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翠的事情基本上就是這樣就定下來了,一切就只等着夜雙楠點頭了。龔夫人又對香翠敲打了一番,看到香翠的表現實在是讓她滿意這才點了點頭。
龔一柳在整個過程中都顯得十分的疲憊,時而不時的就揉揉自己的額頭,看上去就好像十分的不舒服一樣。龔夫人也是從這個階段走過來的,對於龔一柳心裡的想法也是清楚的緊。可這到底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龔一柳擡眼看了看拘謹的站在一邊的香翠,瞧着她雖然是規規矩矩的站着,可那眼角眉梢的喜意卻是掩飾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指着梳妝櫃上面的首飾盒和放在一邊的衣裳,道:“香翠,本妃這邊,就不用你來伺候着了。你趕緊的下去打扮打扮。選日子不如撞日子,就在今日給你開了臉兒吧。也正好母親在這裡,儘可以代替你父母爲你做主了。這些衣裳和頭面都是本妃賞賜給你的。雖說的舊的,可到底都是一些上好的。就算你用,也不會失了王府的體面。”
香翠心底原本正嘀咕着,也不知道龔一柳答應了給自己開臉,會選在什麼時候。聽着就在今天,她也顧不得矜持了,那臉上的笑容即刻就堆滿了,噗通一聲跪在龔一柳的腳下,喜極而泣道:“奴婢叩謝王妃,叩謝夫人。請王妃和夫人放心,奴婢日後必定會好生的伺候王妃,伺候王爺。”
香翠很聰明,故意將王妃說在前頭,這樣讓人感覺到就算她成了夜雙楠的侍妾,可她的心裡還是有龔一柳的。
龔一柳果然比較滿意,點了點頭,道:“罷了,這也是你的造化。趕緊的下去吧,好生打扮下。母親和本妃都會爲你打算的。你也不要讓母親和本妃失望纔好。”
香翠叩了頭,吩咐兩個小丫頭將龔一柳賞賜給她的東西好生收拾了一下,便匆忙的離去了。今兒個可是她的大日子,雖然時間有些緊迫,可她即刻開始準備,也還是來得及的。香翠想着自己已經肖想了這麼些日子的位置馬上就唾手可得了,心裡的愉悅也是無法言喻的。
自小她就在龔一柳的身邊做丫頭,看着她穿金戴銀,看着她綾羅綢緞加身,要說是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香翠心氣兒極高,她總覺得龔一柳不管是樣貌還是品行甚至的頭腦都不及她。
她也不止一次的偷偷穿龔一柳的衣裳,甚至龔一柳的嫁衣也是她先穿過了,才上了龔一柳的身。自然,這一切,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發生的。
看着香翠欣喜而去的模樣,龔一柳扭頭看着龔夫人,道:“母親,你告訴我,這香翠當真是一個靠得住的人嗎?”
龔夫人的眼光也有些閃爍,半晌才沉吟道:“若她是一個靠不住的,那母親能把她捧上去,自然也能夠把她給拉下來。她的父母兄弟,她不能不顧。女兒你記住,她只能是你手中的一杆槍,是你在這段時間將王爺留在你柳園的一個工
具。她,是決計不能懷上孩子的。所以,你需要這個。”
龔夫人從袖子裡神神秘秘的掏出了一個小包裹,遞給龔一柳,輕聲道:“這裡面的藥,母親都給細細的研磨成了藥粉。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可懂得藥材的人卻是一看便知。你好生收着,不要給任何人知道了。這藥的便利之處便在於,不用去熬煮,直接用滾燙的熱水衝了服下便可。你只需要在她侍寢之後給她喝上一杯,便萬事大吉了。”
龔一柳默默的接過了,掖在了袖子裡,略微有些擔心的道:“母親,若是王爺知道了。會不會覺得女兒太過於善妒了?畢竟,她是王爺的侍妾,也有資格懷上王爺的孩子。女兒這樣做,豈不是間接的害死了王爺的骨肉?”
龔夫人冷笑道:“傻女兒,還沒有坐胎的骨肉,算是什麼骨肉。你一定要記住,在後院兒,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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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一柳恍惚的看着龔夫人,就好像是頭一天認識龔夫人一樣。眼下龔夫人眼裡的狠戾是龔一柳從未見過的。龔夫人也注意到了龔一柳那奇怪的眼神,笑道:“怎麼?女兒你也覺得母親太過於狠戾了嗎?”
龔一柳搖了搖頭,道:“女兒是覺得母親這些年,過的也十分的不容易吧?難爲了母親了。”
龔夫人笑着摸了摸龔一柳的頭,道:“傻女兒,母親那裡有什麼不容易的。你父親待母親極好,後院兒的那些姨娘們也都安分的緊。所以母親倒也沒有操過太多的心,這些也不過是母親當年出嫁的時候,你外婆教給母親的。當日你出嫁太過於匆忙,母親沒有來得及告訴你這些。眼下說了,希望也不會太遲。女兒啊,母親能夠教給你的,也就這樣多了。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龔一柳默默的點了點頭,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聽見外頭的小丫頭進來通報說夜雙楠已經進了柳園了。
龔一柳一面吩咐小丫頭們趕緊擺飯,一邊趕緊的和龔夫人一起往外頭迎接了去。
剛出了房間的門,就看見夜雙楠進來了。
“老身見過王爺。”龔夫人搶先一步在夜雙楠面前放低了姿態。
夜雙楠虛扶了龔夫人一把,道:“夫人無需多禮。”
龔夫人看着站在夜雙楠身邊的龔一柳,對自己這個女兒,她一向都是滿意的,光是看着他們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龔夫人心裡就覺得十分的安慰。嘴上卻是謙虛道:“小女頑劣,給王爺添麻煩了。老身此次前來,也是打攪了王爺的清淨。”
夜雙楠淡淡一笑,道:“夫人實在太客氣了,王妃很懂事,王府後院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憑她一個人做主。夫人如此說,便是覺得小王讓王妃受累了。再說夫人能夠抽空來王府多陪陪龔王妃,本王很高興,何來打攪一說。”
龔一柳卻是看着這兩個你來我往說的不亦樂乎的人翻白眼,情不自
禁的阻攔道:“午膳已經擺好了,王爺和母親這就請入座吧。”
三人這才魚貫入席,依次坐好。
裝扮一新的香翠依舊規規矩矩的站在龔一柳的身邊,俯首帖耳,規規矩矩,看起來十分的聽話懂事。
夜雙楠倒是意外的看了香翠一眼,眼眸中的詫異掩飾不住,不過也只是那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龔一柳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只覺得一陣酸澀,卻無法言說,最後也只能強笑着給夜雙楠親自佈菜。
“王妃如今有了身孕,更應該好生注意膳食。這等辛苦的活兒,就由下邊兒的人去做吧。”夜雙楠說話的時候,似乎是有意無意的就瞟到了龔一柳,只見她的臉陡然就紅了起來。
龔一柳聽着夜雙楠那樣說,還以爲夜雙楠對香翠有意思,便吩咐香翠去爲夜雙楠佈菜。一邊的龔夫人瞧着這模樣,也就親自給龔一柳佈菜了。自己養的女兒,總歸是自己才知道的清楚。
夜雙楠注意到香翠手上戴着的赤金鐲子,然後又看了看她身上穿戴的衣服和頭面。剛纔粗略一看,只覺得這個丫頭穿的有些僭越了,如今看着竟然穿的都是龔一柳的衣裳,不由得疑惑道:“王妃,本王怎麼覺得這丫頭手上的這個鐲子有些眼熟?”
龔一柳聽了也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個香翠,自己賞了她這些東西原本也是想着讓她日後有些體面。可這還沒有成事兒,她就已經穿戴出來顯擺了。這讓龔一柳梗在喉嚨的話都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龔夫人瞧着情況有些不對,這才站出來打圓場道:“王爺,老身有一事相求,也不知道王爺是否會給了老身這個人情,應允了老身。”
夜雙楠擡頭,看了看低頭不語的龔一柳,又看了看身邊穿的一身光鮮的香翠,心裡有些明白了,卻是不動聲色的道:“不知夫人所求爲何?若是本王能夠辦到,自然是不遺餘力。”
龔夫人道:“王妃如今已經有了身孕,不能夠好生伺候王爺。老身心裡實在是有愧。老身便尋思着,那香翠丫頭自小便是在王妃的身邊長大。不論是品行還是婦德都是出挑的,老身便厚顏請求王爺,納了香翠在這柳園。也算是老身爲王妃求一個照佛了。”
龔一柳拉着香翠,順勢跪了下來,道:“懇求王爺就答應了母親的請求吧。香翠是妾身的身邊人,給了王爺做枕邊人。王爺身邊有人照顧了,妾身也才能夠安心的養胎。還請王爺看在妾身一片真心的份上,就答應了吧。”
夜雙楠沉默不語,只拿眼睛盯着香翠。
坦白說,這個香翠的模樣算是一個出挑的。只是她那一雙眼睛,不管怎麼看,都透着算計。
不過龔夫人都親自開口說了,夜雙楠也不方便拒絕,便也只能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男人,從來不嫌房裡的女人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