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軍將士們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地集中了劉胤的身上(最後的三國296章)。
劉胤冷峻的目光掃過面前的每一名士兵,高聲地道:“也許大家已經猜到了,接下來我們將翻越這雪山冰峰,沒錯!我們此次行軍的最終目的地,就是逆魏的雍涼二州,而想要到達雍涼,就必須跨越這幾座亙古以來無人翻越的大雪山。漢家兒郎們,這是我們興復漢室的最後機會,也是我們爲國盡忠的的時刻!大雪山可怕嗎?很可怕!鳥獸罕至,渺無人煙,但我劉胤認定了這條路,就絕不會回頭,我相信,我劉胤的部下,沒有一個是孬種,都是響噹噹的漢子,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也沒有走不通的路,雪山再險,冰川再惡,也擋不住我們漢軍將士的壯志雄心!沒有膽量的、怕死的可以留下,我劉胤絕不會強迫任何人。但我會始終走在隊伍的最前列,有膽有志,願意追隨我劉胤的兒郎,就直管跟我前行!”
身邊的阿堅第一振臂高呼:“誓死追隨大將軍!萬死不辭!”
“誓死追隨!萬死不辭!”
“誓死追隨!萬死不辭……”
幾乎所有的將士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齊聲吶喊着,羣情激昂,意氣紛發,三萬人齊聲高呼,那聲浪如排山倒海一般,在寂靜的山谷中迴盪着,餘音嫋嫋,似有直衝雲霄之勢。
劉胤撥劍在手,沉聲道:“我劉胤在此立誓,不到隴西,絕不回頭,如違此誓,試同此石!”一劍斬落,身前的一塊大石竟然是應聲一劈兩半。
衆將士皆悚然。
“出發!”劉胤還劍歸匣,沉聲地下令道。
左中右三軍立刻行動起來,各自排列成行軍縱隊。擔任突出行軍的是左軍的無當營,別看無當營是剛剛成立的新軍。無論是山地作戰還是山地行軍,無當營都是當值無愧的急先鋒,無當飛軍絕不是浪得虛名,雖然只是他們的後裔。但血管裡流淌着永遠都是一樣的血液。
趙卓帶領着無當營走在最前列,以阿堅的親兵隊爲嚮導,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通往蒼茫雪山的崎嶇山路。
緊跟在無當營身後的,是張樂所率的陽安營。左軍的兩個營構成了先頭部隊,負責探路開路。其後依次跟進的中軍的虎步營和虎騎營,擔任殿後的是右軍的永安營和白帝營。
劉胤自然是要踐行的他的諾言,和無當營走在整個隊伍的最前列。
“雪舞,這個你披着吧。”劉胤將一領裘袍披到了魏雪舞的肩上。
魏雪舞正出神地凝望着山頂上的皚皚白雪,她的臉色一片蒼白,那長長的絨毛觸及到她的臉上,她這纔回過神來,裘皮加身,頓時有一種暖意融融的感覺。
“謝謝。”魏雪舞低低地道。
劉胤注意地魏雪舞的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這大概是寒冷的緣故吧。雖然還沒有到山頂,就在山谷之中,也可以感受到那逼人的寒氣。別看魏雪舞是習武出身,但女人的體質終究和男人是不能相比的,畏寒怕冷似乎是女人的天性。
“你名叫雪舞,該是在雪中翩翩起舞纔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怕雪?”劉胤打趣道。
魏雪舞臉上泛起了一絲的紅暈,那蒼白雪膩的臉龐白裡透着粉,有一種晶瑩剔透的別緻之美,直把劉胤都看得有些癡了。
“將軍……”魏雪舞見劉胤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肆無忌憚地盯着她。不禁臉色一陣發燙,嬌嗔一聲,扭身而去。
劉胤環顧了一下左右,諸軍士都在急匆匆地準備着行裝。似乎沒有人注視到他這邊,劉胤也是暗自笑了一聲,方纔也的確有些忘形了,還好沒人注意他。
“少主,已經收拾停當,是否現在就出發?”阿堅趕了過來。問道。
劉胤擡頭看了一眼太陽,正是正午時分,他點點頭,道:“立刻出發!”
從山谷向北而行,道路蜿蜒曲折,越往北走,山勢越高,先前還是**的岩石,越往上爬,就出現了許多的冰川,那些冰川有的正在融化,彙集成涓涓的細流,那兒的冰都是薄薄的,零散的,皮靴踩上去,都會發出吱吱呀呀的碎裂聲。
但再往上走,大片的冰川就不再融化了,冰川之上,都是厚厚的積雪,滿眼一片蒼白無垠。
這些蜀兵絕大部分都是來自於蜀地,益州氣候溫暖,在冬天縱然有下雪的時候,也是落雪即化,很難看到那種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天地蒼茫一色的場景,初到雪山,給這些蜀兵們帶來的並不是畏懼,而更多的是驚奇,一種令人震憾的壯觀,雪連天,天連雪,銀裝素裹,天地蒼茫,這樣的美景讓人是畢生難忘。
經過了一日的休整,現在的蜀軍是士氣旺盛,雖然上山的路並不好走,但蜀兵們步履輕快,整體的行進速度一點也不慢於平地行軍,似乎這號稱是天險的大雪山在他們的眼裡,不過是幾個雪堆而已。
帶着這種快樂的心情,蜀兵們有說有笑,身上的冬衣很暖和,讓人絲毫感受不到大自然的嚴寒,許多人甚至開玩笑地說是來雪山渡假的。
但越往上走,空氣便愈發稀薄了,步履稍微地快一點,就感覺到胸口憋悶的厲害,氣也喘不上來,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一再地調低,雙腿如灌滿了鉛一般,就算是想挪動一步,也算是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蜀軍走的是山坳埡口,便不需要攀登那高聳入雲的山頂,僅管如此,踏着沒膝深的積雪,向前行進也是極難的一件事,雪深冰滑,有的路就在懸崖峭壁的旁邊,稍微的不留神,就會滑落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就在前方的一個懸崖邊上,有幾個士兵因爲大意,滑了下去,屍骨無存。
意外事件的出現,整個無當營的蜀兵神色凝重起來,再無半點戲謅之心了。
大雪山,也終於顯露出它猙獰可怕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