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別急着掛電話!”寧書藝連忙叫住她,“您有沒有她什麼關係比較好的朋友或者同學的聯繫方式?
如果有的話,不用耽誤您的時間,您把號碼給我,我來打就好!”
“這個……我沒有啊!”童楚君母親有些爲難地說,“你是不知道,現在的年輕小孩兒啊,哪有願意和自己爸媽交心的,什麼事兒也不會願意告訴我們!
所以我怎麼可能會有她朋友的聯繫方式呢!
我實在是有事,忙得很!有什麼事就回頭再說吧好不好?
你們不是還沒問過她爸爸麼!你們再問問他!如果他也沒有辦法,你們再給我打電話!
這孩子生下來也不是媽媽一個人的,你們不能什麼事兒都覺得應該應分就是孩子的媽媽操這份心挨這份累對吧!
好了,先不說了,回頭要是聯繫到了童楚君,你們也跟她說一聲,讓她給我來個電話,別讓她媽媽這麼大歲數了還得給她操心!”
“我們這邊可能需要您過來配合我們進行DNA採樣,您方便過來一趟麼?”寧書藝見她沒辦法提供其他線索,只好開口問。
“哎呀,我走不開啊!”童楚君母親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女兒,哦,後來生的女兒,今年就要幼升小了,這會兒正是擇校最關鍵的時候,焦頭爛額的,實在是脫不開身,不好意思啊!你再去跟童楚君她爸說說吧。”
說罷不等寧書藝再開口,那邊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寧書藝有些無奈地又回到座位上。
“怎麼了?不順利?”霍巖看她表情不對,開口問。
寧書藝嘆一口氣:“不好說順利不順利。首先她母親沒有能夠聯絡到她本人,並且對她的近況,對她有哪些來往比較多的親友也是一無所知。其次她母親說孩子的事不是當媽的一個人的責任,讓我等童楚君父親的消息。
所以我不知道這算順利還是不順利。
在童楚君母親這裡算是碰了個壁,但是在看到她的戶籍被父母獨自留在原籍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大概猜到會有這種碰壁的可能性了。
畢竟對錯不論,像洪新麗父母那樣因爲其他原因才把女兒真正的戶籍丟在老家,實際上人是一直跟在女兒屁股後面幫她收拾爛攤子的情況纔是個例。
我有預感,童楚君的父親那邊,大概率也是一樣的結果。
所以從這方面來講,不順利。
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講,這倒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加大了童楚君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的可能性。
這麼來看,眼下這樣的一個結果也不能算作不順利。”
霍巖苦笑,緩緩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
果不其然,一切都和寧書藝的推測差不多,沒過多久,童楚君的父親打了電話過來,說出來的話和他的前妻如出一轍,表示自己聯繫不上女兒,因爲工作忙,女兒畢竟大了,和爸爸多少有點隔閡,跟媽媽更親近,所以幫不到他們更多,叫寧書藝有什麼和童楚君有關的事情就聯繫自己的前妻。
寧書藝詢問他最後一次和女兒取得聯繫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童楚君的父親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一會兒說春節前女兒還給自己打電話拜年來着,一會兒又說可能記錯了,那是去年的事。
寧書藝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徵求了對方的意見,添加了微信好友,又同樣給童楚君母親打電話,也添加了這位女士。
之後,她直接建了一個羣,把童楚君的父母都拉到了羣裡面。
這個舉動很顯然是童楚君的父母誰也沒有預料到的。
“寧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有事就說事,而且能提供的我都已經提供過了,拉這麼個羣沒有必要吧?
我現在都已經又成家了,你弄這麼個羣,不清不楚的,你這不是影響我的家庭生活麼!”童楚君父親看到之後,最先在羣裡開口說道。寧書藝還沒等開口,童楚君母親就已經率先不高興了,直接在羣裡懟了回去:“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你倒還真是有點沒變!還是那麼自以爲是!
人家寧警官拉這個羣,除了爲了你閨女的事情之外,還能因爲什麼?!
難不成人家還是牽線搭橋來的?
其實你真不用擔心這些,你老婆但凡長眼睛長腦子了就應該覺得跟你在一起挺有安全感的,不會有哪個人那麼想不開,去挖她的牆角。”
“你看你這個人!”童楚君父親一看這話,也不高興了,“你這輩子最多餘就是長了一張嘴!人模人樣就是不說人話!
光是想着跟你在一個羣裡,我都覺得晦氣!”
“那就晦氣死你吧,讓你倒黴一年!有能耐你自己退羣!”
寧書藝嘆了一口氣,趕忙開口在羣裡勸架:“二位,請你們都冷靜一下。
我之前分別跟二位聯繫過命都做過了自我介紹,二位也都是社會經驗很豐富的成年人了,應該都很清楚,我作爲一名刑警,聯繫二位,想要確認你們女兒童楚君的行蹤和安危,這意味着什麼。
二位都是童楚君的至親,相信同時也是這個世界上最關心她的人。
這樣的一個節骨眼兒上,實在是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鬥氣上。”
羣裡的兩個人頓時就停下了“脣槍舌劍”,童楚君父親很快回復了一句:“不好意思,失態了。”
“現在二位都沒有辦法聯絡到童楚君,也提供不出來可能聯繫得到她的其他人。
這裡有一張模擬畫像,請二位幫忙辨認一下,看看和你們的女兒像不像。”
說完,寧書藝把模擬畫像發在了羣裡。
本以爲兩個人要麼覺得像,要麼覺得不像,總會有個答案,沒想到這對前夫妻在這個時候倒是忽然默契起來,兩個人的反應都很含糊,似乎吃不準這到底像不像自己的女兒。
“你們二位都很久沒有見過她了麼?”寧書藝問。
原本這兩個人在電話裡的時候,母親說女兒和爸爸更親近,父親說女兒和媽媽更要好,可是這會兒到了羣裡面,兩個人面對面了,卻不約而同地改了口,雖然言辭模糊,卻都在試圖否認自己和女兒疏於聯絡,支支吾吾想要證明自己比對方給予了孩子更多的關注。
寧書藝也不插嘴,就在羣裡看着兩個人在這件事上拼命想要勝過對方。
等兩個人都說得差不多了,她才又把叫兩個人過來進行DNA採樣的事情在羣裡說了一遍。
這一次,兩個人半天沒有打出半個字來。
過了一會兒,童楚君母親最先改口,爽快同意。
緊接着童楚君父親便也發出了同意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