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剛欲開口詢問瑣玥,但是眼神瞄到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凰殤昔時,驟然瞳孔猛地收縮!
他一把推開瑣玥,探探凰殤昔的鼻息,隨後急急忙忙地將她抱起,粗中帶細地抱緊,正要踏出鳳鸞宮,但是緊眉一想,又退步回來,隨意找了間寢室就風風火火地奔了過去。
皇傾蕭毫不客氣地踹開房門,小心翼翼地將凰殤昔放到榻上,自己則是摟着她將內力渡給她緩解一下。
他心中雜亂無章,像是滾燙的水煩躁無比,又像是如麻般亂糟糟,心底已經是一片狼藉,腦子更是沒了以往的平靜。
當時他看着凰殤昔和東陵梵湮熱吻的時候,他已經明白了東陵梵湮不是在隨口亂造,他當時的確感到了很無助很心疼,像是被人支配的傀儡呆滯地走回宮殿裡,但是坐下細心一想,他就發現了很多矛盾。
譬如,一個皇后居然身上傷痕累累,又像是被人虐待了一樣,而且她看向東陵梵湮的眼神,帶有難以抓摸的恨意……
那一刻他也終於明白了凰殤昔過得不是一般的不好,在內心的驅使下,他終是忍不住找到了她的寢宮。
他沒想到的是這裡居然遍佈了高手,無奈之下他只好在部署微弱的地方翻牆進來,然而更令他始料不及的是,本來只是皮外傷的凰殤昔,現在居然傷得如此之重,在看到她流淌着的鮮血時,心臟是一陣抽搐的痛!
他不會否認,看到悽慘的她,他心裡很不好受,似乎是一個重要的人兒在逐步離他遠去,讓他抓也抓不住,就像流沙,會從指縫中溜走那樣。
以前孃親也是那樣,幼時的他不懂孃親一走會變成拋棄,這下,他似乎再次感到了這種久違的“拋棄”,是因爲她給自己一種親切感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娘?
不管怎麼說,他不會讓她有事,因爲那種熟悉也好,因爲娘也好,亦或是因爲別的感情也好,反正,他絕不能讓她出事!
“你是誰?放開主子!”
瑣玥捂着腹部艱難地走進來,在看到皇傾蕭摟住凰殤昔的時候,臉色驀地變黑,好看的眸子審視地在他身上徘徊。
皇傾蕭遊刃有餘的褐色眸子轉到瑣玥身上,犀利的眸子逼視對方,帶着王者特有的霸氣威嚴,蹙眉壓抑着陰沉的語氣,“誰把她傷成這樣的?”
瑣玥一愣,在皇傾蕭的瞳孔裡看到了爲凰殤昔升起的薄怒,眉宇之間籠罩掩飾不了的層層擔憂,而且這些感情不摻和半分雜質,她這才明白過來,他是真心待自家主子的,既然這樣,她自然要實話相告。
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悲悸,“是皇上,也只有皇上能下這麼狠的手。”
東陵梵湮?
皇傾蕭眸底的怒火噼裡啪啦地燃燒着,大有將眼前的一切盡數毀滅,燒得天翻地覆,那股來自體內的怒火無法得到平息,在他身體裡瘋狂竄走,幽暗的眸子闔了闔,儘量壓制住自己。
他還能清楚地知道,東陵梵湮他暫時還要留着,不能因爲一時衝動斷送了紫荊國,至於如何對付東陵梵湮,他自要好好綢繆一下,不然就太對不起今日凰殤昔所受的苦了!
在他沉思的時間裡,瑣玥是一臉猴急地等待他的話,她告訴他主要是出於私心,東陵梵湮不讓他們出去更不讓人進來,但是這個男人能進來,想必身份身手定不簡單,只希望他能出手救救自家主子。
可是等來等去,皇傾蕭都是低眸想着不爲人知的事情,倒是她急得細汗都冒了出來,正要開口催促一下,皇傾蕭便突地一擡起臉,溫柔地勾脣爲凰殤昔擦拭着額間的汗珠。
那溫潤的眼睛裡滿是愛憐,夾帶着絲絲心疼的韻味,細心地扶着她躺下,眼神觸及到她被血染透的下身,眼角不可自制的痙攣了下,眼底掠過一絲殺意,轉瞬即逝,快得讓人捕抓不到。
“她暫時沒事了。”
他緊起來的俊眉始終沒能得到緩解,反而蹙得更深了,別有深意地凝視一下凰殤昔,“我儘量去找個太醫過來,你照顧好她,我很快回來。”
以她現在的情況,單單內力不能治癒她的傷勢,只能稍微控制一下,更何況她身上的傷多得數不勝數,更應該讓個大夫來看看。
可惡,爲什麼他就不懂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