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怡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剛剛自己被推的地方,不知爲什麼,她突然感覺有些好笑,她回自己的家竟會被人看在外面。隨即殷楚怡想起杜府的人全換了,這些人不認識她也正常。
殷楚怡耐着心思給他們解釋道:“本宮是杜家的嫡女,更是當朝的皇貴妃。這次本宮念在你們從未見過本宮,所以不責罰你們的不敬,但敢有下次,本宮定叫你們好看!”
有一人被殷楚怡的氣勢給嚇唬住了,但隨即大笑了出來,他有些鄙夷的說:“還真當我們哥幾個傻啊,如果你真的是皇貴妃,哪會一個人步行回到杜府?就依照皇貴妃的身份,至少也是身後跟着一羣宮娥伺候,坐着八擡大轎風風光光的回來。”
另一個則是打量了一下殷楚怡的穿着,更是嘲諷的說道:“現在人人都羨慕我們杜家的大小姐能得到合適的寵愛,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貌,哪比得上我們家大小姐。就算不說樣貌,你至少也穿點上好的布匹過來冒充皇貴妃,你看看你的衣衫,和街上那些尋常人家的小姐有什麼區別。”
“本宮……”殷楚怡氣的簡直說不出話來。
搞什麼,這次她這般狼狽的出宮完全是場意外好不好,她能逃出來已經實屬幸運了,還有什麼力氣去講究排面。
這兩人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一個沒好氣的說:“還不快滾,口口聲聲稱自己爲‘本宮’,怎麼,昨夜做夢還沒醒嗎?”
另一個人也開始不耐的揮着手中的棍子,厲聲說道:“就算髮瘋,也去別處發瘋,別擋了我們杜府的大門。”
殷楚怡怕自己的身子真的被這兩個人手中的棍子打到,所以有些慌亂的往後退了幾步,殷楚怡氣的牙癢癢的,沒想到皇宮難出,而更爲杜府難進啊!
殷楚怡咬着牙,惡狠狠的說道:“本宮說了,叫杜彥賢叫見本宮!只要見到杜彥賢,是真是假不就清楚了嗎!”
“嘿,你這個瘋婆子還胡鬧上癮了,杜將軍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說着,一人就拿着棍子要衝過來。
老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明擺着就是想用棍子把皇貴妃趕走的架勢。開玩笑,要是這兩人的棍子真的落到皇貴妃的身上,那他們四人的命也不用要了。
老六一個箭步衝到皇貴妃的身前,那人的棍子還未落下,就被老六單手接住。另一個人一看到有人鬧事,提着棍子就要衝過來打老六,結果被老六一個飛腳踹趴在地上久久起不了身。
老六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老六就用擒拿手卡住剛剛要打皇貴妃人的脖子。
“敢對我們的主子動手,我看你真的是活膩味了。”老六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殷楚怡知道,此時只要老六再用一點點力氣,這個人就會被他活活掐死。
殷楚怡慌忙開口道:“本宮無礙,放開他吧。”
“屬下遵命!”其實老六也不想平白無故就叫手上再添一條人命。
可老六又有些不解氣的踹了地上那人一腳,惡狠狠的說道:“還不去叫杜彥賢過來見娘娘,杜傢什麼時候請了你們這羣沒眼力的下人們了!”
似乎此刻衆人才真的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真的是後宮中受盡寵愛的皇貴妃,地上的護院忍着疼痛慌忙起身,不斷的點頭哈腰的說:“是是是,小的現在就去請杜將軍,還請娘娘先進府歇息。”
殷楚怡擡了擡手,示意叫這些人都退下去,自己這才擡腳往裡面走去。看到老六已經現身了,其餘的三名死士也都紛紛出來,正大光明的跟在殷楚怡的身後……
好歹殷楚怡已經恢復了記憶,這個自己已經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殷楚怡還是知道自己要往什麼方向走的。
殷楚怡一邊走,一邊頭也不轉的問着身邊的人:“你們是何時跟着本宮的。”
老三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比較老實的回答道:“從娘娘出宮開始,就一直跟着娘娘。”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慕言瀮就已經知道本宮回宮的事?”殷楚怡有些好奇的停下腳步,微微側頭看着身旁的老三。
“皇上了解娘娘的性子,娘娘想要做什麼,皇上自然能猜到。有時候,皇上並不是不知道娘娘私下在做些什麼,只是更多的時候皇上選擇相信娘娘。”老三淡然的說道。
殷楚怡低頭輕聲的笑了一下:“這個男人真是可怕。”
“娘娘……”老三不知道,殷楚怡所謂的可怕從何而來。
“行了,你不用說了,本宮都懂。”叫殷楚怡感到心驚的是,每次發生一個事情後,慕言瀮總是能很正確的預估出自己的做法,殷楚怡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的很瞭解自己。
只是慕言瀮忽略了一點,他確實很瞭解自己,但同樣的,殷楚怡也很明白慕言瀮的性子。
那人既然猜出自己會想盡一切辦法出宮,那就肯定能猜出自己出來是想幹嘛,只怕現在想要找到薩木託難了……
殷楚怡也沒着急,她坐在大廳內等着杜彥賢來見自己,可能因爲懷有身孕的緣故,殷楚怡感覺自己的身子異常的怕冷,即使現在捧着一杯茶水暖手,但手心從未暖和過。
好在沒叫殷楚怡等太久,杜彥賢就趕了過來。
“姐……”話還沒有完全吐出來,杜彥賢就把字的餘音活生生吞了下來,他有些詫異的看着殷楚怡,不解的問:“燕兒?你怎麼來了?”
殷楚怡先是一愣,隨之纔想到自己現在頂的是燕兒的容貌。
殷楚怡沒好氣的說:“燕兒沒來,坐在這裡的是本宮,本宮被皇上禁足,爲了混出來,這才易容成燕兒的模樣。”
聽到那熟悉的嗓音,杜彥賢才勉強相信,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自家的姐姐,杜彥賢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姐,你這麼弄成這幅模樣,皇上爲什麼禁你的足?”
“你說爲什麼!”殷楚怡白了杜彥賢一眼,她接着問道:“叫你查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雖然殷楚怡知道,有慕言瀮的刻意阻截,就憑杜彥賢現在的勢力,根本就不可能打聽到一點關於薩木託的消息,但殷楚怡還是有些不信邪,萬一杜彥賢真的查到了什麼呢。
杜彥賢看了眼站在殷楚怡身後的那幾名死士,眼看殷楚怡並不避諱這幾個人,杜彥賢也沒有多嘴叫那些人下去。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很是無辜的說:“自從那日後,我就一直派人去打聽姐你說的地方,可沒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你就沒有發現一絲異樣?”殷楚怡皺着眉說道。
“沒有。”杜彥賢十分篤定的說,隨之他有些懷疑的小聲的問道:“姐,是不是你搞錯了,薩木託不可能藏身在那種地方。”
“不可能,之前薩木託絕對在那裡藏身,不過現在……”殷楚怡話沒有說完,而是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身後的幾位死士們。
殷楚怡冷着臉問着老三:“你們說吧,薩木託是不是被慕言瀮藏起來了?”
老三也毫不避諱的說:“早在杜將軍着手調查這件事的時候,皇上就已經動手,把薩木託關押到了別處。”
“別處?你們所謂的別處,指的可是皇宮內?”殷楚怡喝了一口茶水,暖了暖身子,這纔不慌不忙的問出。
“是在皇宮不錯,但這次皇上關押薩木託的地方,娘娘即使知道具體的位置也絕對進不去。之前所有的事情,皇上都能忍讓,可這一次,皇上明顯不想叫娘娘插手這件事。”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不叫本宮插手此事?呵,那你們認爲慕言瀮做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你們認爲,留下薩木託的性命是對的?”殷楚怡冷笑着逼問道。
“皇上自有自己的思量。”老三低着頭說道。可能皇貴妃根本就不知道,皇上爲了不叫薩木託逃跑,費了多少心思。
關押薩木託的地方是水牢,皇上先廢了薩木託武功,然後才把薩木託打入水牢,說是水牢,更多就像一個地窖一般。那個地窖有十米多深,就算有輕功,四周全是光滑的鐵壁,沒有藉助力也根本上不來。
從上面垂下兩根寒鐵鑄成的鐵鏈,鐵鏈異常的堅韌,而這兩條鐵鏈把薩木託吊在空中,就像是精準測量一般,地窖中的水正好淹到薩木託脖子處。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也根本動彈不得。
就算薩木託有能力召來一切毒蟲,可在水中那些毒蟲也無法靠近薩木託。不過七日,薩木託愣是被皇上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水牢附近一直有人看管,怕的就是薩木託身邊的那些能人異士過來劫獄。
就皇貴妃根本不懂武功的人,就算到了水牢中,見到了薩木託,她也無法下到地窖中,更無法直接殺死薩木託。
殷楚怡咬着牙說:“我們回宮,本宮倒要去見識一下那個就算知道位置也絕進不去的地方!”
“皇貴妃何必忤逆皇上的意思,既然皇上想要留薩木託的性命,皇上自有辦法降服住薩木託。皇貴妃,你現在要關心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的身子。”老三有些不理解的說。
“少說那麼多廢話,帶本宮回宮!”殷楚怡咬着牙說。
“姐……你和皇上又怎麼了?”杜彥賢小心翼翼的插嘴問道。
“沒你的事,你處理好杜家的事就行了,別的事你不要管。”殷楚怡懶得去解釋這些,她撂下茶水,直接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