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香翠便匆匆忙忙的從柳園中帶着許多禮品回去了尚書府。王府裡的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畢竟龔王妃有了身孕,這是府裡頭等的大事。眼下不管什麼事情,可都要以龔王妃的身孕爲重,那把守門口的家丁也不得不放行。
香翠一走出王府的大門,心情就像長了翅膀一樣的愉悅。光是想着她此行的目的,香翠的心兒就情不自禁的飛揚了起來。
順利的回到了尚書府見到了龔夫人,把龔一柳的事情和龔夫人一說,龔夫人就立馬心急火燎的想要趕着去王府了。
那香翠卻猛然跪在了龔夫人的面前哭泣道:“香翠有一事,還望夫人成全。”
龔夫人實際上是一個沒有什麼主見的人,看見香翠如此模樣倒也是被嚇了一跳,連忙道:“香翠你這是幹什麼?有事起來說,別動不動就跪來跪去的。”
香翠便流着淚將自己的想法說了,然後叩頭道:“還請夫人成全。”
龔夫人略一沉吟,道:“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待本夫人去和王妃商量妥當了再說。這樣大的事情,本夫人也做不了主,須得等到老爺回來,和老爺計較一下,才能夠有最終的結論。香翠你先回王府去,好生照顧王妃,明日一大早,本夫人便會去王府探望王妃的。你告訴王妃,本夫人會爲她準備她最喜歡吃的酸棗糕給她帶過去,還有她喜歡吃的那些醬醃菜,本夫人也都會給她捎上一點兒。如今有了身孕,只怕是口味越發的刁鑽了,還是這些自小吃慣了的東西吃着纔好。”
香翠知道龔夫人做不得這樣的主,便多在她耳邊說了許多煽動性的話。可笑的是,龔夫人竟然還想要和尚書大人商量,只怕尚書大人那樣的粗人也是不想要攙和內院兒的這些事情的吧。
可這等無理的話,香翠卻是不敢說出來的,只能默默的點頭,裝作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樣告退了。
回到王府,那龔一柳自然是喜不自禁。原本香翠走的時候,她還在暗自懊惱,沒有和香翠說明白讓龔夫人給她帶一些家裡做的醬醃菜過來。卻不曾想着龔夫人把一切都爲她打點妥當了。
不過她瞧着香翠那笑眯眯的神情,似乎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眯着眼睛看着香翠,道:“香翠,你可有事情瞞着本妃,不然你爲何笑的如此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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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翠愣神,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跪地道:“王妃恕罪,奴婢並沒有任何事情欺瞞王妃。奴婢不過是想着明兒個夫人過來會給王妃帶一些府裡的醬醃菜,奴婢也有些想念府裡醬醃菜的味道了。”
龔一柳聽了,才點了點頭,微笑道:“也是了,你這個丫頭,也對醬醃菜情有獨鍾,本妃倒是差一點兒忘記了。罷了,本妃會記得你的功勞的。若是那事情當真是成了,本妃也保你能夠美夢成真。”
香翠心裡一陣忐忑
,裝傻充愣的道:“王妃這是何意,香翠聽不明白,還請王妃示下。”
龔一柳冷笑道:“你是當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你若是說沒有那個心思,那本妃也沒有必要爲了你妃心思了。這柳園中想要爬上王爺的牀的女人,不止是你香翠一個。”
香翠額頭上冷汗直冒,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龔一柳會看出來自己有那樣的心思。不過龔一柳已經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了,香翠也不能夠抵賴,只能伏地叩頭道:“娘娘明鑑,奴婢,奴婢實在是……”
龔一柳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香翠的面前,繡着牡丹花樣的繡鞋停在了香翠一尺開外的地上,彎下腰,輕輕挑起香翠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陣,嘖嘖有聲的道:“這不錯啊,你的確算得上是我柳園裡面最出挑的姑娘了。可是你要知道,就算你長得和宛園裡的那個賤人一樣的天姿國色,那也要本妃允許了,你才能爬上王爺的牀。你要知道,王妃後院兒始終還是本妃在當家,宛園那個賤人,也不過是一個擺設罷了。可是香翠,你給本妃記清楚了,你若是敢在本妃面前玩花樣兒,本妃定然讓你知道本妃的手段。”
龔一柳說完,恨恨的將香翠的下巴一扔,便起身一搖一擺的往內室走去了。還不忘記吩咐道:“給本妃熱碗燕窩粥來。”
香翠趕緊的就去小廚房了,心裡則是在詛咒着,詛咒着等自己成功的成爲了侍妾或者姨娘之後一定要讓這龔一柳好生的嘗一嘗被人欺負和羞辱的滋味兒。
香翠卻沒有想到,龔一柳提出這件事,只是爲了好生的羞辱一下香翠。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給夜雙楠安排侍妾,就算是她身邊的香翠,她也不想。
龔一柳是一個佔有慾極強的女人,她之所以能夠容忍府裡的那些侍妾,也不過是因爲那些侍妾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另一個原因便是那些侍妾大多都是通過各種各樣的關係送進來的女子。夜雙楠不得不給了他們侍妾的席位,時而不時的去寵上一回。
而那些女人也算是識趣,就算是鬥,也不過是相互裡掐來掐去,從來都不爲威脅到龔一柳的利益。
可這香翠卻是不同,她是自己身邊人,若是當真擡舉了她,只怕她的便是有那個本事搶了自己在王爺身邊的恩寵。
再者龔一柳想着橫豎還有一個月,胎兒在肚子裡就坐穩了,自己只要養好身子,也是可以侍寢的。
第二日一大早,龔夫人便如約前來。龔一柳因爲惦記着這個事情,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如今那眼睛底下都還有兩個黑黑的眼袋。
龔夫人一見到,就摟在懷裡“心肝兒,肉啊”的叫喚了起來。龔一柳也是暗自垂淚。
她出嫁一年多了,都從來沒有見到過母親,這第一回在王府裡見到自己的母親,怎麼能讓她不激動。
香翠一心想要好
好表現,便勸解道:“王妃切莫再傷心了,奴婢聽着府裡有經驗的老嬤嬤們說,若是母親不高興了,胎兒在肚子裡也能夠感受得到的。王妃爲了小世子,也要強忍着啊。再者夫人好容易來一趟,孃兒倆總得歡歡喜喜的纔是了。不然夫人回去了尚書府,也是會擔心的。”
龔夫人連忙拍着龔一柳的肩膀道:“對,香翠說的有道理,王妃快不要傷心了。”
龔一柳一邊揉了揉通紅的眼睛,一邊任由龔夫人和香翠將自己扶着,往裡面走着,道:“母親難得來一回,女兒實在是不應該在母親面前如此傷心難過纔是。不過母親若是不來,女兒心裡也實在是難過。那件事情,女兒還想要請母親示下,究竟……”
龔一柳瞟了瞟周圍那些杵着的婢女們,臉色不悅。
香翠連忙會意的將她們都趕了下去,只留了自己一個人在龔一柳的身邊伺候着。
龔夫人拍了拍龔一柳的手,道:“你說的法子,其實也是一個法子。只是,是否穩妥。若是能夠百分之百不傷害你自己,那母親也是贊同的。只有一點,不許以身犯險。”
龔一柳點頭道:“母親請放心,女兒知道分寸的。女兒肚子裡的胎兒,可是女兒後半生的依靠呢。女兒斷然不會如此糊塗。母親只管放心便是了。”
龔夫人點了點頭,母女倆又坐着拉了些家常,香翠便上來請示道:“啓稟王妃,王爺聽說夫人來了。便說請夫人留下用午膳,並且說中午的時候會親自過來陪王妃和夫人。”
龔一柳面色一喜,道:“多多的打賞那來通報的小廝,然後去小廚房多加幾個王爺喜歡吃的小菜。記得給王爺溫上酒,然後煮王爺喜歡吃的紅豆飯……”
龔一柳一邊說着,一邊欣喜的起身,有些手足無措的味道。天知道,夜雙楠有多久沒有在柳園用過午膳了。
龔夫人瞧着龔一柳那歡喜的樣子,情不自禁的有些心酸。若是王爺經常來這裡用膳,何至於自己的女兒會欣喜如狂。可這樣的話,龔夫人卻是不敢說出口。
只輕輕拍了拍龔一柳的手,輕聲道:“傻孩子,莫不說高興壞了吧?王爺要過來用膳,你還不趕緊去換一身兒鮮亮一點兒的衣裳?”
龔一柳這纔有些扭捏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然後對着龔夫人道:“怎麼?難道母親覺得女兒這身裝扮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龔夫人微笑道:“也不是有什麼不妥,只是母親想着許久沒有給你梳頭髮了,想要親自給你梳個頭。還記得上一次給你梳頭的時候,正是你出嫁的那一天,如今想着,恍若昨日,可你卻已經也是快要做母親的人了。”
龔一柳的眼淚瞬間就在眼眶裡打轉哽咽的點了點頭,吩咐香翠在外頭守着,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打攪,便攜着龔夫人的手進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