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怡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她知道要怎麼做了,終於想通了的殷楚怡大大方方起身,叫宮娥們給自己換件衣物。
殷楚怡有些懊惱的想,自己寢殿內也沒有筆墨,這些東西都被燕兒收到了書房裡,但寧公公已經對自己起疑,殷楚怡可不會去做那些自尋死路的事。
在剛出瀅貴人的寢宮時,殷楚怡可沒有忽略寧公公的眼,一直盯着自己的衣袖看。明明說有些乏了想歇息,但偏偏這時自己改口說要去書房內,這不是擺明了要給給傳書信嘛!
殷楚怡一臉憂愁的躺在躺椅上,要是自己晚上溜進書房,估計更是不打自招。慕言瀮派來的死士可是整天守在身子身邊的,況且今夜慕言瀮似乎也會過來……
自己想要傳出書信,只有在慕言瀮來之前全部搞定了,要不慘的只會是自己。
但寧公公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就算殷楚怡甩了寧公公,她也沒那個本事把那些死士也給甩開啊!
可書信是必須傳出去的,只怕瀅貴人根本就沒有猜到自己身邊會一直跟着死士,要是她真的傻乎乎派一人當刺客來行刺自己,那這個計劃必敗無疑。
殷楚怡閉着眼擡手叫身旁的宮娥:“你們去把寧公公叫進來,本宮有些事情要問寧公公。”
“是!”
寧公公原本就在外面候着,就是因爲殷楚怡在殿內換衣物,所以寧公公纔在外面待了一會兒而已。但是寧公公聽到宮娥說,皇貴妃找他有事詢問,寧公公心中還是一顫。
其實,寧公公是害怕殷楚怡問起五年前的事情,那可是宮中的禁忌。
寧公公畢恭畢敬的俯身問道:“娘娘叫老奴進來,可是有什麼事吩咐?”寧公公一直低着頭,彼此都看不見對方的神色。
“吩咐倒沒有,只是本宮想着寧公公常年在皇上身邊伺候着,你知道的東西肯定比本宮多才是。”殷楚怡輕笑着說道。
一聽到殷楚怡的話音,寧公公心裡更加確定,娘娘是問他五年前的事,那些事情可打死也不能說!寧公公也笑着推辭道:“娘娘客氣了,老奴雖說在皇上身旁伺候的時間長了些,但是老奴知道的東西並不多,要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
“寧公公不必這般緊張,本宮問的事情,你定然知道。”殷楚怡眼神淡淡的掃過寧公公握緊衣袖的雙手,隨之又開口說道:“現在外患當前,本宮只想問問寧公公關於邊塞的事情罷了,雖說本宮不能上戰場殺敵,但只要是本宮能幫上忙的地方,本宮定當竭盡全力。”
聽到殷楚怡的話,寧公公的身子一怔,他沒有料到皇貴妃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談國事。
但寧公公心裡還是有一些防備,這些事本就不該他這個奴才說,要是皇上真的想叫皇貴妃知道,那定會親自給皇貴妃商談此事,有些事還輪不到他們這些奴才開口。
“老奴的見識遠比不上娘娘,那些國家之事,老奴也不是很懂。雖說老奴一直在皇上身邊伺候,但有些事老奴也不知。”寧公公委婉的推脫着。
“寧公公!本宮雖說從皇上口中聽到了一些事,但你也知邊塞是什麼地方。這次前去你可知在回宮的路上,皇上受到暗算,要不是有蠱人在,只怕皇上苦心練就的那身武功會……”殷楚怡有些生氣的衝寧公公低聲的吼道。
寧公公趕快跪了下來:“娘娘恕罪,老奴是真的不知。”
“你……”殷楚怡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見殷楚怡從躺椅上起身走到寧公公的面前:“哼,你不說也罷,只要本宮查出薩木一族的弱點,還怕制服不了那個小小的邊塞!”
“娘娘,皇上既然沒有派兵支援,那定然是有了應對的方法。再說了,皇上派老奴過來,不過是老奴好好的伺候娘娘,皇上說了,再有幾日娘娘就該……”說道這裡,寧公公故意停了下來,同時還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殷楚怡。
殷楚怡蹙着眉頭,要不是寧公公提醒,自己都快忘了,馬上就該自己服藥的時日了。
“無礙,本宮只是去笒月宮查看一些書籍罷了。”殷楚怡大手一揮。
聽到殷楚怡的話,寧公公的嘴角才浮出一絲笑意,原來皇貴妃把自己叫進來不過是想去書房而已。要是放在燕兒那個大大咧咧的小丫頭身上,可能就別皇貴妃給糊弄過去了,但偏偏對於宮中的把戲,寧公公見到的要比皇貴妃想象的還要多上許多!
“也好,那老奴爲娘娘掌燈。”寧公公笑着說。
殷楚怡聽到寧公公的話,動作一僵,但是隨之就笑了出來,這個寧公公果真有意思,不愧是宮中的老人了,什麼事都瞞不住他。
“好,那就有勞寧公公了。”殷楚怡也不怕寧公公跟着,畢竟比起寧公公在自己的背後使什麼手段監視自己,殷楚怡寧願選擇對方光明正大的待在自己的面前,至少殷楚怡能察覺的到對方下一步打算做些什麼,而不是她茫無目的的猜測。
隨着寧公公來到了書房,殷楚怡一邊在書架上選着書籍,一邊背對着寧公公嘴含笑意的說:“寧公公不愧是跟在皇上身邊的人,只怕寧公公早就看出楚怡的目的,所以纔跟着楚怡過來的吧。”
嘴上這般說着,殷楚怡的手上可沒有閒着,既然目的已經敗露,殷楚怡倒也冷靜下來。
“娘娘,老奴雖說腦子比不上娘娘,但是宮中的手段見得也多了,有時主子的目的也能猜出幾分。娘娘這些日子不斷的挑釁皇后,只怕這次娘娘和瀅貴人商議是關於皇后娘娘的事吧。”寧公公是真心想見到兩位主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所以才插手管了這些閒事。
要是放在他人身上,就算她們把後宮鬧翻了天,那也是她們自己的造化,至於能不能爭到皇上的寵愛那皆是她們自己的本事,寧公公只需看,絕不會多說一句話。
後宮向來不是一個管閒事的地方……
既然話已經攤開了說,殷楚怡倒也豁出去了,不管慕言瀮會不會阻止她,自己都會這麼做!有時,真兇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希望兇手是誰。
殷楚怡轉過身,臉上虛情假意的笑容也收了起來:“寧公公,難道我不該如此嗎?五年了,我整整受了五年的折磨,可那些害我的人卻一個個活的有滋有味,難道我不該報復?”
“娘娘,老奴知道你委屈,但是現在的蘇家不能動,娘娘現在還沒有與蘇家匹敵的勢力,你現在的做法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就算沒有了現在的皇后,蘇家照樣會有庶女送進宮來,娘娘何必這般……”寧公公十分不理解皇貴妃的做法。
寧公公搞不懂,爲什麼突然間皇貴妃會變得這麼的激進,杜家現在根本就不能與蘇家對抗,皇貴妃現在可以說是自尋死路!
杜家不一定會在站在皇貴妃的身邊,畢竟杜家不可能爲了皇貴妃一人的意氣用事而毀了杜家百年的基業。
“寧公公,我……我沒時間了,我不知道自己這條命還能活多久,也許我現在不做的話,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殷楚怡閉着眼睛說。
就算師兄不說,殷楚怡心裡很明白,自己體內的毒估計已經快壓不住了,也許自己根本就等不到師父回來的那一天,自己就會香消玉焚。
其實,早在殷楚怡第一次開始恢復記憶的時候,心裡已經隱隱約約的知道了些什麼,再加上現在手中的凝雪丸已不夠撐到師父回來的那天。
之前只是在推遲服藥的時候會回想起以前記憶,可這個月似乎連着兩次都陷入沉睡,殷楚怡知道自己體內的劇毒已經失去了相互牽制的平衡,自己可能真的時日無多了。
寧公公心中一沉,皇貴妃說這話是何意?
寧公公沒有忘記之前皇上的話語,如果皇貴妃真的死了,估計誰也救不了皇上。寧公公臉上的笑都變得有些僵硬起來:“娘娘瞎說什麼,如今皇上已經把蠱人奪了回來,有蠱人在,娘娘定會安然無事。”
“寧公公你可知,我已經開始恢復記憶了,雖說現在想起的事情不多,但這絕對不是個好現象。可能我根本就不用等師父回來,可能就連凝雪丸也救不了我的命。”殷楚怡苦笑着說。
如今殷楚怡早已不知道自己體內有多少種毒藥,凝雪丸是解百毒,可師父叫自己服下凝雪丸的本意是調節自己身體的劇毒,現在自己的記憶開始慢慢的恢復,也就是說,凝雪丸已經無法壓制自己體內的劇毒了……
凝雪丸無用的話,要蠱人的心頭血又有何用?
殷楚怡帶着一絲懇求的看着寧公公:“寧公公,楚怡的身子,楚怡自己清楚,凝雪丸根本就幫不了我多久,難不成直到我死,也見不到害了我的仇人得到報應?寧公公,楚怡求求你,幫楚怡這一次,僅此一次好嗎?”
“娘娘……”寧公公有一絲動搖,蘇家那邊可不好惹,一個處理不慎,不僅杜家有麻煩,甚至就連皇上也要頭疼許久。
“寧公公,楚怡保證,楚怡想除掉的只有現在坐在鳳位上的皇后。當年設計楚怡服下毒藥的只是那個女人罷了,這個仇楚怡不會加在別人的身上,以後就算蘇家再派一個庶女過來,楚怡也定會謹記自己的身份,不會在忤逆皇后,這樣可好?”眼看着天色不早了,馬上慕言瀮就要來了,要是不快點把這件事處理了,只怕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殷楚怡這幾日所做的一切,成敗就看寧公公的決定了,殷楚怡一臉哀求的看着寧公公,只希望對方能幫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