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弄的?”趙大寶睜大了眼睛,這畫面對於他來說,造成多大程度的驚嚇自然是不會,但是精神上的震驚還是很明顯的,“把一個女人的臉搞成這樣,應該是帶着很大的仇恨吧?”
霍巖搖搖頭:“經過法醫的確認,這些傷痕都是抓傷,主要集中在死者的面部下半部,以及頸前側,他們在死者自己的指甲縫隙中找到了殘留的皮肉纖維,還有血跡,經過初步比對,血型相符,應該就是死者本人的。”
“所以……這是自殘?!”羅威有些驚訝,“自己把自己給抓成這樣?!
這就有點離譜了,以前我還沒見過對自己下手這麼狠的人呢!
一般來說,不想活的直接就自殺了,還有求生欲的對自己下手做不到這麼狠。”
“除非,她當時承受了非常大的痛苦折磨,死又死不了……”寧書藝表情有些嚴肅,眉頭微微皺着,陷入沉思之中。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問霍巖:“你剛纔說,死者的腰部還有兩個腳踝處有皮膚破損,有一定程度的淤青?
那手腕呢?手腕上有沒有類似的情況?”
“沒有,這個法醫那邊已經確認過了,答案非常確定。”霍巖搖搖頭,回答得非常果斷。
“怎麼了?這有什麼疑問麼?”羅威有些不解,“她能把自己的臉和脖子抓成這副樣子,擺明了是手沒有被束縛起來吧?”
“你說得沒錯。”寧書藝點點頭,“所以我剛纔在想,這種自殘的舉動,要麼是在一種極度痛苦,沒有任何紓解的方式的情況下,要麼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死者是在受到了外力逼迫的情況下做出的這種不得已的舉動。
但是如果是受到外力逼迫,從她面部和頸部的傷口就能推測出整個過程必然是非常痛苦的,死者如果掙扎反抗,勢必會留下痕跡。
手腕上沒有這種淤青或者其他外傷,被外力逼迫的可能性雖然不能完全排除,至少可以算是減少了大半吧。”
趙大寶他們對寧書藝的分析還是比較認同的,沒有什麼異議。
“現在對咱們來說,死者的身份確認還是一個難題吧?”齊天華胃口索然地放下手裡的包子,拿起那張照片又看了看,“這個面部的破壞程度還是比較嚴重的,很難直接通過這個效果來確認身份啊。”
“死者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夏天的裙子。”羅威也撓了撓頭,“總不太可能是那會兒就死了的吧?”
“不可能。”霍巖搖搖頭,“法醫那邊昨天半夜裡對這件事也有專門討論過。
因爲屍體一旦被凍住,這就相當於是起到了‘保鮮’的作用,他們一致認爲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來看,至少在被凍住之前,死亡時間並沒有特別長。
如果死者真的是在夏天的時候就死了,棄屍在案發現場那樣一個偏僻的野湖裡面,到現在才被發現,是絕不可能這副模樣的,早就已經白骨化了。
所以假設這名死者真的是在夏天的時候死,那麼也一定是在死後很短時間內屍體就被進行了冷凍保存,之後才又在合適的時間被轉移到了案發現場的野湖裡面。
除了這種可能性之外,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死者是在初冬時分死亡的,當時湖面剛剛開始結冰,還沒有被完全凍住,冰層不厚,或者尚未全部覆蓋住湖面。死者在這樣的時候被棄屍在湖中,身上應該有被捆綁重物用來將屍體墜入湖底。
但是後來因爲某種原因,導致重物從死者的身上鬆脫,屍體開始上浮,但是那個時候湖面上已經結成了一層冰面,沒有辦法浮出水面,只能被隔在冰層下面,直到冰層越來越厚,徹底把屍體凍在了裡面。”
“那這就只能從失蹤人口下手了!”趙大寶站起身來,“霍巖方纔不是說了麼,要麼是夏天的時候把人弄死之後冷藏起來,到了冬天再丟棄,要麼是初冬那會兒才殺人拋屍。
那就以這兩個時間點作爲依據,咱們廣撒網,看看W市本地或者鄰市,尤其是距離案發現場比較近的鄰市轄區,有沒有什麼性別年齡都符合的人口失蹤報案!”
一組人說幹就幹,立刻就各司其職地忙碌起來。
這名死者相貌被毀了大半,沒有任何的隨身物品,更沒有任何能夠證明其身份的證件或者物品,屍體上面沒有明顯的胎記,沒有文身之類的方便辨認的特徵,只有膝蓋處有一處不明顯的疤痕,但問題是,膝蓋附近有疤痕的人數不勝數,這並不是什麼能夠用來鎖定身份的特徵。
唯一能夠用來確定搜尋範圍的就只有一個骨齡結果,以及法醫推測出來的可能的死亡時間。
但是憑藉着這麼一點點並不具體也不確切的信息,想要把人給找出來,談何容易。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寧書藝他們都深刻的感受到,這個案子儘管並沒有特別生死時速的壓迫感,但是這種毫無頭緒,連死者到底是什麼人都沒有辦法確定的混沌感同樣讓人感到焦灼。
與死者骨齡估算的年紀相符合,性別也一致的失蹤者毫無頭緒,根本沒有辦法鎖定目標,接連幾天,幾個人別說是W市本地,就連周邊的幾個兄弟縣市也都聯繫過了,都沒有任何收穫,所有人都感到頭疼不已。
董隊安排了專家來對這名死者的面部進行一個模擬復原,在嚴謹的處理後,得出了一個模擬復原畫像。
既然從失蹤人口的報案記錄裡面找不到這個人,他們就只能夠尋求媒體的幫助,用這一張面部復原畫像來面向全社會徵集線索。
在線索徵集的推送發出去之後,之後的幾天裡,隊裡面接到了很多打進來的電話,大部分都是提供線索的,也不乏有人線索都沒有提供,先詢問這個線索徵集有沒有獎金,聽說沒有獎金之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一下子涌進來大量的線索,寧書藝他們的工作量暴增,一組人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是端着泡麪確認線索真僞。
就這樣折騰了好幾天,幾乎所有的線索到最後都是死衚衕,並沒有任何實質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