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殤昔此時是看清楚了他的神情,明明就是什麼表情也沒有的臉,爲什麼她好似在他眼底看到了幾分期待和迫切的意思?
她咬了咬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斂眸勾脣,“嘖,本宮好奇陛下是從哪裡看出來的,陛下練得什麼火眼金睛呀?”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他語氣很認真,神色也很認真。
凰殤昔被他這模樣弄得自己都認真起來了,鳳眸清楚,四目相對,視線一碰一發不可收拾。
凰殤昔首先錯開視線,他的目光很熾熱,她有點兒不敢和他對視……
他鉗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板正,語氣沒了從前的慵懶之意,幽深的魅眸逼視,“回答朕。”
凰殤昔咬牙,脣角彎了彎,卻不是笑:“本宮只想說陛下想太多了。”
承認?承認她吃味?不要開玩笑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吃味這能怎麼承認?
捏住她下巴的手力道一點一點的加重,凰殤昔眉宇之間浮現了痛苦之色,東陵梵湮緊緊地盯着她的雙眼,分毫不放鬆力道,哪怕知道她的痛楚,亦是如此。
“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是這樣的,陛下,你想聽什麼你告訴臣妾,臣妾保準滿足你!”凰殤昔忍住痛開口,字裡行間滲透着她的桀驁風骨。
“呵……”他突然笑了,擡起她的下巴,臉往她靠去,視線停在她飽滿的脣上。
“凰殤昔,可是你的眼睛在告訴朕,你沒有說真話。”
東陵梵湮靠得比較近,凰殤昔並沒有看到他脣角輕輕揚起的柔和的弧度,也沒有看到他垂下的眼簾後,眼底閃過的幾分笑意。
顯然,這個認知,這個她在吃味的認知愉悅了他。
凰殤昔張嘴想說什麼,可是脣瓣一動就碰上了他的脣,她立馬就抿脣不說話了,只留一雙清澈的鳳眸再看他。
可是這輕微的舉動,到底還是讓他的眼睛暗了暗,那鉗住她下巴的手,拇指摩挲起她的脣,一點一點,目光逐漸柔和。
“凰殤昔,你覺得朕現在在想什麼……”他問得很隨意,邊問邊把停她脣上的手往下移。
“……”凰殤昔不說話,瞪着眼睛看他。
他似乎也沒有聽她回答的意思,一隻大掌不斷往下移,最後在她胸口前的衣服上停下。
凰殤昔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眨也不眨。
一陣吻瘋狂落下,封住她的脣,而那隻大掌慢慢往她衣內探進,溫熱的觸感而來,凰殤昔的身體不禁顫了顫。
“嘶拉——”
凰殤昔腦子瞬間清醒了,可身體被他桎梏着,她根本無法從他身下逃脫。
“凰殤昔,不管你是誰,你只能是朕的人。”
“朕說過,是你先招惹朕的。”
耳邊只剩下他隱隱約約的兩句話,其餘的全是衣服被撕而存在的涼意。
扣住她雙手的大掌鬆開,往她身上移去,她渾然不知,腦子裡分不清是什麼情愫。
反抗?不強烈。
接受?並沒想過。
她還沒理清,地上衣服碎了一大片,而東陵梵湮並沒有停歇的意思。
“皇……皇上……”
一道嬌弱的聲線傳來,東陵梵湮的吻頓住,即將將凰殤昔底衣解開的手也停住,劍眉狠狠擰起,滿臉不豫。
每次都是如此,每次都要有人來,真該死!
擡起臉,來者清晰地看見了東陵梵湮凜冽的輪廓線,以及冰冷的眼眸,來者身子一顫,往後退了一步。
凰殤昔回神,臉色難看,不善的目光登時射向東陵梵湮。
以目示意:東陵梵湮,你真好樣的!
東陵梵湮沒有看來人,更沒有理會,而是將凰殤昔扶了起來,打橫抱着,起身,越過那人穩步而走。
那人眼眶紅紅的,咬着脣,猶豫片刻纔跟了上去。
進了偏廳,東陵梵湮將凰殤昔放到貴妃椅上,自己坐下,與凰殤昔大眼瞪小眼。
凰殤昔的臉色黑透了,她攥了攥自己的衣服,口吻很不客氣,“陛下,請問本宮什麼時候能走?本宮不想再被某些人脫衣服!”
東陵梵湮瞥了她一眼,一手支頭,懶懶道:“唔……可是朕手癢。”
凰殤昔眼角抽了抽,咬牙加重語氣道:“陛下手癢,那你完全可以脫自己的衣服!”
東陵梵湮不言,眉毛一挑,目光幽幽地轉向了另一邊,脣角幾不可見地勾了起來。
心中被堵的鬱氣一掃而空,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美麗。
然而方纔打斷這兩人進一步發展的那人剛走到門邊,就聽到了凰殤昔的話,兩條蛾眉一下子皺了起來,走了進來,目光四處瞄了瞄,最後停在凰殤昔身上。
“你這人怎麼這樣,怎麼能這樣和皇上說話……這可是不敬之罪,快吐口水重新說過,皇上……這位姐姐不是故意的……”
進來的人說了幾句話,最後就走到離東陵梵湮有五六步的距離停下,巴巴地看着他。
可東陵梵湮卻是乾脆闔上了眸子,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所爲。
見到東陵梵湮這反應,進來的女子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衝凰殤昔眨了眨眼。
在這女子適才打量凰殤昔的同時,凰殤昔也在打量她。
她一頭烏黑的長髮高高挽起,頭上金銀裝飾不多,更多的是用絲帶做搭配,一張標準的鵝蛋臉,額上貼有花田,臉頰處不笑都能隱約看到兩個小酒窩,最好看的是一雙大大的,好像水花那樣能閃爍的眼睛。
一襲白色長裙,此時站在東陵梵湮身邊,嫣然就是夫妻二人在玩情侶裝遊戲,凰殤昔忽然覺得這白色有些刺眼。
她長得不是有多漂亮有多讓人驚豔,起碼凰殤昔乍眼覺得她很順眼,屬於那種看不膩的類型。
當這女子衝她眨眼睛的時候,凰殤昔忽然笑了,是冷笑。
這一副好似是終於求到東陵梵湮饒她一名的表情是在告訴她,這女人是廢了很大力氣幫她的麼?
凰殤昔揚起嘲諷的笑,歪了歪脖子,“你眼睛抽了麼?朝本宮眨眼做什麼?”
那女子愣了愣,顯然是沒料到凰殤昔會這樣回答,她着急了,朝東陵梵湮看了眼,見他並沒有什麼反應,才暗暗方放心,朝凰殤昔咿呀咧嘴擺弄着。
“這會兒到整張臉都抽了?”她非常毒舌地問。
女子收起了表情,皺眉,一副委屈的神情,她絞着手指嘀咕道:“你怎麼這樣,小漓明明救了你……”
凰殤昔只想給個羣嘲的表情。
呵……沒事學什麼求人?別一副好像她是救了自己的模樣,她凰殤昔哪次和東陵梵湮見面不是吃了火藥一樣,現在明明火氣味少了,這女人當東陵梵湮懶得理髮她以爲救了自己?
原諒凰殤昔有點想笑。
凰殤昔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打算走人了:“陛下,既然你們佳人有約,臣妾就不打擾了,你們慢慢聊,聊到明天也沒關係的,臣妾想回去補個眠,你們請繼續臣妾沒來之前的!請——”
說完,她利索地往外奔去,只是那個冥頑不靈似乎並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朕讓你走了麼?”
凰殤昔腳步不停,“原來陛下沒睡着呀,那正好,你們繼續,繼續——臣妾不會礙着你們的!本宮保證!”
“凰殤昔。”
這三個幽森的字眼,凰殤昔忽然感到一股涼意從背脊骨躥了上來,她黑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站住了。
但她站了半響,那個高貴的男人沒有絲毫要說話的痕跡,凰殤昔心底結了一層鬱氣,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開口道:“那陛下想讓臣妾做些什麼?”
凰殤昔哀怨似地轉身,憤然的雙眸定在那張她十分想衝過去來兩拳的俊顏。
說實話,她也有點兒手癢了。
東陵梵湮眼皮都沒掀一下,叫了她的名字就沒聲了,凰殤昔一度懷疑這男人是不是當真把她當猴子耍。
“出去。”磁性好聽的聲線傳來。
凰殤昔立刻回覆:“謝陛下!”
“嗯?”
還沒等她轉身,那拉長的尾音讓凰殤昔的小臉垮了下來,然後哀怨似的眼睛看向了那一身白衣的女子。
許是沒有聽到開門聲,白衣女子擡起了臉,見凰殤昔在定定地看她,女子霎時反應過來,小臉都白了。
“是……是我?”
凰殤昔仍舊幽怨地看着她不動,姑娘,其實我很想和你換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並不能。
女子白着脣轉頭,望着東陵梵湮那什麼神色也沒有的臉,眼眶又紅了,“皇上,爲什麼是要小漓走……剛剛皇上還和小漓好好的在屋頂看星星,陪着小漓,可怎麼……怎麼……”
東陵梵湮並沒有迴應,而是雷打不動地寐着。
女子見東陵梵湮無動於衷,又上前走了一步,忍着眼淚巴巴抽噎着,仿若是想用這來打動男人的心。
可她似乎不知道,東陵梵湮最厭惡的本就是女人,如今還這樣哭……
凰殤昔爲她默哀着。
女子忽然話峰一轉,紅着像兔子一樣的眼睛,指向凰殤昔,“你……小漓剛剛求皇上饒了你,你怎麼能這樣待小漓,小漓哪裡對不起你了,你不知恩圖報就算了,你居然讓皇上趕小漓走,你欺負人!我不喜歡你!”
凰殤昔無語,莫名其妙地伸出兩隻手,問:“你說,是哪隻手?我幫你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