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那賤人,她何時變得如此犀利?如不是,她怎麼敢……
子貴人在凰殤昔臉上上下了一番,最後盯着眼前那張她恨不得撕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美顏,咬牙切齒道。
“哼!就算這事本宮不上報太妃,那你以爲你本宮那件外衣的事本宮就會放過你?別以爲本宮不知道是你做的手腳!”
凰殤昔不甚在意地斂起玉眉,勾起若有似無的淺笑,“哦?是麼?那不知子貴人又要怎樣與太妃開口呢?”
她凰殤昔既然敢動手,那就絕對做好了後續準備,難道還會等着給子貴人報復自己的機會?呵!她可不是一個蠢貨!
子貴人面容猙獰,目露兇光:“哼!怕了?本宮這次不僅只有立香作證,洗衣房那老嬤嬤可以證明你拿走本宮的外衣!如此,你說太妃會不會相信?”
凰殤昔挑眉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盯着子貴人,不語。
沒有聽見凰殤昔回話,子貴人不屑地冷哼一聲,輕蔑道:“哼,你這賤人知道厲害了?”
凰殤昔臉上平靜淡然,波瀾不驚,鳳眸直直地凝視子貴人,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那子貴人想讓本宮怎麼樣?”
此話一出,子貴人就更加猖狂了,陰森地笑了起來:“哈哈,終於知道對本宮不敬,和本宮玩心思後果很嚴重?你方纔那股猖狂的勁兒哪去了?”
“要本宮放過你,行!只要你跪下來求本宮,或者當衆學狗叫?”子貴人狂笑,忽然又一轉話峰,“賤婢,還不給本宮鬆開你的賤蹄子,弄髒本宮的手了!”
言畢,用眼神意示自己身邊的宮女立香,隨後一人伸手,一人伸腳,迅速朝妽嵐攻擊過去。
可是忽然,一手一腳又在半空被劫住,這次劫的人換作是凰殤昔,她的動作如此之快,根本沒有人看清她是怎麼擋住的!
凰殤昔在劫住子貴人扇過去的手時,猛然飛起一腳踹向立香,其尖叫一聲便倒地。
凰殤昔目光犀利深邃地直視子貴人的雙眼,眼底染上怒意,聲線低沉:“子貴人,本宮說過不許動本宮的人,如今你是不是嫌命活得太長太安適了?”
她的人,除了她,誰也不能動!
“你……”
子貴人身子一顫,不敢置信地盯着凰殤昔,她感受到了,這賤人的怒火正在極速上升,而且,凰殤昔的眼神好恐怖……居然與東陵梵湮生氣時有八分相似!
凰殤昔抿起一個陰冷的弧度,攥着子貴人手腕的玉手不斷加重力道,直到看見子貴人臉色逐漸難看,她才唯恐天下不亂道。
“對本宮的人動手,你也要看看是否具備這個資本!你以爲本宮就怕你?凡事講究證據,所謂人證物證俱全才有可能定罪,你覺得你具備什麼?”
“本、本宮有立香和那老嬤嬤,物證便是本宮那件外衣!”儘管子貴人心生懼意,卻依舊趾高氣揚,裝模作樣道。
凰殤昔冷笑,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笑:“外衣?那本宮問問你,你那件外衣呢?就憑那堆細線就可以說是你那件外衣,那本宮拿出金線來,是不是就可以說那是件龍袍?如果本宮將金絲放到你身上,是不是就可以說你打算改朝換代?”
子貴人臉色一僵,她沒想到凰殤昔居然這般大膽幹說出這樣的話,這頂帽子給她扣下來,她必死無疑,甚至家族滿門抄斬!
“凰殤昔你、你這賤人少含血噴人!本宮什麼時候說過,你污衊本宮也要有個證據,不然本宮不會輕易放過你!”
凰殤昔挑挑眉,相對子貴人的慌亂,她顯得冷靜多了。
“子貴人,本宮只是按你的說話說下去罷了,你何必這麼恐慌,不是就不是唄!”
子貴人咬牙,氣勢已經被凰殤昔壓了下去,先前她的說法,也一併被壓了下去,再提那堆僅剩的線,她就會纏上無盡的麻煩了。
該死!這賤人!
子貴人憤怒之餘又立刻想到了什麼,隨後慢慢恢復原樣。
差點被這賤人糊弄過去,凰殤昔,你別以爲本宮沒有腦子,被你嚇一嚇就會亂了陣腳!
“哼,儘管被你的牙尖嘴利說過那堆細絲又如何?在場之中,甚至本宮跳舞之前,許多人都見過本宮那件外衣,誰還敢說不是?”
凰殤昔頭一回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會這般愚笨,“你是不是太可笑了?這些場合誰會注意你的外衣?誰又看到是你那件外衣出了問題?他們看到的,只是你獻舞失誤,被自己準備的招數捆了起來罷了!”
見子貴人又想說什麼,凰殤昔再次補刀:“就算你說不是,你認爲有人信麼?”
子貴人臉色漸漸褪白,無言反駁,凰殤昔說的絕對是實話,是的,在那種情況下,沒有人會在意她的外衣,就算獻舞出醜,也會被人認爲是失誤,不會相信她,就算她重新趕製出一模一樣的外衣,也會被查出來的……
這個賤人,何時有這七竅玲瓏心了?
其實並非凰殤昔忽然心靈手巧起來,而是她本來就擁有一顆八面玲瓏的心,以前沒有人發現,只不過是她沒有表現出來,一直以“忍”字位爲標準罷了。
經過瑣玥及依貴妃的事情,她明白在後宮之中,忍,便是隻有死路一條,只有被人壓榨得連渣都不剩!
見到子貴人臉色蒼白,凰殤昔冷嗤,不再處處針對她,而是轉臉看向倒地的立香,眼神幽暗,宛如深不見底的沼澤,一副危險的氣息慢慢浮現,讓立香恐懼起來。
她脣角一扯,臉色愈發森冷,“妄想對本宮的人動手,是你的命不好了。”
“妽嵐,替本宮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宮女,讓她長長眼睛,不然以爲本宮好欺負!”
妽嵐看着那名宮女,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轉瞬即逝,領命,鬆開抓住子貴人的手,朝着立香走去,以雷霆暴雨之勢猛然伸手朝着立香的臉上招呼過去!
“啪!”“啪!”“啪!”
一臉三個巴掌,絲毫沒有留下餘力,只打到立香眼冒金星,兩邊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你!”
子貴人回神,不再理會先前凰殤昔說的話,惡狠狠地瞪着凰殤昔,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俗話都說過打狗也要看主人,凰殤昔這舉,根本就是不給她面子,讓她怎能不怒?
驀然朝凰殤昔甩手過去。
凰殤昔揚起一個冷笑,轉身避開了,“怎麼?想打本宮?你也配?”
子貴人眼神陰鷙,整張小臉都幾乎要扭曲起來,怒道:“凰殤昔,做人不要太過分!”
凰殤昔無所謂地撫上自己的玉眉,一副懶洋洋之態:“哦,是麼?那請子貴人告訴本宮,子貴人以前可有對本宮沒有過分過?”
子貴人立刻噤聲,柳眉倒豎。
“呵!子貴人,本宮現在對你做的,只是爲以前那個本宮討回的一些利息罷了,你以爲本宮會仁慈,不計較以前你們對本宮做過的事?別把本宮想得太聖母,本宮不妨告訴你,本宮做人很陰險歹毒,也很記仇,你們對本宮做過的事,本宮記憶猶新!
本宮一旦記仇,那個人不死,本宮就不會放過那人……”
言罷,不理會子貴人臉色如何,若有若無地笑道:“你不是本宮的對手,要對付你,本宮只要動動手指就行,你最好隨時做着準備,以免本宮哪日想起你了,放你一條毒蛇,想必子貴人是不會懼怕本宮的手段的。”
“哦,還有一件事,別想向太妃訴訟,你身邊的宮女臉上有傷,本宮身邊的人也有,本宮臉上也可以有,你信不信?再加上本宮是皇后,屆時你猜,太妃要怎麼做好呢?妽嵐,回去了。”
只有對自己狠,才能穩住位置,活得長久。
這個道理,如今的凰殤昔不會不懂。
她憑的,不是皇后身份,而是以皇后之位來和子貴人作對。
妽嵐鬆開立香,回到凰殤昔身後,一言不發地隨尾而行。
凰殤昔問:“妽嵐,打得還爽吧?”
“謝娘娘,奴婢打得很爽很解恨。”
“那就行了,本宮今日其實不想對她們動手的,畢竟她們纔出醜不多久,不過也怪不了本宮,那可是子貴人先動手的,本宮屬於正當防備,她們無反駁之力,只怪她們沒帶侍衛在身邊,讓我們鑽空子了。”
“娘娘英明。”
“嗯,不用誇本宮,其實不是本宮英明,而是對方太無能了。”
其實那個宮女立香就是上次在鳳鸞宮賞妽嵐巴掌的女人,她說過,會讓妽嵐親自打回來,現在,沒食言,至於子貴人,現在可打不得……
但是往後,可就難說了……
身後,子貴人氣得全身抖動,雙手緊攥,指節泛白,指甲都幾乎陷入肉中,陰狠地雙眼死死瞪着凰殤昔遠離的背影。
凰殤昔,你等着!今日的恥辱本宮勢必討回來,本宮與你不死不休!
“立香,告訴那人,本宮答應她。”
“是……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