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朱青青原本安安靜靜的校友羣裡,忽然有人跳了出來,問羣裡認識朱青青的人,有沒有人接到警方的詢問電話,調查朱青青一人殺害的案子。
這一問,頓時就激起了羣內人的八卦之心,立刻就有人冒出來表示,自己雖然沒有接到這方面的電話,但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朱青青是誰,爲什麼會被人殺害?
很快,這個羣就變得熱鬧起來,有認識朱青青的人出來表示驚訝和惋惜,有不認識朱青青的單純好奇打聽,也有發揮想象,進行大膽猜測的。
這中間,曹勁跳出來了一下,發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卻並沒有做任何評論,也沒有和別人搭茬兒討論這件事,隨後便消失了,沒有再出來說過話。
而另外一個也在羣裡的蔣金陽,平時也不怎麼出來講話,這一次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因爲朱青青的死訊而激起的水花並沒有持續多久,從最初的驚訝,詫異,到後面的八卦、好奇,這些人的關注點很快就從朱青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有着什麼樣的近況,轉移到了一些類似的社會熱點話題上,話題越聊越偏,越聊越偏,沒過多久,羣裡就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之後一切都好像沒有任何變化,平靜而又周而復始。
之後又過一天,羣裡又有兩個人冒出來表示,自己也接到了調查朱青青案件的電話,於是引起了第二輪的討論熱情。
接下來的幾天裡,每天都有朱青青以前的同學或者同專業上下屆的認識人出來說自己接到了調查電話,羣裡開始有人調侃,看看這個羣裡最後有沒有人沒有被打電話瞭解過情況。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傍晚時分,太陽的餘暉依舊熱烈烘烤着整片大地的時候,W市某高速收費站,一輛車窗上貼着臨時牌照的小型轎車被攔了下來,緩緩停在了路邊,在交警的示意下熄了火。
等在那裡的寧書藝和霍巖迎了上去,敲了敲駕駛位的車窗,示意裡面的人下車。
車窗降下來,坐在裡面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印花T恤,這會兒被汗打溼了,衣襟貼在身上,看起來就是一副黏膩不清爽的感覺。
車子的後排座位上放着一個旅行箱和一個鼓鼓囊囊的雙肩揹包。
“你們好!”男青年擠出一臉老練而職業的笑容,“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因爲我是臨時牌照?我這個臨牌應該是可以上高速的吧?”
“蔣先生,這是準備去哪裡啊?”寧書藝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眼睛看了看後排的行李,開口問。
與此同時,霍巖也迅速拉開車門,一手把那男青年按在座椅上,讓他沒有做任何動作的餘地,另一隻手解開對方的安全帶,然後就好像拎一隻大貓似的,把那個男青年從車內座位上扯了出來。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男青年大驚失色,臉色慘白,下意識想要掙扎,意識到霍巖如鐵鉗般的雙手根本不是他能夠輕易掙脫的,便迅速放棄了這個念頭,“用臨牌上高速這麼大罪過麼?!你們弄疼我了!”
“蔣金陽,不用轉移話題,避重就輕。”寧書藝對他搖搖頭,“說起疼,被你殺害的朱青青死前應該更疼吧?”
被點出了全名的蔣金陽抖了一下,心虛地看向寧書藝,眼睛在眼眶裡四處亂瞟,似乎正在拼命的想要找一個合理的說辭。
等了這些天,終於把他給激出來了,寧書藝可不想再跟他在這裡打嘴仗浪費時間。
“蔣金陽,在你購置車輛、冒着被扣掉全部工資收入的風險也要就地辭職,以及退租前清理房子裡面的一些個人以及非個人的物品時,我們就都已經盯上你了。
沾着紅油漆的手套、雨衣,我們也都已經從你租住那套房子樓下的垃圾桶裡面找到了,一起找到的還有帶有你指紋等個人信息的生活物品。
我勸你放棄僥倖心理,不要再做任何無謂的狡辯或者抵抗,否則只會對你自己更加不利。”
蔣金陽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很快就選擇了放棄掙扎。
或許是因爲從寧書藝的話裡意識到自己的作案證據已經被警方掌握,又或許是掙扎那幾下之後,胳膊都快被霍巖掰斷了,不得不選擇順從。
很快,人就被帶回了公安局,安排在了審訊室中。
蔣金陽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忙着思索要怎麼說才能最大限度壓縮自己的罪過。
只可惜寧書藝和霍巖他們並沒有打算給他這個狡辯的機會,一到審訊室,就把手裡面的證據一件一件都擺在了蔣金陽的面前。
沾着紅油漆的手套上面還提取到了朱青青的少量血跡,手套和雨衣上面的紅油漆和案發現場朱青青身上覆蓋着的成分也完全相符。
甚至從蔣金陽分散丟棄出去的垃圾裡面,還找到了一盒沒用完的“保護措施”,離譜的是,那盒子表面也不小心沾到了少量的油漆,但是還是被蔣金陽帶回了家,一直到這一次倉惶處理個人物品打算跑路的時候才扔掉。
至於他這麼做到底是出於謹慎考慮,還是想留着以後有需要的時候能用就別浪費,那就不好說了。
當然,這也與本案無關,寧書藝他們也不想知道答案。
“你們從什麼時候盯上我的?”蔣金陽思來想去都找不到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被警方察覺的,爲什麼會如此精準且迅速的收集到了自己悄悄丟棄出去的證據,並且還把自己攔截在了出城的最後一關。
寧書藝笑了笑:“從你走遍W市各個4S店,就要買一輛儘快能夠提到手的現車那會兒開始吧。”
蔣金陽一驚,沒想到自己纔剛剛動了要跑的念頭,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哦不,這麼說不太準確,我應該說,你覺得你是怎麼會想把那些原本藏在自己家裡的證據緊急丟棄處理掉的?”寧書藝換了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