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畢潤林,因爲他是一個IT男?”寧書藝確認孫嫚的說法。
孫嫚擺擺手:“這只是其中一方面,咱們不能否認,我房東他在這方面來講,確實也屬於專業對口,是不是?
主要是我之前遇到過一件事。
有一天晚上,我在衛生間裡面沖澡的時候,聽見有敲門聲。
而且那敲門聲還挺近,一聽就不是外面有人敲大門,也不是有人去我那屋敲門。
能讓我在廁所裡都聽得一清二楚,那肯定是敲童楚君的門。
我尋思這都大晚上的了,這房子裡就只有我們三個人,房東一個大老爺們兒,沒事兒跑去敲人家女房客的房門幹什麼?
所以我就把花灑開小了一點,尋思聽聽外面什麼情況。
結果這破房子隔音還挺好,我支着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就斷斷續續聽到我們房東說什麼‘修手機’‘修電腦’之類的話。
等我趕緊擦擦頭髮換了衣服從浴室出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童楚君屋門口了,我也沒聽到童楚君是怎麼答覆他的。
後來的一段時間裡,只要童楚君回來,房東就縮在他那個破簾子後面,也不出來。
我就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他試圖拿什麼修手機修電腦那些把戲,去搭訕童楚君,結果童楚君根本不搭理他,所以他就惱羞成怒,之後就開始弄一些裝神弄鬼的事情出來,故意嚇唬人唄!”
“那後來你又找到什麼這方面的證據了麼?”寧書藝問。
“沒有!”孫嫚有些扼腕,“不瞞你們說,到後來,他也提出來過要給我看看電腦,看看手機什麼的,我也給他拒絕了。
之後我的手機有一段時間也出現了那樣的情況,”孫嫚說,“看着看着東西,本來還好好的,然後突然咔嚓就彈出來一個圖片,給我也嚇一哆嗦,跟童楚君的情況一模一樣。
你說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都是住在這裡的女孩兒,前前後後就都遇到了這種事!還都是在拒絕了讓房東幫我們修電腦修手機之後!”
“你現在手機還會有這種情況麼?”寧書藝問。
“沒了,我手機出問題之後,有一天剛一進門,正好手機跳出來一個圖片,給我嚇一跳,叫了一聲。
房東立刻就過來,問我怎麼了,是不是手機有什麼問題,用不用他幫我看一看,我哪敢讓他幫我看看!
所以我當着他的面,就把我那部舊手機給砸了!”
“砸了?!”寧書藝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展開,嚇了一跳,身後的霍巖也聽得一愣。
“對啊!我就要用我的行動,讓房東知道,他這一招是嚇不到我的。”孫嫚對於自己的做法似乎還是頗有些得意的,點點頭,“之後我就又買了一部新手機。
我就是讓他知道,我沒有那麼好嚇唬!我不吃他那一套!
從那之後,我就真的再也沒有遇到過這一類的事情了!
你們是當警察的,你們來說,這事兒是不是太巧了一點?”
“那你爲什麼不選擇搬走呢?”寧書藝瞥了一眼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機,那手機看起來還比較新,看型號來講,買下來也得四五千塊的樣子,“既然你覺得房東的嫌疑這麼大,那麼搬走不是最一勞永逸的辦法麼?
砸了舊手機,換了新手機,不光多了一筆開銷,也沒有辦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帳不是這麼算的呀!”孫嫚一臉無奈,“你能這麼說,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不需要在外面自己租房子過的人,所以你都不明白。買手機這筆錢就是一次性的開銷,花完之後一時半會兒就不用再花這個錢了。
但是租房子就不一樣了!那不是一咬牙一跺腳,付一筆錢出去就可以的。
我在外面租房子,找這種合租的房間,一般都讓我押一付半年。
別處的房子都比這裡貴很多,就算我這一回一咬牙一跺腳,繼續留着我那個有問題的舊手機,拿這筆錢交了房租。
那我下一個半年呢?
到時候怎麼辦?難道還能搬回來麼?
到時候就算我再想搬個便宜一點的房子,恐怕都沒有比這裡更符合我經濟承受能力的選擇了。
所以我這算是給彼此一個機會,如果換了手機,他明白我什麼意思了,看我連手機都能咋,態度比較強硬堅決,之後別招惹我,那我就壯着膽子繼續住在這裡唄!
我只能在自己的實際情況下,選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解決方案。”
“那舊手機爲什麼要砸了?”
“因爲我看到過相關的那種新聞啊!好多呢!
都是什麼舊手機被回收之後,本來都已經清理掉的個人信息,他們還能通過技術手段又給恢復出來!
那我哪知道那些人把手機收回去都做了些什麼!我也不知道買走我舊手機的人是個什麼人!
所以我想過了,本來我那手機就出了問題,而且當時已經用了很久,賣也賣不上什麼好價錢,倒不如干脆砸了,能威懾一下房東,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個人信息會落到不知道什麼人的手裡面。”
“你的防範意識確實很強。”寧書藝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這樣感嘆一句。
“那當然,我不是跟你們說過麼,作爲一個獨居的女孩兒,我必須有很強的防範意識,這是屬於生存技能的一種了!”
正說着,霍巖聽見房子外面的樓梯間裡似乎有腳步聲,他轉過身,換了一個角度,試圖聽得更清楚一點。
這一動,他的鞋子不小心踢到了牆邊的一個紙箱。
確切來說,應該叫“一摞紙箱”。
那樣一摞紙箱本就堆放得並不穩當,被他的鞋子磕了一下,堆在上面的那一個便側翻掉在地上,裡面的東西都被摔了出來,發出不小的聲響,把三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霍巖連忙蹲下身,把那散落了一地的洗髮水重新撿起來裝回紙箱裡。
寧書藝看着從紙箱裡掉出三四瓶一模一樣的洗髮水,有些驚訝,再看看周圍,她發現這屋子裡面,窗臺上,牀頭櫃下面,還有很多一模一樣的洗手液,一模一樣的浴液。
“你囤了這麼多這些日用產品啊!”過去幫霍巖把紙箱擺好,她隨口問孫嫚,“搞點副業?”
“你們放那兒就行,不用幫我擺那麼仔細!”孫嫚連忙過去攔他們,“沒有什麼副業,我就是那種特別專一的人,只喜歡用同一個品牌,同一個香型的同一款洗髮水或者浴液。
除非這一款停產,否則我就會一直用同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