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風蕭蕭兮易水寒
李保山他們5個人初步決定,今天下午儘可能的做一些精心的準備,同時通知南海子和北海子,除了少一部分留守人員,其他人,明天晚上都要到飼養院過小年。老鷹溝鐵廠和釀酒巖洞的人也都一樣,除了留守一部分人值班,其他人也都要回到飼養院一起過小年。
把這些大事敲定以後,四個結義弟兄又給李保山說,李昆寶一家子,這段時間不管男男女女,每一天都是埋頭苦幹的模樣,再也不敢像之前那種抖擻了。
李保山說:“這段時間,我有意的不和這一家子照面。就是和他們見面,我也不和他們說話,就像沒看到他們一樣。我認爲有我這樣對待他們就足夠了,你們也就不要對他們怎麼樣了。不管怎麼說他們也都是滿糧的父母和哥嫂啊,我們要太對他們過分那啥的話,至少也如同不給滿糧面子。對付這一家子,有滿糧一個人就足夠了。你們也看出來了,滿糧是一個六親不認只認死理的人,認準了的人和事,怎麼也好辦;他要是討厭的人和事,怎麼也不好辦。雖然這些人是他的至親,可是這一家子的所作所爲,讓他痛恨不已,所以有他一個人對付他們一家子就夠了。其實他們一家子現在這種埋頭苦幹的樣子,正是我們要的結果,畢竟這幾個男人手裡的技術還是非常不錯的。”
李保山初步合計好了這件事情之後,四個結義弟兄正要下去把李昆玉他們幾個叔叔大爺請到這裡,最終和他們合計這件事情的時候,忽然有人進來說,讓他們趕緊出去看一下吧,有二狼山那邊的勤務兵飛奔過來了,看樣子跑得非常急,一看就是有大事情給這邊通知。
等到李保山他們5個人飛奔出了辦公室的時候,二狼山來的那個勤務兵,已經急匆匆的進入了院子裡。
雖然是大冬天的天氣,可是這個勤務兵跑得滿頭滿身都是汗。李保山他們趕緊把他讓進了辦公室。
四個結義弟兄手忙腳亂的,立刻給來人弄茶水。
這個勤務兵屁股還沒有坐到椅子上,就急迫地對李保山說:“李連長,出大事兒了!柳莊主他們三個人被惡人暗算了,趕緊準備救一下吧!”
在李保山他們萬分驚詫的時候,這個勤務兵一邊喝着茶水,一邊給他們說了以下情況。
根據漠南草原地區撒到張北那一塊的探馬,給二狼山這邊發回來的電報說,柳莊主他們三個人,一天前在察哈爾特別區駐地張北縣投宿的時候,被人下了蒙汗藥綁架了。
說完以上這件事情以後,勤務兵語速非常快的給他們幾個人說,張北那邊的探馬獲知了這個情況以後,他們就趕緊把這個消息給漠南草原地區彙報了,上面立刻又把這個消息給二郎山這邊發電報說了。於海明營長獲得這個消息以後,趕緊讓他給這邊通知,看李連長怎麼去營救一下,至於說那邊一些詳情,他來這裡的時候也不知道。於海明營長還給李連長寫了一封信,讓他去搭救柳莊主的路上,有空再看也不晚。
這個消息讓李保山一下子驚出一身冷汗。
柳莊主和他可不是一般的關係,是亦父亦兄亦師亦友的一個忘年交啊!只要他李保山喘一口氣,無論如何不能讓柳莊主出事兒!
這個傳令兵還給李保山說,因爲那邊已經不屬於漠南草原地區的管轄了,是屬於北洋政府管轄,而漠南草原地區現在在政治上,至少在表面上是屬於人家那邊管轄的,漠南草原地區還不能因爲某一件事情公開的和人家對抗。何況柳莊主和漠南草原城官府的關係,上面還不想公開化,不方便以官方的身份公開搭救這麼一個沒有任何官方身份的人。而他們這邊安排到長北縣的那些探馬數量又很少,最多隻能起到一個打探消息的作用,並不能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所以於海明營長特別給他強調,讓他把這些話給李連長說明白。
李保山立刻跳起來說:“謝啦,我知道該怎麼辦了,你回去給於海明營長說,讓他放心!”李保山還語速飛快地給這個勤務兵囑咐,讓他隨後給於海明營長反饋,要給張北那邊發電報說的一些內容。
勤務兵說:“放心,我一定照辦!你們多多保重。”
李保山語速飛快的給四個結義弟兄囑咐,每人備三匹馬,把郝驢子叔叔那裡保存的所有銀票都帶上,帶弓箭長刀短刀長槍短槍和一路上吃喝的東西,他們要晝夜不停地從這裡趕到張北縣!
說完以上這番話以後,李保山飛奔出飼養院,飛也似的跑到紅爐上,把正在打鐵的父親拽到一邊,語速飛快而高度概括的,把剛纔二狼山勤務兵來這裡說的事情,給父親說了一遍。
李昆玉巨震。隨後他說:“沒事,所有銀票你儘管帶去,即使把這些銀票全部花了也沒說的!”
李保山又給父親囑咐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第一去山北大草原找***父子,讓他們趕緊看通過什麼樣的方式方法,和阿古拉泰莊園的親戚聯繫,探聽消息,獲得莊園的一切消息,然後讓他們儘可能把這個消息給範龍和方大虎他們傳遞了。再讓這父子倆人還有山北大草原的牧民朋友們,隨時隨地有戰鬥的思想準備。第二,這個消息十有八九現在柳家莊園還不知道,同時讓人去通知,讓莊園做好禦敵和自保的準備。如果他們那邊有合適的人馬,可以給柳家莊園到阿古拉泰莊園這一帶的半路,安排來一鏢僞裝後的得力干將,隨時接應和準備支援他們。
李昆玉說:“放心,我會把這些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除此,李保山還給父親囑咐了幾句其他重要的話語。末了,李保山還不忘給父親說,明天過節的事情就讓他看着安排吧!
李保山飛奔回飼養院這邊的時候,他們每個人的三匹馬都已經準備好,銀票,還有其他該拿的那些武器和吃吃喝喝的東西,都已經拿上了。只是一部分銀票還存在老鷹溝鐵廠大哥李保順和二哥李保民他們那裡,不在這裡保存着,只能這邊有多少拿多少了。
在李保山的詢問下,四個結義弟兄給他報出了一個銀票的數目。
李保山說:“好了,好壞有這些也夠了!”
李保山那匹鐵鏽紅,棗紅馬和灰斑馬,早已經嚯兒嚯兒的嘶鳴着,四蹄刨着,似乎就準備征戰千里的模樣。這將近一年的時間,李保山的這三匹馬,包括四個結義弟兄每個人的三匹馬,都在村裡幾個叔叔大爺的侍弄下,膘肥體壯,精力充沛。
李保山二話不說飛身跳上了那匹棗紅馬,一聲吆喝,就飛離開了這裡。他身後四個結義弟兄,也紛紛跳上了他們各自的馬背,飛也似的向着村北飛奔而去。他們每個人身後都緊緊的跟着倆匹備用馬。
這時,飼養院已經圍攏下了好大一片驚慌失措看熱鬧的人們。
那個傳令兵隨後和李昆玉還有身邊的幾個老弟兄,進入了一間辦公室,把剛纔他帶來的消息以及相關的情況,給李昆玉他們詳說了一遍。
李昆玉和身邊的這些老弟兄們不敢耽擱,趕緊迅速的行動起來,按照李保山的吩咐去做了。
四天以後的一個後半夜,李保山他們5個人終於趕到了張北縣郊外。野駝山距離這裡一千四五百里的路程啊,即使他們人能受得了,他們各自的胯下馬匹,這幾天也跑得受不了了。他們每天僅僅是休息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其他時間除了抓緊時間給馬喂草喂料,就是在奔跑的過程中。
這一路上,李保山早已經把於海明營長給他寫的那封信看了多遍,信上給他說的漠南草原地區安排在張北縣幾個探馬的住址和聯絡暗號等,他早已經爛熟於心。
於海明營長把這些想的太周到了。如果這邊沒有人接應他們,他們來到這裡倆眼一抹黑,什麼也不清楚,怎麼來營救柳莊主他們三個人啊?
當然,以於海明營長的精明,李保山相信,他們來這邊搭救柳莊主他們的行動,他也肯定通過電報給這邊通知了,在他們來之前,這邊的探馬也肯定在尋找和接應着他們呢。
張北縣是一座歷史悠久的縣城,地處塞外,是北京通往庫倫的西北大門。這裡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何況現在又是察哈爾特別區的所在地,所以縣城的規模和繁華,比河套地區的黃河縣和衛拉特爾前旗,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
李保山他們來到這裡是後半夜,還是來到了縣城西北的郊外,但是透過朦朧的月色,他們也能感受到這座古老的縣城白天的巍峨雄壯乃至繁華程度。
他們剛來到縣城西北一個小村莊外圍的荒地畔的時候,就聽到村莊那邊傳來一聲貓頭鷹的怪叫聲。
李保山趕緊按照於海明營長信裡的說法,給高高低低地迴應了三聲同樣是貓頭鷹的叫聲。這是他們一路上,按照於海明營長的說法,多次演練以後的結果。野駝山裡的貓頭鷹不知道有多少,這種聲音他們也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所以學起來也沒有什麼難度。
隨着李保山的迴應,那邊緊接着又發出一種毛頭鷹那種比較淒厲的怪笑聲。
李保山又按照於海明營長信裡的說法,給予了相應的迴應。
隨即李保山就看到,有三個人從村莊那邊的陰影中出來,向着他們這邊走來。
四個結義弟兄都湊到李保山身邊低聲說:“沒有問題吧?怎麼辦?”
李保山低聲對四個結義弟兄說:“接頭的暗號應該沒有一點問題,所以,應該沒有問題。不過你們也要做好隨時隨地動手的準備。”
聞聽此言,四個小子立刻就有所動作了。
這會兒,李保山身後的馬鞍橋上,掛着那把鐵胎弓,幾個大褡褳裡,也有很多適配的箭桿,馬背上馱着的那一捆行李捲裡,又隱藏着一杆美國產M1903春田步槍,而且這杆步槍,都是子彈上膛,鬆鬆垮垮隱藏在那捲兒行李捲裡的,只要需要,他一個箭步上去,蹭一下就能從行李捲的側面把槍拽出來,這都是在此之前準備和設計好了的。四個結義弟兄的馬匹上,也都是這樣的情況。
何況這以後李保山和那些軍人們,每天早晚在一起雷打不動的訓練,除了拳腳格鬥,再就是槍支和弓箭方面的加強。李保山現在弓箭射擊方面,就不要說了,在野駝山現有的那些人中,肯定無人能敵無人能比,就是長槍短槍的射擊,他通過後來進一步的加強,現在的水平平均也只在那些軍人之上,不在他們之下。再加上他是一個練武之人,出手又是那麼迅捷快速,所以他根本就不擔心什麼。何況他的腰裡還彆着一把德國毛瑟C96手槍,身上還帶着長刀短刀。實際上這會兒的李保山,已經武裝到了牙齒,他已經是一個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的超級戰士。爲此,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
這三個人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郭虎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不過隨着這三個人越來越走近他們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又對着李保山他們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野貓叫的聲音。
這一聲野貓叫的聲音,讓李保山和四個結義弟兄徹底的放心了,因爲在於海明營長給李保山寫的那封信裡,已經將他們見面的這些流程寫得清清楚楚,就是在最後見面的時候,對方還要發出這麼一聲聲音。
那麼這就100%確定,對方絕對是漠南草原地區安插在這裡的探馬,而不是冒充的貨色。
李保山趕緊主動迎了上去。
這三個人和李保山他們即將要碰面的時候,爲了讓他們三個人放心,李保山也低低的給他們報上了他的名字。
對方隨即也給他們這邊報上了他們三個人的名字: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
在此之前,看到於海明營長給他寫的這幾個人的名字,李保山就好奇不已,這會兒這幾個人給他報出的,真的就是這麼三個名字!
到此,彼此之間就徹底的沒有了什麼戒心。
幾分鐘以後,在這三個人的引導下,李保山他們幾個人跟着他們,進入了前面這個夜色中都感覺到破破爛爛,整個就像一個臨時搭建的小窩棚村莊。
在即將進入這個村莊的時候,村口又迎上了幾個人。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還給迎上來的這幾個人低語說,把這幾匹馬牽去,趕緊給好好的餵養。另外讓他們在周圍做好站崗放哨的工作,絕對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幾個人低聲而且恭恭敬敬的答應了一聲。
在李保山他們5個人略有遲疑的時候,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低聲對李保山他們幾個人說,讓他們放心,都是自家的兄弟。
最後,在這三個人的引導下,他們進入了村莊。幾次七拐八繞之後,他們進入了一個小院子。
小院裡有兩個類似跑堂的小夥計,立刻在接應和招呼着他們。
三個人把李保山他們引進了正面其中的一個屋子。這個屋子,在昏暗的燈光下雖然顯得很是簡陋,但是屋裡熱熱乎乎的,倒也讓人感覺到舒服。
兩個夥計進來給他們端茶倒水之後,趕緊迅速的去南房給他們準備吃吃喝喝的東西去了。
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招呼李保山他們5個人趕緊上炕休息,吃喝馬上就上來。
李保山他們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何況既然是於海明營長給介紹的一處安全所在,那麼他們三個人還有什麼擔心的呢?
李保山他們二話不說,脫掉大馬靴,就爬上了熱乎乎的炕頭。
直到這個時候,李保山他們纔看清了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他們的面容。這都是三個二十四五歲年紀的小夥子,一個個面容俊朗,剛毅不屈,說話鏗鏘有力,一看就是那種行走江湖,大殺四方的人。
同時這三個人也在打量着李保山他們五個人。從這三個人的神情動態上表現出來的意思,看到他們幾個人這麼年輕,從而讓這三個年輕人露出了既驚喜又有些吃驚的神色。
李保山再一次趕緊又主動給這三個人,各自又報了他們的名字。
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也嘰嘰喳喳的對李保山他們說,他們5個人的名字,他們聽說了,尤其是於海明營長在電報裡,還讚賞了他們五個人,要他們這邊盡最大的可能給他們提供幫助呢。
隨後,這三個人又用最快的語速,七嘴八舌互相補充着給李保山他們說,讓他們儘管放心,這個不大的小村莊都是外地一些逃荒要飯的苦命人,臨時搭建的一些窩棚村莊,因爲都是一些逃荒要飯的苦命乞丐,爲此大家習慣上就叫這個地方爲乞丐村。他們經常有意的給這些人提供一些吃吃喝喝,儘可能的資助他們一下,所以這些人一個個對他們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出賣他們。再加上這些人整天在這裡甚至探出更遠的地方要飯,所以能夠隨時隨地把外面的消息給他們帶回來。
在李保山隨後的追問下,這三個人也互相補充着給他們說,正因爲圍繞在他們身邊有很大一幫免費傳遞消息的大軍,所以關於這周圍百八十里內一兩天發生的情況,他們這邊都知道。
幾天前,張北縣城一家客棧裡來了一個老爺和兩個隨從,他們在吃飯的時候,被這家客店的老闆在他們的酒菜裡,偷偷的下了蒙汗藥,很快的就把這三個人麻翻了。客店隨即就迅速的放下了門窗的護板打烊了。緊接着這三個被蒙翻的人,就被當地的一股強人劫持走了。
這家客廳的掌櫃,當天就悄悄的溜走了,回老家過他的好日子去了。他幫助強人給酒菜裡下藥,已經得到了很大一筆好處。被辭退的那些夥計,反正這件事情也與他們不相干,人家掌櫃的已經卷包了一大筆錢走了,所以關於這家客店當天發生的事情,他們在外面就給傳揚開了。那幫乞討大軍,沒過多久就把這方面的消息打聽的一清二楚,隨後就彙報給了他們。
而那幫強人劫持了那三個人以後,就躲避在了南面長城那邊野狐嶺他們的老巢了。隨後他們就聽說,那些強人安排手下給苦主傳遞消息去了,贖肉票的時間是八天之內,現在已經過了六天多了!
隨後從強人那裡傳出來這三個人的姓名等情況,他們這邊也都打聽到了。因爲這裡是北洋政府和漠南草原地區的一個邊界地方,漠南草原地區需要通過這裡,隨時隨地打聽和掌握北洋政府的一些動向。他們本身就是漠南草原地區官府安插着來到這裡,以拉駱駝走鏢的名義爲掩護,專門在做着包打聽的工作,不管是有沒有用的消息,所有這邊每一天發生的消息,他們都要儘可能打聽到給上面彙報的。在這方面他們有一套非常完善的渠道。張北這邊好多行業的人,其實在此之前都在他們的打點下,給他們傳遞着各種消息。
李保山說:“那麼據你們所知,這幫強人是無意中對柳莊主他們三個人下手的嗎?還是專門有目標的在對付他們?而且對付他們僅僅是這些強人,還是另有其人?”
三個人趕緊嘰嘰喳喳的給李保山說,雖然這方面的情況他們現在還不完全掌握,但是根據他們的分析判斷,強人們絕對不是無意中要對付柳莊主他們的,是有目標的要對他們下手,而且背後絕對另有其人。絕對是某人買通了這幫強人,要專門針對他們下手的。因爲從各種跡象分析判斷,已經表明了這一點。
李保山說:“這邊的官府知道這件事嗎?他們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三個人又互相補充着給李保山說,官府表面上咋咋呼呼在打擊這種事情,就是在這個事情上它們也不例外。但是大家都知道,官府與這些強人十有八九是串通的,所以即使官府要緝拿這些強人,事實上也是做一個樣子給別人看的。實際上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這邊西面不遠處就和漠南草原地區打交界,而漠南草原地區現在在五爺的治理下,絕沒有這種事情發生。可是在這邊的地界上,這幾年如此這般的事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北洋政府純粹是一幫烏合之衆,在這方面和那邊有這天地之間的差異。
李保山說:“據你們所知,強人要的贖金是多少錢呢?”
滾地龍說:“三十萬塊袁大頭!”
我的天……不要說別人,就是李保山聽了都一驚。這以後老鷹溝鐵廠那麼火爆,他收到了韓國龍縣長和寶音達賴旗長一張張金額龐大的銀票,也收到了外面好多訂單和好多銀票,可是聽到這個數目,他還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個金額實在是有些太龐大了。
李保山說:“據你們所知,強人們一般綁架勒索的贖金是多少呢?”
三個人給他說,一般來說,無非也就是五千塊大洋,最多也就是一兩萬塊大洋。這麼高金額的贖金,他們好像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李保山說:“這背後的主謀究竟是誰?我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八九分。”
這時,兩個夥計給他們端上來了一大盆燉牛肉,還有一個個雪白的大饅頭。
5個人也不客氣,放開腮幫子大口大口的吃了開來。他們這一路上分餐露宿,好多的時候甚至睡覺都是在馬背上睡的,一路上就沒有脫過衣服,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吃飯全部是乾糧,喝水全部是涼水。僅僅這麼4天多的時間,不要說馬了,他們五個人也明顯的瘦了一大圈。
現在坐在熱乎乎的炕頭上,又有熱茶喝,又是這麼可口的飯菜,不大一會兒時間,他們就狼吞虎嚥的把肚子吃得滾圓了。
李保山一邊大口大口吃着牛肉和饅頭,一邊還嘟嘟囔囔的和這三個人議論着這方面的事情。
關於這幾個強人究竟是些什麼人,關於他們的所有事情,李保山讓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儘可能給他們詳說一下。
這三個人給李保山說的非常仔細,而且李保山還不斷地在提問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這幾個強人的年齡,籍貫,爲匪前後究竟做了一些什麼事情,內部是否團結?所有相關的事情,李保山詢問的非常仔細。
飯後,李保山他們5個人僅僅出外面撒了一泡尿,回來坐在炕頭上,李保山繼續追問這幫強人的一些情況。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把他們所知道的一切,都給他儘可能的回答着。
李保山一邊聽着這三個人的敘述,一邊在大腦裡逐漸已經形成了一個搭救柳莊主他們的思路。
李保山聽着聽着,到後來好幾次,人家還在給他說的過程中,他就把腦袋歪到一邊了。而這個時候,郭虎.韓雲龍.高喜財和劉黑子他們早已經呼呼大睡了。
最後,直到李保山困得實在受不了,把腦袋一歪,就在炕頭上睡了過去。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趕緊把炕上的被子拉了好幾條,慢慢的給他們幾個人蓋在身上,然後他們三個人就退出這個屋子,去西面那個屋睡覺去了。
第二天李保山一睜眼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可是四個結義弟兄還是睡得死沉沉的。
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他們三個人,早已經不知了去向。
李保山一咕嚕從炕上爬起來,跳在地下穿起了皮靴,就向外面走去。
李保山剛出來院子,西面另一個屋裡,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他們三個人隨即就跑了出來。
三個人嘰嘰喳喳地對李保山說,他們早就醒了,但是怕打擾到他們五個人,就沒敢叫醒他們,怎麼辦?需要他們做什麼?
兩個夥計看李保山醒了,趕緊就到南房給他們準備早飯去了。
李保山一揮手,隨即和這三個人進入了西面這個屋子。
李保山也不客氣,就像一個主人似的,招呼這三個人趕緊坐下來。他對他們三個人說:“你們在這件事情上絕對不要有一點自責的。聽你們昨天晚上和我說話的口氣,好像這件事情還是你們辦事不力的責任。這能與你們有什麼關係呢?在此之前你們也不認識他們三個人,上面也沒有給你們囑咐要如何搭救這三個人。”
滾地龍趕緊給李保山說,在這件事情發生以後,他們把這邊的情況給上面彙報了以後,上面給他們說,這三個人是三個需要搭救的人,不能袖手旁觀。他們曾經給漠南草原城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千萬不能讓他們出事兒。柳莊主在金雕嶺的存在,對制衡那邊的一些人有着無法取代的作用,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但是出於某種隱形的需要,上面和他的關係不能公開化。所以不方便公開用其他的方法來搭救他。而他們這些人,由於更是以拉駱駝和走鏢的形式在當地存在的,更不能暴露他們的身份,所以這兩天他們乾着急,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保山說:“上面也好,你們也好,這都很正常啊,因爲要搭救他們三個人,你們身後很大一幫弟兄隨後就暴露了,這樣做下來得不償失。況且現在搭救他們三個人又不是必須要你們出面,還有其他辦法啊!”李保山說的鏗鏘有力。在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又驚又喜的望着他的時候,李保山說:“我已經有辦法了。”
聞聽此言,三個人驚喜不已,趕緊詢問他是什麼辦法呢?
……
一個小時以後,吃過早飯,李保山把自己洗漱,裡裡外外收拾了一番,儘可能的不要像昨天晚上那樣蓬頭垢面,就要跟着倆個嚮導,騎馬離開這個院子了。
李保山本來長得人高馬大,也是那種高大帥氣型的男子,經昨天晚上一頓飽餐,外加美美的一覺,已經讓他精神飽滿了。何況今天早晨又一頓飯吃過,外加一番洗漱,他的那一身咄咄逼人的英氣已經顯露出來了。雖然他身上穿的一身皮衣還是有些皺皺巴巴,可是這會兒難掩他的軒昂氣宇和瀟灑氣概。
李保山把身上所有的配刀配槍弓箭全部扔下。他要單槍匹馬的去會強人。
就在他的胯下馬剛離開這個院子裡的時候,四個結義弟兄和滾地龍.嘯天虎和鑽山豹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一擁而上,跑上來拽住他的馬匹和他的兩條大腿。這幾個人苦苦的哀求着李保山,讓他還是不要這麼魯莽,看看再合計其他什麼辦法吧!他這麼單槍匹馬去和強人見面,無異於是與虎謀皮,是自尋死路,這麼做不妥當啊。
無奈,已經跨馬出了院子裡的李保山,只好從馬背上跳下來。李保山返身低聲對他們幾個人說:“你們放心好了,我並不想死,我認爲我也不會死。”
嘯天虎一跺腳說:“李保山,我們知道你是一個英雄,但是不能憑着義氣用事啊。雖然我們到現在也沒有好辦法,但是你也不能這麼魯莽的去啊!”
另外兩個人也是如此這般的說法。
李保山說:“問題是到現在爲止,我們再也沒有其他好辦法啊。他們三個人在強人手裡已經幾天了,你們要知道他們在那裡多耽擱一分鐘的時間,就有一分鐘的性命之虞啊。早能把他們從這些強人手裡搭救出一分鐘,我就能早安心一分鐘啊!”
鑽山豹說:“按照你和我們分析判斷的情況,這幫強人逮着了一條大魚,除了想要數額驚人的贖金,還想要人命。可是要知道,你差不多也相當於是背後那個仇人的仇人。你就不擔心你這麼去了,永遠也沒有回來的時候嗎?假如你要去了回不來,那麼我們幾個人如何給上面的人交代呢?那麼不就證明我們一個個都是窩囊廢,眼睜睜的看着你去送死嗎?”
神見怕趁機又給兩個嚮導囑咐了一番非常厚重要的話語,讓他們一定要照辦。
郭虎和韓雲龍拽着李保山的胳膊,用一種生離死別的聲音對李保山說,即使非去不可,也不一定非要單獨去啊,把他們四個結義弟兄都領上了,他們4個生生死死,都願意和他在一起啊!
這會兒高喜財和劉黑子這倆個小子已經眼淚汪汪了。他們兩個人也拖着哭腔說,是啊,二哥,三哥說的都對啊,即使死,他們也願意和他死在一起啊,爲什麼就要他單獨去送死呢?
剛纔在李保山吃飯和洗漱的時候,這三個探馬,包括四個結義弟兄,都是如此這般的勸說李保山,但是都被李保山一一否定了。李保山總是一句話,不要管他,他要單槍匹馬的去做這件事情。最後大家拗不過他才只好讓他去的。現在這些弟兄們又把如此這般的話語對他說了出來。
李保山又把剛纔已經給這些弟兄們說過的話語,又大同小異的說了一遍:“其實我也不完全是沒有把握,事實上我有非常大的把握去把這件事情做好。如果說這件事情能夠成功的話,必須是我一個人去做,而不是賭人手多,不然的話,人多了反倒是讓對方認爲我們心裡沒有底氣,互相是去壯膽去了,那樣就會更加增加對方的囂張氣焰,那麼我們勝算的把握就更小了。所以你們千千萬萬就不要再說了,也不能跟着我去。我不能再拖延時間了!”話畢,在這些弟兄們還是捨不得他去的時候,李保山又重新囑咐他們,接下來要如何配合他做的一些重中之重的事情。隨即,李保山就一掉頭,二話不說飛身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