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姐,你有沒有覺得,現在慎博士和以前不一樣了?”
“你認識阿慎?”俞悅問道。
“我們曾經在美國有過一面之緣,慎博士學識淵博但爲人低調,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如果不是出了那場事故……”
“如果不是那場事故,阿慎恐怕不會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俞悅對高澤始終存着敵意,她親眼見到高澤破壞了整個太陽祭典,又帶着人闖進迷宮,讓大祭司慘死。
“我和慎博士,只是立場不同。”高澤微微仰頭,輕輕感嘆,“不然,或許我們會成爲好朋友。”
“我是不會跟你成爲好朋友的”
只聽話音剛落,一本黑色的記事本從天而落,高澤伸手接住,剛想打開。
“哎,你現在就要看嗎?”阿慎阻止道。
“爲什麼不看?”
“我是說,你隨便翻一下倒是可以,但是這上面是很複雜的地圖,如果你要慢慢研究,那恐怕得花個十天半個月的。你有耐心,我們沒有呀,更何況,我們的人還在你們手裡,這要是你跟我們反悔可怎麼辦?”
高澤態度嚴肅,“不會,我高澤一向是言而有信的人。”說完,他快速翻了翻筆記本里面的地圖,轉頭對手下說,“把人放了。”
“高先生,您要不要再仔細檢查一下,這小子油嘴滑舌的。”
高澤輕輕一笑,“我有分寸,放人。”高澤禮貌地衝俞悅點點頭。俞悅回到阿慎身邊。
“是。”沒過一會兒,巴圖爾被帶了過來了。
“巴圖爾。”瑪依莎輕輕地喚他。“我們很快就能一起走了。”瑪依莎神情激動不已。
高澤看了一眼巴圖爾,將手中的地圖遞出去交給手下,叮囑道,“這可是大祭司留下的藏寶地圖,收好了回去交差。”
巴圖爾慢慢地朝瑪依莎走去,經過高澤的身邊,他還是撇過頭,看了一眼高澤。
“我還是勸你們,收到了證據就趕緊出去吧。”阿慎話還沒說完,巴圖爾就從他身邊倉皇逃竄而過。
“巴圖爾……”瑪依莎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高澤的手下說,“高先生,筆記被他搶走了。”
“追。”話音剛落,瑪依莎首先追了出去,高澤的手下從高澤身邊列隊而出,迅速而有紀律。
“這個巴圖爾還真不讓人省心。”阿慎急地直跺腳,抱怨道,“他到底想幹嘛,每次都壞事。”
“別說了,一起追。”說完,撲克臉也追了出去。俞悅和阿慎緊跟其後。
“這該死的巴圖爾,明明對這迷宮一點也不熟,還在裡面這麼跑,是找死嗎?再過個把小時,等村落爆炸,我們都得陪葬。”阿慎急的不要不要的,眼看越來越不記得路。
“我們只要跟着瑪依莎,總不會走太岔,她記得迷宮裡每一條道。”俞悅已經有點跑不動了,“巴圖爾這是去哪裡?”
“他應該是在找村落。”撲克臉平靜地說。“
“村落?”
“是,他不斷地橫衝直撞,憑着僅有的感覺往迷宮中心跑,到現在都沒有遇到死衚衕,是他運氣。”撲克臉解釋。
“這個巴圖爾,去村落幹什麼?”阿慎埋怨道。
撲克臉緊緊皺起了眉頭。
“不對,這路不對……”俞悅緊張地說,“你們聽。”
“這是……水的聲音。”
“巴圖爾,你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巴圖爾站在迷宮邊緣,再往前就是無邊的黑暗的水。
“這裡是……”
“這裡是我們進入迷宮的地方。阿慎首先認出來。
瑪依莎走過來,“怎麼辦,巴圖爾不會水……”
“我算看出來了,這小子就是來給咱添亂的。”阿慎急的直跺腳。
此時,高澤來了。“巴圖爾,把筆記還給我。”
巴圖爾緊緊抱着那本筆記,“不,這是瑪依莎的,我死也不會給你。”
高澤輕蔑地笑,“瑪依莎的?瑪依莎都願意交給我,爲什麼你不願意?”
巴圖爾語塞,搖搖頭,把筆記本抱得更緊了。
“巴圖爾,把筆記給他,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在一束束強光手電的照射下,巴圖爾的臉色異常慘白,臉上的表情像是扭曲了,“瑪依莎,這對你來說,非常重要對不對?”
“這是爺爺畫給我的……”瑪依莎哽咽,“但是相比較,你的平安更重要。”
“不,不能給他們。”巴圖爾露出貪婪的目光。
高澤點了點頭,站在最前頭的人舉起了槍。
“你們不要開槍!”瑪依莎大聲阻止,可是話音剛落,只聽嘟地一聲,巴圖爾身體僵硬,筆記從巴圖爾手裡落下。巴圖爾一頭栽倒在身後的水裡。
“巴圖爾!”瑪依莎撥開重重人羣走到最前頭,她想跳下去,她已經準備跳下去了。可是生生被俞悅拉住。“瑪依莎,這下面水非常急,來不及了……”
瑪依莎心痛難耐,一天之間,爺爺和巴圖爾,都是被身後的這羣人,她心裡的恨翻涌起來。“我跟你們拼了!”說完,就用身體擋到槍口上。
嘟地一聲悶想,瑪依莎如一片葉子般輕輕倒下。“瑪依莎!”俞悅扶住倒下的瑪依莎,摸了摸她的身體,竟然一點血也沒有。
“放心,這是麻醉槍。她很快就會醒過來。”高澤說完,轉身欲走,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大祭司的事,我很抱歉。但是巴圖爾……。”高澤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沒說下去。
所有人很快消失在迷宮通道里。
只剩下俞悅阿慎撲克臉還有昏迷的瑪依莎留在通道里。
“瑪依莎真可憐,短短一天,身邊最重要的兩個人都離世了……”
“先別說這麼多了,我們先出去……”
俞悅扶起瑪依莎,阿慎過去幫忙,站穩沒多久,腳下忽然一晃。兩個人都往牆壁撞去。“怎麼回事?”俞悅的聲音透着害怕。
“是爆炸。”
“媽媽的,不是說要好幾個小時嘛?”阿慎着急起來。
“我想,是因爲地底天然氣的通道被打開,大量天然氣一涌而起。原先大祭司估計的時間出錯了……”撲克臉冷靜分析道。
“我們該怎麼辦?”
“瑪依莎的麻醉,多久才能醒?”
“老子不懂醫學,不過老子去年做了個痔瘡手術,麻醉也是好幾個小時之後才退的。”阿慎一口氣說完,覺得腳下又震了震,差點沒站穩。“哎喲我去!”
俞悅緊緊扶着牆壁,“阿慎,你去年沒有做痔瘡手術呀。”
“什麼?!”阿慎瞪大了眼睛。
“別管那麼多了。現在,爆炸的正中心是在村落,離我們這裡有好幾公里。從腳下的震動來看,爆炸應該不會波及我們這裡。”
“那就好,要不然,我們可真是要被活埋。”
俞悅還是有些耿耿於懷,但瑪依莎輕輕哼了一聲,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瑪依莎……”俞悅坐下來到瑪依莎身邊,“瑪依莎……”
“她還沒醒。阿慎,你也坐下休息一會兒吧。等爆炸結束,我們再想辦法出去。”撲克臉沿着溼漉漉的牆壁滑下來,頭一歪,睡着了。
“真是佩服這傢伙,想睡就睡,完全不顧周圍是什麼狀況。”阿慎拍拍撲克臉的肩膀,撲克臉完全沒反應。
俞悅看到撲克臉睡這麼香,一直以來懸着的心慢慢落下來。她看着不遠處黑森森的水,“真沒想到,才短短一天半的時間,這水已經漲這麼高了。原先也只是把底下的坎兒井個淹了……”俞悅一回頭,發現阿慎竟然也睡着了,頭一歪,正好靠在撲克臉的肩膀上。
俞悅疲憊地一笑,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