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蔣曉璐和李婉婷的寢室裡沒有發現什麼有關線索,但她正巧遇上蔣曉璐的母親來替她收拾遺物。
之前在警局相遇的時候,蔣母表現得太過冷漠,這讓白湘君很是不解。
但後來瞭解到了種種情況,白湘君倒是能夠理解蔣母心中的恐懼,兩人在寢室門口相遇,蔣母看着她稍稍露出了些驚訝之色,淡淡喊了聲“白老師”。
然後白湘君心中卻渴望與她有更多交流。
“您是來給曉璐收拾東西的?”
蔣母點點頭,臉上的驚訝轉瞬之際,迴歸冷漠:“是。”
白湘君也沒表現得太過熱情,只是說:“我聽說曉璐的生父很早就過世了,是嗎?”
聞言,蔣母不由渾身一怔,以一種厭惡的表情看向白湘君:“白老師,您在醫院的那番言論,來之前我已經聽別人說過了。如果你懷疑曉璐父親的死跟梅柔有關,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是,曉璐的生父就是因爲受不了梅柔的糾纏而死。如果你想知道他們二十六年前是什麼關係,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他們就是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此話一出,白湘君顯得格外驚訝。
“當然,李婉婷的父親也一樣。這兩個孩子分在一個寢室的時候,我就知道要出大事!”蔣母義憤填膺的說着,卻無疑是在吐露一個可怕的真相,“三十年前,那女人剛剛來到南懷鎮的時候,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鎮上一般大的男人各個都喜歡她。爲了她,曉璐她爸不惜跟我毀掉婚約,若不是後來那女人死了,他根本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回到我身邊!可笑的是,後來他一直想着那個女人,一直想着!直到曉璐和婉婷兩個孩子出生,直到那一天……呵,他居然和婉婷的父親一同在那女人的墳頭自盡,你說可笑不可笑!”
說到此處,蔣母已是滿目猙獰,像是恨不得將梅柔從墳頭裡拉出來再凌遲一遍,兇狠的目光彷彿欲將人生吞活剝。
李婉婷的生父自盡是夏言聽來的,而蔣曉璐的父親自盡是夏平安從驗屍報告上發現的,這等等信息沒想到竟然在蔣母的口中終於聯繫到了一起。
可說完這些話後,蔣母並沒有輕鬆的感覺,而是重重往木椅上一坐,雙目空洞的繼續說着:“我懷着曉璐的時候整日整夜的睡不安穩,每日每夜都能看見那個女人的眼睛浮現在腦海裡。當年她對婉婷母親說的話,何嘗沒對我說過。以後會生一個女兒……呵,誰知道她當初安的什麼心。可笑的是曉璐一直沒什麼朋友,就同婉婷走得近,兩孩子像同命相連似的,被人恐懼,被人怨恨,甚至被人詛咒……我這個當媽的卻幫不上一點忙,有的時候,還恨不得她死!”
說罷,蔣母突然擡眸,直勾勾的看向白湘君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一定覺得我這麼說不配爲人母是嗎?反正曉璐已經沒了,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曉璐和婉婷肩膀上都長着一塊紅斑,那女人身上也有!那女人死後十年,我和婉婷的母親同時懷孕,同時生產,同時生下身帶紅斑的女嬰,還同時死了丈夫!你和夏老師不是在醫院當着李婉婷的家人說自己是驅魔人嗎?你倒是告訴我,那女人究竟對我和婉婷的母親下了什麼魔咒?!”
白湘君沉默不語,但如果蔣母所說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倒是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知道真相會讓您好受一些,我可以告訴您更多的事。”
看着蔣母眼中那不可思議的神情,白湘君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摸上腹部,彷彿在觸碰那腹中小小的嬰兒,用了極大的勇氣才能對蔣母坦言真相。
“臨鎮北安替人算命的嚴婆婆告訴我,梅柔擅長的是言靈之術,我沒見過她,也不是梅柔的言靈之術究竟是真是假,但我知道一句言靈是不可能讓您和婉婷的母親,在她死後十年方纔受孕,並且同時懷上女嬰。除非梅柔當時說出了準確的時間,誕生出一個延續着她血脈的女嬰。”
一聽這話,蔣母的眼神變得更加茫然:“那倒沒有,只是……你說延續她血脈是什麼意思?”
“單憑言靈之術不可能延續血脈,如果梅柔真有那麼大的本事,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都是殺不了她的。既然她死不了,就根本無需延續她的血脈。”說到此處,白湘君便是一頓,“延續血脈實際上是一種已經失傳的巫術,可取死人精血繁衍後代。”
雖然不明白白湘君這話究竟是何意,但蔣母還是從她尷尬的眼神中看出些許端倪來。
“你是說,孩子是……孩子是梅柔……”
白湘君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可這樣的反應也叫蔣母震驚的跌落在地。
“我原本只是猜測,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嚎啕大哭的控訴着亡夫的所作所爲,以爲梅柔死後,至少他還陪在自己身邊十年,哪裡知道他這十年竟是用自身養着梅柔的精血,再借着她的身子將一個屬於梅柔的孩子生養出來!
猛然間,蔣母突然起身緊緊抓住了白湘君的手臂,咄咄逼人的追問:“告訴我!這樣的孩子長大後是不是也會變成梅柔那樣!是不是總有一天會……”
“不是!”白湘君匆匆打斷蔣母的話,“孩子是孩子,並非梅柔本人,您千萬不能這麼想!”
她知道蔣母和李婉婷家也是有交情的,如果讓蔣母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李婉婷那孩子還有活命的可能嗎?
白湘君滿頭大汗的辯解着,也不知蔣母究竟有沒有相信她的說辭。
只是轉眼,蔣母就衝出了寢室,嚇得白湘君連忙拿起手機撥打夏言的電話:“大事不好,蔣曉璐和李婉婷都是靠梅柔的精血,用巫術孕養十年才誕下的孩子。現在蔣母怕是知道真相了,搞不好婉婷她……”
收到這個消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