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七，駐守財寶的老鷹
李保山和4個結義弟兄抓緊時間飽餐一頓以後，也沒有休息，趁着中午這會兒整個野駝山裡暖融融的，讓人感覺到非常舒服的天氣，只是帶着弓箭和長刀短刀，就準備騎馬從石羊灘蒙古包東北，距離這裡大約30多里約一處山坳飛馬而去了。由於中午這會兒天氣整個轉暖了，再加上他們剛纔狼吞虎嚥地吃了那麼多羊骨頭和狼肉狼腸肚，又喝了很多狼腸肚湯，身上感覺到熱得受不了，幾個人在上馬之前，都不約而同地把之前身上穿的皮襖皮褲也都脫了下來，把這些皮衣捆綁在了馬背上。
這會兒他們要去的那個地方，按照村裡放牧的人經常在村裡的說法，那一帶多處的石崖壁上，住着好多老鷹，所以慢慢的大家就約定俗成地稱呼那一帶山灣爲老鷹溝。
過去，他們這些孩子偶爾有幾次隨着大人們，就在村子周圍一些山裡，採集回來一些鐵礦石和煤炭，經過一次次的試驗.配比和冶煉。他們並沒有往更遠更深的大山裡去尋找那些地方的煤炭和鐵礦石，包括石灰石。但是李保山和結義弟兄們，還有村裡其他一些夥伴們，有時候跟着村裡的大人們，在距離村子更遠的大山裡放牧，或者他們單獨在那些大山裡玩耍撿拾鳥蛋或者打獵的時候，他們發現這些地方包括整個這座大山裡，地表能夠看出來，下面埋藏有大量鐵礦石和煤炭的地方，野駝山裡有多處。
李保山已經在心裡想好了，他要儘可能地把這座大山裡煤炭和鐵礦石埋藏的地方，都做到心中有數，下一步要儘可能把山裡不同地方埋藏的煤炭和鐵礦石，挖回到村裡，用不同的配比方式方法，輪番在小高爐裡冶煉，直到最後取得理想的冶煉鐵材料爲止。
不到一個小時，李保山他們飛馬來到了老鷹溝這座大山的懷抱。這一路上，他們驚起的石雞.“半雌”和鵪鶉，獾子和狐狸，石羊.黃羊.團羊.青羊和土豹子不知道有多少。
憑着李保山的敏感，他感覺到那些野狼被他們徹底嚇破膽似的，要不有意躲避不與他們照面，甚至儘可能不被他們看到，要麼即使被他們撞着，也要迅速躲避或者逃離開了他們的視線。這種情況和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之前這座大山裡的野狼看到人的時候，憑着狼的聰明，如果狼和人的距離在弓箭的射程範圍以外，那些狼就會毫不畏懼地在他們面前大搖大擺的隨便走動，或者站着不動，用一雙陰冷而嚇人的眼神在盯着人看。甚至有的時候還要尾隨人走好久好久。儘管它們很少主動攻擊人，但是至少讓人的心理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可是這次30多裡山路一路飛奔而來，一方面他們看到的狼比過去感覺到稀少得多，另外偶爾所看到的狼就是那種迅速躲避他們的模樣。
由於今年山裡各種各樣的草木長勢好，所以他們5個人確實都明顯的感覺到，今年這些大山裡各種各樣的野物比過去多得多，也比過去肥壯得多。
李保山心裡說，很好啊，這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這座大山並沒有因爲他們這些外來人口的到來，還有人口迅速增長的情況，讓這些野物一天少似一天。
不過他們來到老鷹溝這一帶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那些野物要比一路上看到的少了很多。4個結義弟兄都有些納悶，這是爲什麼？開始他們由隨便的談論，到最後就是一聲聲的討論着這方面的事情。
在李保山的帶領下，最終他們騎馬飛奔到老鷹溝的更深處，又騎了幾百步以後，在一大片亂石叢前面，馬匹已經無法通行了，李保山只好帶頭從馬背上跳下來，隨手嚓嚓嚓幾下用馬繮繩把馬的前腿絆住，讓坐騎在這一帶亂石和亂草叢中吃草去了。
在李保山做這一番動作的時候，身邊的4個結義弟兄也像他一樣做了同樣的一番工作。完事兒，李保山擡起頭來望了望天空中飛舞的幾隻老鷹，然後才說：“你們看吧，既然咱們村幾個牧人看到這一帶的崖壁上住了好多老鷹，空中也在飛舞着好幾只不同種類的老鷹，那麼這一帶的那些野物自然就要少了很多。剛纔咱們說到的那些野物，差不多除了土豹子，鷹是它們所有野物的天敵。包括狼。所有這些野物，哪個也不傻，它們爲了活命，已經進化出了各自生存的本領。它們明明知道鷹是它們的天敵，它們肯定會遠遠的躲避開鷹。”
懂了，其實李保山一張口的時候，身邊的4個結義弟兄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4個結義弟兄在李保山的帶領下，在面前的那些亂石頭林裡如履平地，飛也似的穿過眼前一道亂石橫生的河槽，很快就上到了西北一道長長亂石山坡。
這個時候他們頭頂的幾隻老鷹，或許是以爲他們是要踏上那些石崖掏它們的鷹窩，所以不斷的在他們頭頂盤旋着，還發出了一聲聲嚇人的鳴叫聲。
有兩隻身軀龐大的，看上去非常嚇人的老鷹，也可能還是北草地那些牧人們說的真正的金雕，幾次還盤旋在他們頭頂，試圖要作出抓取或者用翅膀襲擊他們的動作。
老鷹的這些動作也許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種非常嚇人的情況，可是對於李保山他們5個從小跟着大人們練習刀槍.弓箭和拳腳功夫，10來歲的時候就開始騎馬打獵，英勇無比的年輕人來說，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高喜財和劉黑子早已經被激怒了，倆個人怒不可遏幾次張弓搭箭，要把這些老鷹射下來。兩個人在口裡不住的怒罵着各種各樣難聽的話語。
不過在他們沒有進行更進一步動作的時候，幾次都被李保山阻止了。
李保山對着老鷹罵道：“操你媽！千萬不要以爲小爺們是好欺負的，小爺們要想收拾你們，張弓搭箭，幾箭就把你們從頭頂上射下來了，只不過小爺們不想這樣做，小爺們主要來這裡是來探礦的，如果你們繼續敢在小爺們面前猖狂，就不要怪小爺們對你們不客氣了！”
郭虎和韓雲龍理解李保山的內心世界，知道他不想憑空殺生，在李保山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倆就用手裡長長的大弓，對着空中幾次撲下來，似乎要對他們進攻的老鷹揮舞着，做出要狠狠回擊它們的動作。
也許老鷹也已經看出來了，這其中兩個人多次已經張弓搭箭，兩個人分別用長長的弓在對着它們揮舞着，沒有一點兒擔心害怕的模樣，似乎是幾個不好惹的主，爲此剛纔那幾只似乎要對他們進攻的老鷹，慢慢的也就飛離了他們頭頂，嘎嘎的鳴叫着，飛上了更高的天空。
高喜財和劉黑子兩個人互相補充着，嘰嘰喳喳的罵道，這真是村裡上輩子人們說的，金石獅子把大門，銀石獅子把二門，歪蹄老虎把三門啊。這些老鷹好像就是在這座大山裡看護着他們弟兄幾個人要尋找的寶藏，估計是生怕他們挖走寶藏才表現出了這麼一番動作的。
李保山笑着說：“也可能真的就是這種情況，這些老鷹也可能就是大山裡有靈性的動物，它們就是替這座大山把守着我們要尋找的寶藏。要真是這種情況，說明我們今天真的就來到了寶藏的大門口。”
關於老鷹溝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其實李保山他們也是略微知道一些的。在過去的幾年中，他們也先後來過這裡幾趟。北面的半山腰，有露出來的黑乎乎的煤炭；南面的山腳下，亂糟糟的到處都是黑乎乎沉重的鐵礦石。
李保山和4個結義兄弟，踏着荊棘叢生，怪石嶙峋，在沒有任何一點人行走過痕跡的.黑乎乎的山坡上，最終爬到了這處山崖的半山腰。
整個這處半山腰上裸露出來的，都是長長的.一眼望不到頭的黑乎乎的東西。李保山他們幾個人知道，這些都是崖壁上那些裸露出來的黑乎乎的煤矸石，常年風化以後的結果。而這些黑乎乎的煤矸石由於多年裸露和風化，好多亂糟糟的粉末，又從半山坡下面掉下了很多很多，慢慢的整個這一帶，就變成了黑乎乎的模樣。
他們5個人互相拉拽着，也攀着周圍的亂石和各種灌木，最終走到了這些煤炭崖壁的旁邊。
整個野駝山裡的煤炭東一處西一處，儲量非常大，李保山他們也都知道這些都是生火的好東西。不過由於他們村子周圍每年被洪水衝下來的那些枯樹枝不知道有多少，所以燒火做飯方面壓根兒就沒有必要來挖這些煤炭。從他們村子出現到現在4年的時間，村裡人們很少有專門來這些山裡挖煤炭回去燒火的事情，只不過是李昆玉他們幾個大人之前左一爐右一爐鍊鐵礦石的時候，從村子周圍挖了一些煤炭。
他們5個人各自掰了幾根堅硬的枯樹枝，把崖壁上那些黑乎乎的東西戳了又戳，看了又看。最後李保山說：“按照大人們的一種說法，裸露在外面的，應該是沒用的煤矸石，真正的好煤炭還在山裡埋藏着呢。如果要是真正的好煤炭裸露在外面，長期風化，再加上夏天高溫，很可能這些煤炭早已經自燃着火了。”
4個結義弟兄不懂這些事情，所以也沒法說什麼，只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他們在整個這一帶黑乎乎，可能下面蘊含了無以計數的煤炭的崖壁前面轉悠了一個多小時以後，才從這一帶半塞腰上下來。
李保山帶頭，跨過下面亂糟糟的那些亂石和灌木叢生的河槽，最終踩着河槽中間剛結冰不久，還不太結實的冰蓋，跨過了這道河槽。
這會兒的太陽已經遠遠的掛在西面大山的山頭上了。剛纔那種在大冬天裡也感覺到暖融融的感覺，這會兒被一種山裡特有的冷颼颼的感覺取代了。那會兒始終盤旋在李保山他們頭頂的那幾只老鷹，這會兒不僅沒有離去，又增加了幾隻同夥。雖然這會兒老鷹們沒有對李保山他們進攻，可是似乎老鷹在他們頭頂上盤旋的目的，就是在監視着他們，看護着某種寶藏似的。
李保山帶頭，5個人嚓嚓嚓，只幾下就從馬背上卸下來他們之前脫下來的一些皮衣皮褲，又重新穿在了身上。隨後他們騎馬快速地向着南面的山腳下飛奔而去。
雖然離着老遠看上去都是黑乎乎的模樣，可是那邊煤矸石風化的黑色和這邊鐵礦石風化的黑色，其實也有着非常大的不同。煤炭那邊的顏色是黑中帶着灰白，鐵礦石這邊風化的顏色，是黑中透着鐵鏽紅。
不一會兒，他們就飛奔到南面這一帶的山腳下。
整個南面山腳下這一帶，到處都是黑乎乎，有的甚至滲出金屬光澤的亂石，隨便拿一塊碗大的石頭，雙手抱在懷裡，都感覺到沉甸甸的模樣，似乎比普通的石頭倆三塊加在一起還要沉重的感覺。
連續抱了好幾塊大小不同的鐵礦石，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李保山拍拍巴掌對身邊的4個結義弟兄說：“雖然我們對這些行業方面現在還不懂，不過我感覺這邊的鐵礦石要比我大他們之前在村裡小高爐裡煉的那些鐵礦石，至少品位要高很多。下一步我要把用小高爐鍊鐵的事情，徹徹底底的給它研究個底朝天，也要用咱們自己煉出的好鐵，打造任何農具。甚至煉出打造鐵胎弓都沒有一點問題的好鐵來。”
他們在鐵礦石這邊又待了20多分鐘，就抓緊迅速的離開這一帶，飛馬到了南面另一道大大的山灣。
他們在這道山灣，又仔細的查看了幾處煤炭和鐵礦石的情況，包括石灰石的一些情況。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整個大山裡已經擦黑。
好在他們也不擔心迷路的事情，也不害怕其他的，所以等把這邊的工作徹底結束了以後，他們才飛馬飛奔向石羊灘蒙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