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胤已經再盤算着行程了,如果按原有的歷史記載,鄧艾是在冬十月從陰平出發的,一路鑿山通道,造做橋閣,凡二十餘日,行七百餘里,先登至江油。鄧艾出發的具體時間不詳,按後來臘月初一後主獻城而降的記載,鄧艾最晚也是在十月上旬出發的,甚至可能就是十月初幾日,二十天多走出陰平小道,後來還在綿竹打了一仗,再晚的話,可是行軍到成都都沒有時間的,要知道鄧艾的部隊已經沒有一匹戰馬,全部是步兵了。
看着日曆,九月將盡,鄧艾差不多也該要起程了,留給劉胤的時間也不多了,畢竟從成都到江油,也有七八百里的距離,路就算比陰平小道好走,那也要十來天的樣子,劉胤還要必須要趕在鄧艾前面到達江油,搶先佔領有利的要隘關口,做好充足的準備,所以劉胤決定最晚將於十月初一動身。
當然,早去了也沒用,陰平小道也只是鄧艾通行之後纔給世人留下的一條險徑,爲後世人津津樂道,現在那兒,只是一片荒山野嶺,劉胤除了大概可以判斷出在江油附近之外,鄧艾具體會從哪條路上出現,這還將是一個謎團。
所以早在前幾日,劉胤已經派遣阿堅帶着幾名羌人護衛先期趕往了江油,去偵察魏軍的動向。按照史料記載,鄧艾從陰平出發,走陰平橋、翻越摩天嶺、經唐家河、落衣溝、陰平山、馬轉關、靖軍山、清道口,最後至江油關,劉胤很清楚,除了起點和終點之外,其他的地名在這個時候根本就對不上號,因爲現在那兒是荒無人煙之地,這些地名都是後世人取的,現在按圖索驥,根本就是緣木求魚。只要派出偵察人員,深入到大山裡。纔可能探知魏軍的真正行軍路線,並在其前進的方向上設卡阻擊。
阿堅身手不凡,登山越嶺,如覆平地。同去的幾名羌人護衛能力也不弱於他,給他們提供一個大概的方向,可以在深山之中搜尋魏軍的蹤跡,數萬人的大行動,不想被偵察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只要能發現魏軍,劉胤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是要合適的地點完成對鄧艾的阻止,只要不讓鄧艾進入到平原地帶,困也能把他困死在羣山之中。
自從準備行程以來,劉胤就已經再沒有去中尉府報到了,一來沒有時間,二來沒有必要,由於朝中大臣反對。在朝堂之上劉胤表示不會動用朝廷的兵馬只依靠自己的私人部曲,這當然也包括中尉府的力量。實際上,中尉府除了文職人員,機動力量也並不太多,如果能調動部隊的,劉胤更傾向於調動虎步營。
可皇帝的禁衛部隊現在壓根兒就調不出一兵一卒,單單是劉禪這一關就過不了,青城山遇襲之後,劉禪似乎落了心病,調走御林軍部隊。就如同抽他筋扒他皮似的,爲了爭取到劉禪的許可,劉胤只能是不依靠朝廷的力量。
雖然有些無奈,但這更激發了劉胤的血性。無論如何,也要拼這一把。
“少主,門外有人求見。”管事的上前稟報劉胤。
“噢,是誰?”劉胤漫不經心地問道,他正佈置着最後任務,完成之後。也就該上路了。
管事的稟道:“是中尉府的張都尉和趙都尉。”
“是他們?”劉胤淺笑一聲,這幾天忙得天昏地暗,也沒顧得上和張樂趙卓他們聯繫了。“請他們進來吧。”
“大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和兄弟商量!”遠遠地就聽到了張樂高聲地抱怨着。
劉胤略帶歉意地笑了一笑道:“抱歉,這幾天太忙了,準備臨行前再通知大家的,見諒。”
張樂滿臉的不樂意,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大哥,你說我們還是不是兄弟了?”
“當然是,你怎麼無端端地說這個?”劉胤有些愕然。
“既然是兄弟,你去江油阻截魏兵,爲什麼不帶我和卓兄弟,咱們不是說好了,同富貴共患難,現在有事了,你居然撇下我們兄弟倆,一個人獨行其事,你也太不仗義了!”張樂翻着白眼道。
趙卓也拱手道:“大哥,我們兄弟結義,誓同生死,如今國難當頭,我等願追隨大哥共赴國難。”
劉胤一手拉了一個,苦笑着道:“我如何能忘得了我們的兄弟情誼,只是在朝堂之上,我已經向陛下允諾,不調用朝廷的一兵一卒,你二人俱在中尉府當差,如果拉你們前來,豈不是失信於陛下,所以才暫時沒有通知你們,臨行前可是要喝你們的餞行酒的。”
張樂瞪着眼珠子問道:“如果我們不在中尉府當差了,是不是就可以跟你前去江油了?”
“這個自然,不過你們可是中尉府的都尉,緣何能擅離職守?”劉胤莫名地道。
趙卓道:“大哥,你的事我們早就聽說了,爲此我和樂哥已經向執金吾何大人提出了辭呈,而且何大人已經準了,現在我們倆可是白身,不再是朝廷命官,再去哪兒朝廷也管不着了。”
“你們辭官了?”劉胤吃了一驚,驚愕地道:“你們怎麼能如此意氣用事,左右輔都尉,六百石的官職,混到現在你們容易嗎?”
張樂嘿嘿一笑,道:“這可是何大人特許的,何大人說了,等打完仗回來,立馬給我們官復原職,真要是立了大功,還保不齊會升職呢。”
劉胤不禁愣住了,他與何曾雖然在一署共事,但並無深交,何曾看起來官僚氣十足,可沒想到,在關鍵的時候還能以這種方式支持自己。公然派出中尉府的兵力何曾未必有那個膽量,畢竟朝中有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將張樂趙卓兩個人解職來由自己調遣,何曾也算是耍了個小手段。
劉胤心中不禁是升起了一股暖意,原來他並不孤單,有這些朋友,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