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突然感到心中一陣驚慌,看着凰殤昔那輕蔑傲然的目光以及譏諷嘲弄的笑,她心底驀然出現了恐慌……
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梅妃睜大眼睛瞪着凰殤昔,只見凰殤昔脣角的弧度愈來愈濃。
她身子一震,還來不及後退眼前的景象晃動,一股重力將她壓了下來,當眼前的事物清晰的時刻,她看到的是凰殤昔勾着紅脣慢悠悠地站起來的樣子。
“你……你……”
梅妃白了臉,原因是自己還未痊癒的肋骨被重力壓住了,疼痛迫使她臉色變白。
梅妃艱難地伸手指着挑眉朝自己看來的凰殤昔,一邊慢慢回頭看向對自己出手的人。
當勉強看清後邊將她壓倒的人之後,眼睛猛地睜大,腦子一下子反應過來,張開嘴就要呼救。
後背的女子見這架勢,快速去下自己腰間別着的兩條手帕,堵住梅妃的嘴。
梅妃說不出話,掙扎着要起身,只是她一動,胸口和腹部被牽扯到,痛楚之感襲轉而來。
她不得不停下手腳,只好用一雙滿是仇恨陰鷙的眼睛瞪着已經站起來,風姿優雅的女人,嘴上含糊不清地叫罵着。
凰殤昔噙着優美的弧度,眉目含笑地緩步走了過去,微微俯首,鳳眸彎起,眼底的玩味和嘲諷的笑意深深刺痛了梅妃的眼睛。
“梅妃,你剛想做什麼來着?”凰殤昔好整以暇地問,一副天真純潔的神情。
“唔唔——”無奈嘴被堵住,梅妃根本說不了話。
“誒?你再說一遍,本宮聽不清。”凰殤昔含笑側耳,好似當真是想清楚一般。
梅妃瞪着凰殤昔,又“唔唔”叫了幾聲,氣得要冒火了,胸腔因爲劇烈起伏而疼痛着。
這賤人絕對是故意的!若是真心想聽,何必堵着她的嘴?怒火燒得噼裡啪啦。
凰殤昔俯視地下滿是恨意卻無力反抗的人,神情淡淡地敘述一件事情。
“梅妃,你聽說過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自以爲你的計謀縝密,下毒這麼多天,本宮豈會發現不了?你起初一直在本宮的洗臉盆和麪巾下毒,本宮早有察覺,不說,只是時機未到,不想打草驚蛇罷了。”
“至於爲何茗碎會驚了你這條美人蛇蠍,也不過是本宮的計謀,不然,你如何會派人找上她?又如何看得到今天這齣戲碼?”
凰殤昔的視線淡淡掃向茗碎,茗碎騎在梅妃身上,低着頭,不敢對視。
那雙眼睛帶着幾絲壓抑住的凜冽,雖然被很好地控制着,但是茗碎依舊不敢接觸。
梅妃嗚嗚地叫着,神色猙獰無比,一雙美眸染上了滔天巨大的怒恨,聽到凰殤昔的解釋後,面目變得更加瘋狂扭曲。
“你急什麼,本宮還沒說完,別催着讓本宮送你去玩好玩的。”凰殤昔勾脣,眼簾微垂,驀然起步踩上梅妃的因恨意而漸漸收攏的手!
一腳一隻手,踩得好生“輕巧”!
梅妃瞳孔微縮,眼睛睜大,死死地瞪向凰殤昔,似乎是想用眼神將她所恨之人瞪出窟窿。
將視線含笑迎着,勾起若有似無的詭譎笑容,啓開紅脣,“梅妃,若本宮沒記錯,你曾在御花園踩過本宮的手,又蹂躪過,如何,這好滋味還好受?”
梅妃說不出話,只得瞪!瞪!
凰殤昔偏臉,目光清澈,“怎麼?難道不痛?爲何不說話呢?”
話音未落,凰殤昔很有興趣地蹦了一下,最後還在梅妃的手上落下。
“唔!”堵着梅妃嘴的手帕有點兒多,聲音聽不出帶有什麼別的情緒。
凰殤昔凝眉,目帶困頓,“當真不痛?本宮就不信了,再來一次。”
茗碎識趣地鉗住梅妃的手臂,以免她縮回來。
凰殤昔賞了而讚賞的目光,旋即提着衣裙又跳了下。
“唔——”
“還不痛?沒事,本宮再來。”
茗碎嘴角微微抽搐,主子您要玩的時候能不能算上奴婢的份?這樣按着奴婢也好累啊……
如此反覆幾次,梅妃的手被踩得腫得大了一倍,茗碎都有點不忍直視了。
凰殤昔跳夠了,伸了伸懶腰,眼神淡淡地瞄了眼茗碎,茗碎識相地抓過梅妃的手腕將兩條手臂反扣在其身後,強制性地帶着梅妃站了起來。
梅妃不願意,晃着身子掙扎起來,臉色愈來愈白。
一個人若是不要命地瘋起來,那發出來的力度是會超過平常幾倍,梅妃心知自己若是再不反抗,就會成爲砧板上的肉,於是開始瘋了似的掙扎。
那掙扎的力度饒是茗碎也有點兒招架不住。
“啪——”
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落下,時間好像停止了般,梅妃的臉側到一邊,臉頰上浮現了一個鮮紅的指印。
茗碎也是愣愣的,沒想到自家主子二話不說甩出個巴掌來。
片刻後,梅妃一雙含着鋪天蓋地怒火以及怨恨的陰狠雙眼直直射向凰殤昔,那目光,好似恨不得將她抽骨拆筋食入腹中!
凰殤昔揚眉,目中無懼,好看的鳳眸帶着輕蔑和鄙夷,高傲的模樣一點都沒把梅妃看在眼裡。
這種真正勝利者的姿態,而非是梅妃先前故作出來的,這讓梅妃心中排山倒海。
“茗碎,本宮想到一個更好玩的,來,一人一邊扇下去。”
說罷,凰殤昔揚起手,作勢就要把巴掌甩下去。
茗碎一愣,眨了眨眼睛,主子的意思是她也可以一起玩了?
她很快反應過來,也舉起手,兩人絲毫不顧當事人的心態,一人一巴掌落到當事人的兩邊臉頰,硬生生把那張美豔嬌嫩,明眸皓齒的臉擠得比豬還難看!
“不錯,再來一次。”
“啪——”幾乎同時響起的聲音。
“茗碎你應該再用點兒力,再來。”
“是,奴婢這次肯定用力點兒!”
“啪!”
兩主僕來回扇了近十次,玩得不亦悅乎,凰殤昔打得手都生疼了,茗碎也如此,而最糟糕的,肯定是梅妃,臉上知覺全無,一張貌美的臉都腫了起來,簡直就像一直豬頭……
凰殤昔玩夠了,笑了起來,“梅妃,本宮也不會忘記,你在御花園的時候閃過本宮,本是想扇瑣玥的,但看見是本宮,還外加了一巴掌作爲贈品,今日,吃巴掌的感覺如何?”
不等梅妃回過神,凰殤昔便讓茗碎壓着梅妃往前走,四周昏暗,可若仔細看,就能看到不遠處有間坐落隱蔽的屋子……
而凰殤昔的方向,正是那間屋子……
“梅妃,你方纔一直在說本宮也有今天,本宮現在你問問你,梅妃可曾料過自己會有今日?想必像你這樣自負的人是永遠也不會覺得自己會有落得有今天這個地步,你完美?呵!原諒本宮覺得這不是一般的好笑。”
“唔唔!”梅妃支唔着,也不知道她是在反駁還是在罵人。
凰殤昔也不理會,繼續譏笑道:“呵!你一直說本宮愚蠢至極,這點本宮不會否認,不過相對你,梅妃可是顯得比本宮蠢得多了!”
那嘲笑揶揄的目光夾帶着森森的冷意,斜睨梅妃。
梅妃猛地搖頭,目露兇光,飽含憤怒之火,死死地瞪着凰殤昔,那樣子,似乎是在否認凰殤昔的話,否認凰殤昔說的全部!
她那麼完美,那麼聰明!這賤人敢污衊她?她纔是最完美的!這賤人是嫉妒她才這樣說的!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賤人就是賤人,下作!
她不完美,這世上就沒有完美的人了!
凰殤昔冷笑:“否認做什麼?難道不是?若不愚笨,如何會相信茗碎?若不愚笨,如何會帶着茗碎過來做囂張本宮的幼稚蠢笨行爲?”
梅妃胸腔內堵着的那團火幾乎要把她給燒着了!
茗碎一事是她太過疏忽,沒有認證清楚就把相信了還帶出來了,若不是心急想過來嘲笑這賤人將這賤人踩在腳下,她纔不會這麼輕易相信那個該死的丫頭!
說到底,不是她笨,只是她疏忽大意外加心急罷了!
凰殤昔看着梅妃露出的不屑和高傲的神色,心知這女人是不承認了。
她在心底默默冷笑,繼續冷嗤道:“既然你不認爲自己無知蠢頓,那你告訴本宮,如何會一心認爲本宮這麼多日還察覺不了自己中毒還被本宮將計就計?你不會不知道這毒發作之前有預兆的?”
這話一出,梅妃那滿是不屑的神色猛然一僵。
有預兆?這個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當時清楚這藥會毀容以及發作無解之後,便立刻吩咐人下毒了,沒有多加考慮過……而且……這賤人會將計就計?
賤人現在是在將計就計?
凰殤昔嗤笑不語,靜靜地睨着梅妃。
那眼神就如被眼鏡蛇盯着的獵物,眼底就滲着毒液。
“既然梅妃這麼認爲自己是完美無瑕的人,又是聰慧無比,應該能猜得出本宮接下來要做什麼吧?”
梅妃瞳孔收縮,要做什麼?殺了她?
見凰殤昔的目光似有若無地瞟了瞟不遠處陰暗的屋子,她心底升起了懼意,她仿若看到了屋子裡一羣毒物撲上來撕咬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