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再過了兩日,皇宮高官傳言,陛下在邊疆打了勝仗,原來對方的首領魏將軍,其實是東陵梵湮安排在對方多年的臥底。
至於當時俘虜了敵方的人,讓魏將軍給救了回去,實際上東陵梵湮故意爲之,爲的就是讓魏將軍奪得敵軍的信任,好讓陛下能趁虛而入,一舉攻破。
魏將軍果然不負衆望,帶回了好消息。
在再次被東陵梵湮的軍馬包圍的時候,所有人把希望都寄託在魏將軍身上的時候,他卻下了命令直衝,將士們都有些擔憂,但是想到是魏將軍帶着被俘虜的人逃出來了,便也就相信的了。
也正是這樣,在外面鋪下了天羅地網的情況下,敵軍的人衝了出來,活活被生擒了,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魏將軍是個臥底!
遠在龍鱗皇城的質王殿下,收到消息之後,終於明白了當初爲什麼東陵梵湮會故意讓姓魏的將人帶走了,原來是打着一網打盡的主意。
難怪那小子神神秘秘的不讓他自己,原來是擔心消息泄露出去。
但是,質王殿下很快就不高興,心裡非常不爽!好像告訴他了他就會透露出去一樣?
不過,我尊敬的皇叔表示很想知道,東陵梵湮n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栽培的姓魏的不記得叫啥名字的人。
應該,是很久之前了……那麼梵湮這是早便處心積慮要將太妃的軍馬給全數俘虜了。
梵湮,你到底還瞞着本王做了什麼事,本王也想做些什麼,可是你不告訴本王本王又擔心會亂了你的部署……
於此同時,收到龍鱗邊疆一戰大勝的消息,不止是龍鱗的高官和質王,就是再靜善宮臥牀靜養的太妃,也受到了消息。
聽到邊疆的人馬全部被生擒,太妃活活噴出了一口血,而聞訊而來擔心太妃出事東陵落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太妃吐血的瞬間。
他霎時白了臉,急急忙忙地奔過去,與王嬤嬤一起爲太妃順着背。
一邊安撫太妃的心情一邊喚人傳太醫來,“母妃,母妃你別激動,先保重身子要緊!”
太妃呼吸緊促,緊緊地攥着心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呼吸,過了許久,太妃纔好不容易緩了過來。
但於是還是掩不了那份激動,“落兒,落兒你告訴哀家,是不是真的?哀家收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在邊疆的人,真的真的……”
東陵落眉頭擰起,那張溫潤儒雅的面容充滿了歉意,他低下頭說:“母妃,對不起,是兒臣無能……”
他這一句話,無疑就是對太妃拋出的問題給予了肯定。
太妃睜大了眼睛,瞳孔漸大,呼吸一抽一抽,攥着心口的手力道慢慢弱了下來,王嬤嬤一見情況不對勁,暗叫不好,連忙對東陵落說。
“王爺你快別這樣說,太妃要不行了,你快說些好消息,讓太妃緩過勁來!”
東陵落一聽,一個激靈擡起頭,見到太妃那生硬的表情和微微抽搐的身軀,心中大驚,急忙說:“母妃母妃,你別激動啊,兒臣受到消息了,據人來報,說是已經找到了皇兄,皇兄受了點傷,沒有生命危險,現在已經在回京的路上,母妃您很快就能見到皇兄了!
邊疆的事情母妃你要相信皇兄能處理好啊,母妃籌劃了這麼多年,您的計劃還沒有成功,你不能放棄!咱們還有機會的!母妃你堅持啊!”
這是飽讀聖書說話幾乎不以重話待人的東陵落第一次用着幾乎是咆哮的聲亮吼給太妃聽,生怕她聽不到一般。
很快,太妃眼皮眨了眨,那似乎是因爲窒息而導致一抽一抽的身軀漸漸緩和了下來,顯然,東陵落的話,太妃是聽進去了。
見此,東陵落懸起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還好,有驚無險……
等太妃完全換過了勁兒,太妃才輕聲地說,聲線有些虛弱,“落兒,玖兒真的找到了?”
邊疆的事情已經成爲現實,她再如何如何也改變不了,再執着,反而會把自己給害了。
東陵落十分肯定地點頭,“是的母妃,皇兄真的在回來的途中了,相信再過幾天,母妃就能見到皇兄了,屆時,母妃再與皇兄討論討論,該如何進行下一步?”
太妃忽然發出一聲冷哼,“哼,去邊疆路上,都快到邊疆,竟然也能遭人暗算,將來若是成功了,那個大位,玖兒也不配坐上去!”
王嬤嬤聞言,只是低下臉,在心中默默地嘆息了一番。
東陵落聽了,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在他心裡,他覺得太妃只是對皇兄被暗算這件事生氣,定然是在說氣話。
“母妃,接下來如何是好?兒臣聽說綰丞相被革職之後,一直閒居在府內,與他有關係的官吏也都暗下被整治了,現在的丞相一位空缺,兒臣是不是要讓人坐上那位置?”
東陵落謙虛的詢問,令得太妃喪兵的心情稍稍好了些許,她搖了搖頭說:“不,那個位置暫且不能坐,皇上既然敢革了丞相的職,
必然也料到了哀家會打那個位置的主意,若是哀家派人坐上去,他定然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來讓哀家吃虧,現在暫且不能與他硬拼。
你暫且努力讓這位置先空缺,誰也別坐上去,等到玖兒回來之後,再從長計議。”
東陵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那母妃,接下來兒臣需要做些什麼?”
太妃想了想,低聲說:“先不要輕舉妄動,在玖兒回來之前,不要有大動作,你先去觀察一下,皇上把邊疆的人生擒了,下一步會做些什麼,探到消息了,再做打算。”
太妃清楚,自己的身子越來越憔悴了,若是再熬下去,很快就會崩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等東陵玖回來,纔是最好的。
“好,兒臣明白了,兒臣現在就去。”東陵落行禮之後,便退出去了,自從太妃交權給他,他就很忙,這會兒他終於明白,爲何東陵玖以前會一而再再而三催他回來了。
東陵落退出了,太妃這纔將壓抑了許久的咳嗽咳了出來,伴帶着血。
王嬤嬤大驚,“太妃,你……”
太妃擡手,一是他不必說什麼,“哀家的身子哀家知道,哀家時間不長了,但是不能讓落兒知道,他這孩子,看到如此,還不叫他傷心透了?”
王嬤嬤心中百味雜全,太妃對七王爺,是確確實實的愛,七王爺,你要長長能力,別叫太妃失望啊。
“呵,東陵梵湮,城府如此之深,那個姓魏的,大抵也是他多年前派出來的人,小小年紀就如此,哼,還好當初先皇將那個賤人早早處死了,不然,哀家就又多一個勁敵了!”
“東陵梵湮,你以爲愛就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擒住哀家的軍隊?你不是對凰殤昔那丫頭在意嗎,哀家就要用那丫頭,換回哀家的人!”
太妃與東陵無錦同樣是想,東陵梵湮生擒東陵玖在邊疆的軍隊,是打算勸降,可是依他東陵梵湮的性子,又豈會要一些烏合之衆?
生擒只不過是打算,將他們活埋,以絕後患!
皇宮裡隱藏的暗涌即將慢慢浮上水面,一場大戰即將要開始,現在的皇宮早便不平靜了,此下詭異的靜謐顯得十分滲人。
如此的平靜,沒有人會想不到,很快就會有異常慘厲的暴雨來席捲皇宮,最後只會剩下殘花爛葉,到底誰會在這場陰沉洶涌的暴風雨過後留下,只會是那些心腹深重,城府深厚,手握權勢的人……
是太妃,是依嬪,是東陵梵湮,還是凰殤昔?
一切皆是未知數。
在鳳鸞宮,凰殤昔也感覺到了異常,她能料到,很快就會有大戰爆發,在這大戰之前她得完成一些要完成的事情。
皇宮內,鳳鸞宮門前,一名男子在外求見,凰殤昔不問他是誰,也不問他來的目的,讓瑣玥請他進來,自己則站在後院,妽嵐的墳前。
身邊漸漸響起了腳步聲,由遠及近,由淺到重,最後在離自己不遠處停下來了。
“臣參見皇后娘娘。”
凰殤昔沒有看過去,微微頷首,輕聲道:“好好看看她吧,臨死之前,她還惦記着你。”
男子一怔,袖下的雙拳緊握,面容繃緊,“是臣無能,是臣害死了他,臣還沒有娶她過門,她卻爲了臣而死,臣對不起她。”
凰殤昔闔了闔眼簾,眼底深處是淡淡的愧疚,脣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她不是因爲你死的,她是因爲本宮死的。”
男子震驚地擡起頭,但是仔細想想,妽嵐是她的奴婢,這皇后身邊危險重重,因爲她而死,確實……
“你讓綰丞相抓去,綰丞相威脅妽嵐,說是不按他的意思做,就要將你殺了,妽嵐說,她會跟着你一起去。”
凰殤昔一聲輕嘆響起,“妽嵐,本宮答應你,本宮會救他,本宮做到了。”
男子大手緊緊地握拳,他恨,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救不了她,若不是他讓綰丞相給抓了,妽嵐也不會死,妽嵐的死,不是因爲皇后,而是因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