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殤昔走出地牢,東陵梵湮依舊站在地牢的門口,見她出來,勾了勾脣,卻只有冷意。
凰殤昔凝眉,沒說話,繞過他走開了。
不知爲何,琴雪沁的話深深地觸動了她,不能對帝王動心,東陵梵湮啊……
偏偏你就是帝王呢?
東陵梵湮在她身後,晦暗不明的雙眸入一汪塵封古眼,深不可測,危險而又誘人,注視着她離開的背影,東陵梵湮眼底浮現幾分嘲諷,坐上龍輦,兩人背道而馳。
一次地牢,卻讓這雙人莫名起了隔閡。
某座荒置的宮殿內,響起了兩道交談聲。
“白貴妃被打入了冷宮?”一名一桌淡雅,風格樸素的淡粉色長裙女子坐在椅子上,挑眉看向另一名同樣坐着的女子。
“早便知道會有如此結果,並不意外。”說話的女子身着一身寶藍色高貴典雅的長袍,坐在粉衣長裙女子對面,面色淡淡,不帶情緒。
粉衣長裙女子點頭,“確實,在後宮不收斂,如此招搖惹人,也該料到終有這麼一天的,她手段狠毒腦袋聰慧又如何?還不是因爲她的多疑葬送了自己,所有人都有弱點,可她偏偏不把自己的弱點當回事,這不……就沒了唄。”
寶藍長袍女子沒有接話,對於白貴妃,她沒有多餘的心思放在已經爲“殘花敗柳”人身上,她時間寶貴,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粉衣長裙女子似是也有同感,不約而同地跳過了這個話題,問:“白貴妃這堵牆讓皇后被推倒了,那麼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寶藍長袍女子勾脣一笑,意味不明,“本來遲遲不對皇后動手,就是顧忌白貴妃這堵牆會礙手礙腳,擔心這白貴妃會先對付本宮,
礙於她背後的勢力,本宮不想和她硬碰硬給自己找麻煩,此下皇后都讓本宮出手了,皇后如此熱情,本宮還有什麼拒絕了理由呢?”
粉衣長裙女子彎起嘴角,好看剪影眸彎起,“那麼,本宮就祝你好運了……”
寶藍長袍女子目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語氣清冷平靜,“若本宮出事了,你以爲你能置身事外?別忘了,你和本宮同坐一條船上。”
“你急什麼?本宮怎會如此無仁義,讓你自己去對付她?放心好了,本宮已經派人進她的宮殿刺探了一番,要做的已經做好了,就算想讓你死,本宮也不會將自己也給搭進去的……”粉衣長裙女子笑得一臉無害,十分純粹。
寶藍長袍女子冷笑一聲,“但願你不會放本宮一條毒蛇。”
粉衣長裙女子笑得清純,彎着眉眼道:“怎麼會呢?本宮與你可以盟友的關係,盟友又不好了,本宮也不會好過,況且,你遭殃了對本宮也並沒有好處,屆時本宮還得自己去對付皇后呢,多不划算你說是吧?
再說,你本就相信本宮的不是嗎?不然,你也不會與本宮結盟。”
“呵,本宮不是相信你,而是試探你罷了。”寶藍長袍女子轉身,留給她一個絕塵的背影。
望着她越走越遠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粉衣長裙女子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滲人的氣息。
的確,你是該懷疑本宮的。
否則,就是本宮懷疑你的身份了。
鳳鸞宮內。
解決白貴妃之後,凰殤昔暫且能休息幾日,瑣玥也不必裝瘋賣傻,回到了鳳鸞宮重新侍候凰殤昔。
再次回來,瑣玥的心境不同了,內心的感概也多了,她堅定的信念是不會發現任何變化的,她要護她的主子,一輩子!
凰殤昔轉眸看向瑣玥,好看的玉眉一挑,脣際滲出幾分笑意,“瑣玥,這麼長時間來,辛苦你了。”
瑣玥回頭做朝凰殤昔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不苦,奴婢不苦,只要是爲了娘娘,奴婢做什麼都可以!”
凰殤昔心中說不動容絕對是假,有個如此忠心的人在身邊,凰殤昔還能再貪婪什麼?在古代的亂世中,有個值得信任的人,比有個覺得值得託付的人更重要。
拍了拍瑣玥的肩膀,凰殤昔臉上帶着幾絲笑意,“好了,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的,記住,你在爲我,我同樣也在爲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
“主子……”瑣玥眼中淚光婆娑。
一道敲門聲打斷了主僕二人的深情對話,“主子,聽說瑣玥姐姐恢復神志了,這是真的嗎?”
“茗碎來了?”凰殤昔朝門口看了眼,瑣玥會意,走過去將門打開了。
適才的時候,沒有人能注意到,在聽到茗碎的話時,凰殤昔眼中一閃而過的深意,轉瞬即逝,難以捕抓!
門外的茗碎見到瑣玥,立馬睜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她一番。
最後皺着眉頭,不確定地問一聲:“瑣玥姐姐?”
瑣玥朝她笑了笑,伸手揉向她的腦袋,“傻丫頭,姐姐完好無損地站在你面前呢!”
茗碎任由瑣玥揉,靜靜地盯着瑣玥幾秒之後,陡然撲倒她懷裡,哽咽之聲隨之響起,
“瑣玥姐姐……姐姐,你怎麼才恢復啊?茗碎多擔心,多擔心你會就那樣一直下去啊!”
瑣玥看了看凰殤昔,臉上浮現幾分無奈,她輕聲說:“我也不想啊,你倒是說得好像想恢復就能恢復一樣,我也是得老天戀愛,等到了一個契機,這才能恢復過來的!”
茗碎擡起頭,大大的眼睛還掛着幾滴淚水,水靈靈的眼睛,好生可憐!
“什、什麼契機?”
瑣玥張嘴正要將佟昕怡的事情說出去,對她們倆對話一直保持沉默的凰殤昔忽然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必再提了,提多了反而讓本宮想起那些傷心事來。”
聽到凰殤昔這麼說,瑣玥也不再朝她說起這件事,笑意吟吟地說:“主子都這麼說了,這些事情,你就別問了。”
茗碎睜着大大的眼睛,一臉單純無害的神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表示她不會追問下去。
“妽嵐去哪了?”轉眸,看向茗碎。
“妽嵐只說她要出去一會兒,照顧主子的事情就交給茗碎來,至於具體去了哪,茗碎也說不出來,也沒有問她。”
凰殤昔點頭表示明白,隨即若無其事地走到牀邊,靠着牀柱閉目,低低道:“好了,你們有什麼要敘舊的就回自己房間去,本宮困了,要休息一會兒。”
此時天色已經接近正午,凰殤昔去了一趟地牢,耽誤的時間了不少,況且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接下來的幾天或許能安安靜靜地度過。
可是再過不久,她將會遇到一件極爲棘手的事情,能讓她陷入絕對的困境之中,她必須以最快的時間,在不知對方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她的之前,能做好防守,最好還能奪取主動權!
“那主子就先歇息一會兒,瑣玥這就出去準備午膳,到了用膳的時間,奴婢再來叫您。”
看到凰殤昔點頭回應,瑣玥這才拉着茗碎走了出去,以免打擾到凰殤昔休息。
出了寢室,瑣玥就拉着茗碎直奔膳房,茗碎好不容易拉停瑣玥,她疑惑地問:“姐,你去膳房做什麼?”
“做午膳!”瑣玥想都沒想就回答。
聽到這,茗碎忍不住掩嘴笑了,“姐姐,你病了那麼長時間,肯定是不知道的,咱家娘娘啊,手段了得,已經將皇后基本的權利都掌握到手中了,做午膳這種事情,只要吩咐一聲御膳房就成,何須自己親自動手?”
確實,嬪妃失蹤案被破,凰殤昔以與白貴妃有着密切聯繫這樣含糊的答案給了六宮一個答覆。
打了太妃的臉不止,還讓她這個皇后在後宮中的地位不再是有名無實,儘管大多的權利依舊在太妃手中,但這樣的結果,凰殤昔已經知足了。
瑣玥一拍腦袋,尷尬地笑起來,“原來都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了,看來我要重新將鳳鸞宮裡事情整理一下,面的到時主子問起,我一個都答不上。”
茗碎但笑不語。
夜色漸漸落幕,往日經常的滿天星斗此刻被一朵朵烏雲遮蔽,餘光也都隱匿了起來,看來這一晚,又是一個不平常的晚上。
瑣玥正好想去後院裡散散步,順便熟悉後院的佈局是否有所改變,她晃着雙臂悠閒地從主廳出門,擡眸的瞬間,她看見一個人影從一件屋子裡極速奔出。
她刻意培養許久培養出來的警惕立刻升了起來,腦子迅速下了決定,貓着腰,她也跟了上去。
那個人影似乎不會武功,一路上都是挑着小道用跑的。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少個彎,瑣玥看到有另外一個人影在那邊,聽到聲響,就朝從鳳鸞宮出來的人影看去。
用着刻意掩飾的聲音說:“做好了?”
“嗯,要做的我已經做好了,不過是見一面罷了,你可以繼續做你的事情,我不會打擾的。”
等待的黑影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朝從鳳鸞宮出來的黑影走進,朝那人伸出雙手。
接下來的發生的一幕驚呆了躲在暗處的瑣玥,微張的小嘴忍不住張開,一道聲音不由從喉間溢出,就要從嘴裡發出。
遽然,一直大手伸了過來,捂住了瑣玥的嘴……
瑣玥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聲音變成了模糊聽不清聲音,“唔唔……”
另一隻大掌伸過來,扣住她的腰,以及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