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班就把大包小包的好吃的扔在苔苔的桌子上,苔苔樂得合不攏嘴,這姑娘就認吃,大嚼着楊子給我的特產,認真看着包裝盒,看着看着苔苔實然擡起頭說:“阿玳,這是你家的特產嗎?”
我嘻笑着說:“這是別人從家帶來的,我想着你愛吃就給你留了一些。”
苔苔笑了:“還是我們阿玳想着我。”
我笑着看着苔苔:“好吃嗎?”
苔苔擡頭看我一眼,說:“你笑得好奇怪呀,不對,是不是又是什麼糖衣炮彈呀。”
我說:“對付糖衣炮彈你不是最有辦法了嘛,糖衣吃掉,炮彈打回去。”
苔苔說:“不對,看你一臉奸笑,一準沒好事。”
正說着我的手機響了,是楊子,我沒好氣三、兩句就給掛掉了。
我轉身對苔苔說:“苔苔,你一定要救我,快給我介紹個男朋友吧,我快受不了了。”
苔苔抖了抖身子說:“怎麼回事,花癡了呀你,我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我把楊子的事對苔苔細說了一遍,並且告訴她只能通過交一個男朋友讓楊子遠離我。
苔苔深表同情地答應一定會幫我。
等待有時候是很漫長的,自從苔苔答應了我之後,就沒有消息了,無聊的我只好努力工作,爲了躲避楊子給我帶來的干擾我拼命工作,爲了避免回家後不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我經常加班,挑剔的總編也經常用讚許的眼神對我微笑,所以沒過多久我就被提升成爲欄目副主編,不光升職還有加薪,真是意外的收穫啊。
工作原來可以讓人這麼充實,要把心思放在值得的地方,我已經27歲了,也該是有所作爲的時候了。
因爲升職苔苔對我冷淡了,雖然她們的欄目並不歸我管,但她心裡肯定不平衡,不過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我瞭解她,刀子嘴豆腐心。
小滿成了我的手下,這樣我們倆就更沒有可能了,本來還想過讓他充當幾天男朋友先把楊子的事解決了再說,後來一想別楊子沒解決,小滿又纏上了。
這麼一想,我也不是純粹的一個人,雖然不象莫莫那麼兩情相悅,但也不是沒人追啊。
莫莫又出去了,雖然她還沒有找好房子,可她偶而也會不回來住,我安靜地坐在屋子裡,寂寞地咀嚼自己的煩愁。
楊子發來短信:“夜深了!我又一次要迎接你的侵略,並不是我不懂防備,只是無法拒絕對你的感覺,就讓我的痛苦去面對你的歡樂、寂寞。”
我沒有回信息,我知道他還會發過來,源源不斷地發過來,不知什麼時候纔會停止。
我感覺得自己非常恐慌,一晚上沒有安定過一分鐘,此時我特別渴望有一個人能在我的身邊。工作壓迫着我,年齡威脅着我,我依然是水中的浮萍,無端端靜下來卻不知下一刻自己會在哪兒遊走。
沒有夢的日子,我恨自己的蒼白,有夢的歲月,我害怕醒來,在這種矛盾中我一點一點陌生了自己的心。
想起今天和總編聊天,我問他妻子的情況,他回憶了三十年前自己的婚禮,簡單、樸素,帶着深深的歷史痕跡,這種痕跡是刻在腦子裡的,是可以讓他流下淚來的過程。
而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讓人流下淚來的訴說。
雖然苔苔疏遠了我,但她還是在幫我,她說王姐又給介紹了一個人,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多了我也沒問,我就是想先找着一個談着,然後理直氣壯地對楊子說,我有男朋友了,你以後別來打擾我了。
苔苔這次不是很上心,把時間、地點告訴我也沒說別的,我突然也感到沒意思了,都不想去了,要不是約好了就推了算了。
這次是王姐定的時間和地點,居然又是上午十點,還是公主墳,不過我和苔苔各自趕過來都沒有遲到,對方叫徐月輝,第一眼讓我感覺還不錯,但我注意到他看到我時眼睛一亮,不謙虛的說,我長得漂亮,氣質不錯,是適合相親的那種人,除了第一個高傲的人以外,還沒有人對我不滿意呢。
介紹完之後,王姐就拉着苔苔說你們找個地方聊聊吧,我們先走了。
這個徐月輝大概174公分,看起來有一點壯實,五官端正,皮膚黝黑,穿一件休閒外套,休閒褲。
徐月輝說:“咱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我點點頭,跟着他走到一輛黑色的小車前,他打開車門,我坐了上去,真沒想到他還有車。
我問他:“我們去哪兒?”
他說:“這樣吧,我帶你去一家西餐廳,咱們邊吃飯邊聊。”
我說:“現在就吃飯,太早了吧。”
他說:“在王府井那邊,挺不錯的,我以前常去,北京的路也不好走,等到了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
我笑着看了看他說:“好吧。”他想的還是挺周到的。
坐在車上,看着車窗外的景色我想我還是來對了。
他帶我來了一家北京老字號的西餐廳,我沒怎麼去過太正式的西餐廳,所以點餐由他全全處理,他對吃似乎很有研究,一邊講解一邊推薦,心裡又爲他加了分。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這個點百分之八十是楊子打來的,我拿出手機,對徐建輝表示了歉意,果然是楊子,他說:“在哪呢?”
我說:“在外面。”
楊子:“吃飯了嗎?”
我沒好氣的說:“正在吃。”
楊子仍然一幅嘻笑的狀態:“吃什麼好吃的呢?”
楊子的電話從來都是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如果不快點結束這飯我看是沒法吃了,而且也會給徐月輝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於是我說:“我正在吃飯,這裡太吵,回頭再聯繫你吧。”說完掛了。
心裡突然想到很快就可以給楊子說,我有男朋友了,以後不要在聯繫我了,竟然笑了一下。
我的心事沒有逃過徐月輝的眼睛,他說:“想什麼呢?”
我說:“沒什麼。”
怎麼說呢,我還是不太喜歡吃西餐,那種濃濃的不知叫什麼湯的東西,喝起來好膩沒吃多少,但這裡氣氛很好。
餐後的甜點,他爲我點了草莓冰淇淋,吃在嘴裡,甜在心裡,第一次沒有覺得太膩。
吃飯的時候也沒怎麼好好聊,就光說關於吃的事情了,所以飯後徐月輝又提議去茶樓坐一會,我總覺得第一次見面不用在一起呆這麼長時間,不過因爲對他印像還不錯就答應了。
應該也是他經常去的茶樓,和裡面的服務人員都很熟,環境優雅、舒適。
也不知他經常和什麼人來這裡消遣,這個念頭只是在我腦子裡一閃而過。
在這個茶樓我們坐了一個下午,我也對他有了一些瞭解,他比我大兩歲,來北京也五、六年了,他父親和別人在北京合開了一家小公司,他母親是公司會計,而他在公司做什麼我一直也沒搞明白,他父母都是大學生,他卻只是箇中專畢業,也不知是爲什麼。他不是北京人,但他父母在北京已經買了房,準備他結婚的時候也給他買一套,對他做了這些瞭解之後,對他的看法了漂忽起來,學歷不高,事業他算不上有,一切都是父母給的,也看不出有什麼能力。
我們留了彼此的電話,結束後他把我送回家,基本上算是一次比較成功的相親吧,我不討厭他,僅此而已。
之所以這麼想,不僅是爲了我,也爲了楊子。
晚上當莫莫回來的時候我正在拿着一包方便麪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
莫莫說:“你跟方便麪有仇啊!”
我說:“一看你就是吃飽了回來的,站着說話不腰疼,說實在的,今天我很討厭方便麪。”
莫莫說:“那我給你煮點麪條吧。”
莫莫煮的麪條我最愛吃了,雖然我煮的方便麪好吃,但莫莫煮的麪條更讓我垂涎,但她已經很久沒有給我煮麪條了。
她在廚房進進出出,沒過多久,一碗香噴噴的麪條就端出來了,我吃麪條,她坐在旁邊看着我,今天她很奇怪,我知道她有話要說。
果然,她說:“阿玳,我想好了,我準備搬出去。”
“今天的麪條煮得不好吃,”我說:“是因爲我那天說的那些話嗎?”
“今天沒有煮好,下回請你吃好的。”她說:“不是因爲那個,我想和他在一起,其實我也想了很久才決定的。”
我停下吃飯,看着莫莫,“我不想讓你因爲我的幾句話而做出錯誤的決定,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帶他來,白天也可以讓他出入咱們家,可以了吧。”
莫莫說:“阿玳,我真的早忘了那天的不愉快,關於搬出去我們倆也商量了很久。”
我說:“莫莫,如果你們真是兩情相悅,又都到了結婚的年齡,他又有車有房,經濟條件也充許了,可以考慮了,我想看到的是他把你從這裡迎娶走,而不是看着你跑去和他不明不白的同居。”
莫莫心事重重的樣子:“我也不是搬去他家住,我們重新找房子。”
我說:“那又是爲什麼?”
莫莫搖搖頭:“你不明白的。”
我盯着莫莫:“你不說我怎麼明白呢。”
莫莫不說話了,我又開始吃那碗麪,真的不好吃。
自從莫莫認識了這位神秘人物之後,就沒有真正快樂過,難道他對莫莫的感情並不象我想象的那樣深?
我說:“莫莫,你想和他去就去吧,這裡也是你的家,經常回來看看就好。”
莫莫走到我背後抱着我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刀山火海也想和他在一起。”
我說:“哪有那麼嚴重,不過有人說過戀愛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我可算領教了。”
晚上楊子發來信息:“請在不忙的時候給我回電話,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我把電話往牀上一扔,正煩着呢,回什麼電話。
沒過多久短信又來了,其實在我和楊子之間也沒什麼複雜的,如果我不回他的信息,不接他的電話,不見他的人,時間長了他就會覺得沒趣了,自然而然就淡了,爲什麼一定要利用別人來拒絕他呢,我真是太自私了。
是的,沒有必要因爲楊子就隨便接受徐月輝,還是要對自己負責的,至少讓我知道愛一個人倒底是什麼滋味,痛苦也罷,幸福也好,要經歷過才知道。
雖然看到莫莫的憔悴很讓人心疼,但也想感受一下其中的過程。
睡覺的時候拿起手機才發現是徐月輝發來的信息:“認識你很高興,祝你晚安。”
心情又好了起來,回:“不好意思剛看到信息,我也很高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