你下手夠狠的。我冷笑道,你姐姐被人抓了,你會不會動手,我沒殺了你是我仁慈。
禹帆額頭直冒冷汗,拿個溼毛巾捂着腦袋,還生生髮痛,蕭老闆,我對不起你,請你高擡貴手,一定要救我,那蟲子一到子時十二點就好似在吸我鮮血一樣……那白色的彼岸花我不花錢就給你。
我又問,一碼歸一碼,那賣家是你杜撰出來的還是確有其人。
話聲一落,就有人在外面敲門。禹帆示意要不要去開門。我點點頭,開門走來了兩個人,一個穿着一身通黑的衣服的三十歲上下,連腳上的鞋襪都是黑色的,手上面端着的東西也被黑色的罩子蓋住了,看不清楚……
禹帆擦了額頭的汗水,一晚上都碰到了什麼怪人,忍着腦袋被開瓢的痛楚,迎上去,是葉清幽葉先生嗎?男子道,正是在下。
並排要進來的人,正是小區那晚獨飲的少婦,戴着墨鏡,身上穿着的也是黑色的衣裙,圍着的圍巾也是黑色的,越發凸顯出她白皙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的質感,若不是如此,也不會令小攤的顧客噤若寒蟬,不敢打亂她的愁緒,黑手套的手上拎着一個愛馬仕,道我也是來買花的,怎麼了,有錢你還不賺嗎?禹帆命懸我手,不是不買,是蕭老闆已經訂好了,先來後到,要不您先回去吧。
墨鏡少婦有些不慍,電話裡面是怎麼說的?我來都來了,你還把我往外趕嗎?
我看了一眼少婦,沒看出她有什麼問題,只是哀怨的情緒漸漸濃烈,活生生一個閨中怨婦,眼中雖然被墨鏡掩飾住,還是可以察覺出一種不安。而剛纔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她的本來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