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兄弟,再說感謝的話那就是見外了,劉胤挽了張樂趙卓的手臂,道:“我正訓練家兵呢,走,一起去瞧瞧。√∟小,..o”
張樂卻是站着沒動,嘿嘿一笑道:“光我們哥倆來能起多大作用,大哥你還是先到門外瞧瞧吧。”也不容劉胤再問,直接拉着劉胤便出了門。
門外,整齊地排着兩列隊伍,甲冑鮮明,刀槍鋥亮,每列大約有兩百號人,最前頭還豎着兩面大旗,左邊是一個“張”字,右邊是一個“趙”字。
張樂咧嘴一笑,道:“大哥,你儘管放心,這可是我們兩家的私兵,和朝廷沒有半diǎn干係。”
劉胤真的很感動,什麼叫手足情深患難兄弟,這便是最好的明證,同富貴的兄弟不是真兄弟,只有在患難之中,不離不棄,那纔是真正的鐵桿兄弟。
劉胤注意到右邊的趙家軍每人腰間繫着一條白帶,趙卓身上也同樣繫着,劉胤很清楚,他們是在爲趙廣掛孝,趙廣在沓中爲姜維大軍斷後,血戰疆川口,以身殉國。趙卓的父親趙統在幾年病逝,現在趙家的當家人,便是趙卓了,趙雲永昌亭侯的爵位於便由趙卓來承襲。
“卓弟,令叔剛剛過世,本該是你守孝之時,就勞煩你興師動衆,這……”劉胤滿含歉意地道。
趙卓慷然地道:“我二叔爲國捐軀,死得其所,如今國難當頭,正是我等後輩效力之時,豈可因家事誤國事!”
劉胤嘆道:“卓弟真不負子龍將軍之後也!”
張樂不滿地道:“大哥你光稱讚卓弟,俺爺爺張飛可是季漢第一猛將,咋不見你也誇誇俺?”
劉胤呵呵一笑道:“令祖父翼德公當年長阪當陽之時,一聲斷喝,當陽橋斷,河水倒流,百萬曹兵莫敢近其身,如此豪情盛跡,也只待追憶了,樂弟若真有乃祖一成之威,何愁魏兵不滅。”
張樂眼珠子瞪得賊圓,有些氣急敗壞地道:“小瞧我是吧?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你們走着瞧,到了戰場上,讓你們瞧瞧張爺的厲害!”
劉胤和趙卓哈哈大笑,反正他們平常也開玩笑開慣了,你別說,張樂急眼的模樣倒和傳說中張飛的模樣沒啥兩樣。張飛性格魯莽剛烈,嫉惡如仇,還真有幾分遺傳在張樂的身上,不過這小子那股猥瑣勁兒,還真不知從跟了誰。
“樂弟,你帶這麼多人來,令尊大人可否同意?”趙卓現在當家,帶多少人來就是他自己一個人說了算,張樂可不然,他父親張紹可是當朝侍中,一舉一動都有着巨大的影響力,張家公然地派出如此多的家兵來支持劉胤,想必也是張紹權衡再三之後的結果。
張紹在朝中的地位特殊,因爲他既不屬於益州本土派,又不屬於荊襄派,而是資格最老的元從派,現在元從派漸式衰微,包括關家、趙家、簡家、糜家,已經很少在朝中擔任要職了,唯有張家地位超然,主要的原因還是張家乃是不折不扣的外戚。劉禪的兩任皇后,都是張飛的女兒,雖然外戚的地位已經不能和東漢時期同日而語了,但再怎麼說,張家在蜀漢朝中,也是根深蒂固。
那日朝議之時,也是唯有張紹站出來說了幾句公道話,促使劉禪下令江油涪城加強守備,劉胤和兒子交好,張紹也清楚的,但這遠不足成爲張紹支持劉胤的理由,張紹不與羣臣同氣連枝,足見其政治立場與諸葛瞻這些人大相徑庭。至於張家派兵的事,想必也是張樂的一再堅持,趙卓守孝之時尚且能帶兵出戰,張樂豈可甘於人後?
果然張樂呵呵一笑道:“我家老爺子當然不同意了,可經不起我軟磨硬泡,他也只好答應了,不過最多我也只能帶兩百個家兵,再多就不行了。”張家底蘊深厚,單論私兵部曲的規模,就遠不止兩百人,張紹肯派出兩百人來,多半也是張樂死纏爛打的結果。
不過張樂笑眯眯地道:“不過,我可是帶了好東西的。”
“什麼好東西?”
張樂笑而不語,一揮手,便有家兵呈上一付弓弩來。
劉胤的目光立刻就被這付弓弩吸引住了,普通的弩劉胤認識,但這付弩分明於普通的弩有着本質的區別,弩槽是寬頭樣式全封閉結構,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結構。
元戎弩?劉胤心頭一震,這弩莫不就是傳說中的諸葛連弩?元戎弩是蜀國單兵武器中最爲先進也是攻擊力最爲強悍的武器,是諸葛亮一手主持研發的,一發十矢,威力驚人,多具連弩集中使用,可以形成一個死亡扇面,曾經在對魏作戰中,取得過赫赫戰績,木門道伏擊戰中射殺了曹魏名將張郃。
不過,爲了防止失竊,元戎弩一直都被軍方列爲高度機密,無論是製作工坊還是保管倉庫以及軍隊中的配發使用,都有着嚴格的管理規定,一般的人根本就無法接觸到這種武器。劉胤到三國都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對元戎弩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物。
你別說,張樂這小子還真有本事,不知道從那兒搞來了元戎弩?
張樂得意洋洋地道:“沒錯,這玩意就是大名鼎鼎的元戎弩,一般人可真見不到它。這也是我堂兄做兵曹尚書,管着軍械倉庫,才偷偷地借出來兩百具。我家老爺說了,有這玩意,縱然打仗贏不了,保命是沒啥問題的。”
劉胤不禁大汗,這仗還沒打,張樂就先想着逃命了,不過這也是張紹愛子心切,生怕他唯一的獨子有什麼閃失,才暗地裡讓張遵給張樂調了兩百具元戎弩讓他防身。張遵是張飛長子張苞的兒子,現任兵曹尚書,正是主管着軍械。
雖然這多少也算是假公濟私,但劉胤又何須在乎這個,如此一來,給劉胤倒是增加了不少信心,自己的火器加上元戎弩,就算兵力對比懸殊,也足夠鄧艾喝一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