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手伸向宛梓涵,想要將她扶起來,卻被宛梓涵輕而易舉的擋開了,冷聲道:“妾身懇求王爺打消了這個念頭吧。若是王爺心裡當真是有妾身的。妾身懇求王爺讓妾身自由的去選擇要如何生活吧。”
夜雙楠的嘴脣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安靜的看着跪在自己腳下倔強的讓人髮指的宛梓涵。以前看着宛梓涵的倔強,夜雙楠是欣賞的,他覺得一個女人能夠有自己的獨立的主見這樣十分的好。可如今,夜雙楠卻突然覺得,一個女人太有主見了,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王爺,妾身懇求王爺了。”宛梓涵跪在地上,沒有絲毫想要妥協的意思。夜雙楠的臉色也變得十分的難看,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無力的握了握,最後不甘心的收了回來。
“涵兒,你先起來。這件事情暫且就放下不提。等你想通了,隨時隨地可以來告訴本王,本王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本王今日前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討。”面對宛梓涵的倔強,夜雙楠不得不選擇妥協,輕輕的搖了搖頭,將宛梓涵扶了起來。
想要看清楚她的眼神,卻找不到她眼睛裡的焦距。只能從她的臉上看見她心裡的惶恐和不安。或許,自己當真是不瞭解她,所以纔會讓她對自己如此的擔心和害怕。
想要將她應該擁入懷中,輕憐密愛,卻又擔心唐突的舉動越發的讓她害怕。最終也只是握着她冰涼的手,試圖給她一些溫暖。雖然夜雙楠知道,這一點兒溫暖,根本就無法暖透她的心。
“王爺,有什麼事?需要王爺親自前來吩咐妾身?”宛梓涵在夜雙楠面前的姿態擺的十分的低微。就好像,用這種卑微的方式面對他,就可以提醒他,兩個人之間隔着巨大的鴻溝一樣。
宛梓涵卻是不知道,她越發的表現的卑微,夜雙楠的心裡對她就越發的心疼,也就越發的想要用他能給給到的最好的榮寵來向衆人表示宛梓涵的地位。
不過夜雙楠也知道,要宛梓涵接受這些好,還是需要時間的。他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耐心去等,他一定會等到宛梓涵回心轉意的那一天。即便是一塊冰冷的石頭,被捂在懷裡,日子久了,也都會捂熱的。更何況宛梓涵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夜雙楠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恆,宛梓涵遲早都會依偎在自己的懷裡,笑的開懷。
想着將來的美好日子,夜雙楠情緒上的陰霾在這個時候變淡化了許多。微笑着將宛梓涵拉到了貴妃榻上安頓好了,親手將一張薄毛毯蓋在了她的膝蓋上,才鄭重其事的道:“過幾日便是太后千秋了,宣王府照例也是要進宮給太后賀壽的。眼下龔王妃有了身孕,也不適合去那樣的場合。正好你坐蓐期滿,本王想要你和本王一起進宮爲太后賀壽。”
宛梓涵的眼睛裡陡然現出了一抹驚恐的神色,不知道
爲什麼,一聽到太后這兩個字,她的靈魂深處就會出現一股深深的顫慄,就好像她對太后十分的害怕一樣。
可與此同時,她的腦海裡也浮現出夜雙羽的面容。給太后過千秋,夜雙羽定然是會出現的。那個時候,即便是能給遠遠的看他一眼,只怕宛梓涵心裡都是滿足的吧。
可是,自己此去是以夜雙楠的王妃的身份去,那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惦記自己的皇兄呢。宛梓涵的心裡一陣苦澀,臉色也由最開始的恐懼到了後來的期待,然後停留在如今的無奈之上。
夜雙楠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也沒喲說什麼。畢竟宛梓涵如今的情緒也並非是他能給掌控的。他也知道若是進宮,宛梓涵和夜雙羽定然是會見面的。可在那種情況下將宛梓涵帶進宮,也相當於是夜雙楠在天下人面前昭示:宛梓涵是夜雙楠的王妃……
“涵兒?如何,你可有想好了?”夜雙楠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宛梓涵陷入糾結。
宛梓涵擡起眼睛,嘴脣略微有些顫抖,輕聲道:“王爺,那樣的場合,妾身應該不適合出現吧?以妾身的身份,那裡……”
宛梓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夜雙楠溫暖的手指覆蓋住了,夜雙楠的眼睛裡都是溫柔的神色,到:“涵兒,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說你有資格,你就有資格。只要你想要去,本王就會帶你進宮。涵兒,本王想要讓你知道,只要你想要做的事情,不管有多困難,本王都會努力的去爲你辦到。”
宛梓涵咬了咬下脣,眼眸中的波光讓夜雙楠心笙搖盪。半晌,才輕聲道:“妾身多謝王爺,不過這件事情,王爺可否讓妾身仔細的思量兩日。橫豎太后的千秋也還有幾日的時間。”
聽到宛梓涵答應考慮一下,夜雙楠的情緒在頃刻間就暴漲了,笑道:“好,那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宛梓涵苦笑着點頭,其實,她真的很想去。可是,她又害怕她在見到夜雙羽的那一刻失態。當着滿朝文武大臣和皇室宗親的面失態,那臉面也丟的太大了一些。
可若是不去,宛梓涵心中的相思之苦只怕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夠解開。要知道,她眼下睡裡夢裡都是夜雙羽的影子。
見到她答應考慮,夜雙楠的心也就這樣放了下來。又仔細的囑咐了宛梓涵兩句,這纔有些不情願的離開了。
原本他在那邊磨蹭着,就是想要看一下宛梓涵會不會主動開口要他留宿。不過最後的結果卻是讓夜雙楠失望的,宛梓涵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要夜雙楠留下來。
在離開的時候,夜雙楠的表情都是有些抑鬱的。他很想要留在宛園。
而宛梓涵此刻卻沒有想那麼多,她只是低着頭想着自己是否應該去宮裡。雖然感覺到了夜雙楠有些不高興,可宛梓涵也覺得那是因爲夜雙楠覺得自己不想要去皇宮而不高興。宛梓涵
壓根兒就沒有往夜雙楠想要留宿宛園這方面去想。
剛纔夜雙楠來的時候,慕湮和雙兒等人可是高興壞了,想着王爺終於想起來宛園了。眼下看着夜雙楠面色陰鬱的走了出去,幾個丫頭也面面相覷。
這府裡還從來沒有發生過王爺去哪一個侍妾的園子不留宿就離開的先例。慕湮熟知宛梓涵的性格,便清楚約莫是她們的主子那股子癡病又犯了。
只能嘆了口氣,進去伺候着。
原本還想要數落宛梓涵兩句,可看着她一個人坐在貴妃榻上孤孤單單的模樣,慕湮的心在一瞬間就軟了下來。
“王妃,夜色寒涼,王妃還是去牀上歇着去吧。”慕湮是一個忠心的丫頭,就算宛梓涵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她也不過是在心裡心疼着。雖然她和宛梓涵的關係已經比普通的主僕關係要好上許多。可慕湮心裡還是擺脫不了那種奴婢就是奴婢的陰影。
將宛梓涵扶着往裡頭走着宛梓涵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問慕湮,道:“我究竟應不應該去宮裡呢?”
慕湮心裡一驚,擡眼看着宛梓涵那有些糾結的神色,試探着問道:“王妃,您這是在說什麼呢?”
宛梓涵皺了皺眉頭,道:“本妃在想着,要不要進宮去給太后過千秋。此前王爺來這裡找本妃,便是希望本妃能給陪着他進宮去給太后過千秋。慕湮,你說,本妃應該去嗎?”
慕湮的眼睛裡掠過些許欣喜,道:“王妃的心思,奴婢可不敢隨意揣測。不過王妃既然開口問奴婢了,那奴婢就不得不回答王妃了。奴婢覺得王妃應該去的。”
宛梓涵坐在牀邊,輕輕撫摸着自己袖口的白色雲紋,輕聲呢喃道:“給本妃一個必須去的理由。”
慕湮低頭,半晌才輕聲道:“若是王妃恕奴婢無罪,那奴婢纔敢說。”
宛梓涵點了點頭,道:“此處就你我主僕二人,即便是有什麼不該說的,也斷然入不了第三人的耳朵。你且說來聽聽。”
慕湮點頭道:“那奴婢就僭越了。奴婢知道,王妃在宮裡有些牽掛。可若是任其牽掛,始終是王妃的一塊心病。還不如趁此機會,了了這塊心病。或許,見上一面,發現很多事情都並非是如同王妃心裡想的那樣,王妃的心,也就放下了。”
宛梓涵看着慕湮,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原來,你卻是爲了讓本妃放下,才讓本妃去的。可是,有些東西在心裡已經是根深蒂固了,那裡那樣容易放下的呢?若是慕湮你,你能放下嗎?”
慕湮擡起頭,定定的看着宛梓涵,道:“回王妃,若是慕湮,慕湮定然是放不下的。此去,也不過是了一個心願罷了。可慕湮卻是知道,有些人和有些事,若是放不下,就讓它在心底黴爛。過好眼下的日子,纔是最重要的。王妃聰慧,會明白奴婢的意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