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拽緊時,除了抓緊靈龍留下的發,還拽緊了肌膚,楊岸無奈嘆了口氣,蹲在我身旁:“他是不是知道你出現後東魔就會出現,所以才一直在梅城縣李午家中等着東魔出現?”
是,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解釋?
可林皓白太鎮定,鎮定到連楊岸都懷疑他一早就知道這些事。當他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時,林皓白的聲音亦如靈龍在幻境中對我說話時那般的視死如歸:“流素死後第七天,午夜電臺播出的故事就已經有所預示。她說的不錯,魏琴琴的確是被東魔所化的男子迷惑,從那以後,魏琴琴就成爲了東魔手中的傀儡,但他們需要傳開這起靈異事件,將我們引來,李午是個很好傳播點,他們借用了這個傳播點……”
“可底下密室又是怎麼回事?那些儀器到底是不是李午弄的?”
“是。”面對楊岸的疑問,林皓白靜若止水的說着,“一切如同李午手稿中所寫,他自己準備了那些東西,想要將梅城縣所發生的一切告訴全世界,但他並不成功,直到被魏琴琴的亡靈跟蹤殺死也不成功,可死後,他化作了怨靈,倒是成功了……”
“所以,那天晚上,我和瓔珞沒有聽到的內容,就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你和靈龍一早就知道即將發生什麼,故意在分頭行動,一個引發劇情,一個就去封印東魔?!”
他震驚的語氣或許是因爲林皓白的隱瞞,可如今,他們隱瞞了什麼,計劃了什麼,於我而言,已經毫不重要。
緩緩呼了口氣,我將靈龍留下的墨發放入口袋,起身拍去身上的塵土,看着楊岸和林皓白說道:“走吧,回梅城縣看看,看看李午的亡靈還在不在。若是還在,那便封印了他再走。”
“等等。”我以爲他不會再和我說話,但林皓白卻在這時攔住了我的腳步,依舊平靜到無悲無喜的說,“不用去了,兩位師叔已經帶着你姐姐幫我們收拾好東西,此刻就在縣口等我們,走吧,李午的靈魂已經隨着封印消失,那裡,什麼都不會有了。”
是嗎?
什麼都沒有了,是嗎?
早料到會是如此結局,早料到會是如此,可當我連哭都哭不出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擁有什麼。
可這時林皓白卻將他的手機遞給了我:“枝枝也在。靈龍說,或許,你會想見到他們。”
是怕我難過或自責,才讓這麼多人來陪着我的嗎?
我猶豫而尷尬的從他手中接過手機,上面有靈龍發給他的最後一條短信:“我不在了,別爲難她接受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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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就哭出來,你不能總是這麼憋着。”
當我縫好一個繡包,將靈龍的頭髮裝進去時,姐姐坐在我身旁長長嘆了口氣,說出了這句話。
可我哭不出來,從他離開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也未曾流下過一滴眼淚。
不是我冷漠無情,而是月靈對我所做的事,早已封閉了所有我對靈龍應該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