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想談了就提分手唄!洪新麗爲什麼要這麼對谷琛?”男同學有些不解。
一旁的女同學倒是聽得明明白白的,翻了個白眼兒:“天吶,我以前只是覺得她心眼兒好像挺多,還挺裝的,所以不太願意跟她打交道,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壞!
她估計本來是可以剛一上大學就跟谷琛提分手的,但是怕萬一自己剛上大學,一提分手,谷琛萬一怒了,把她作弊的事情咬出來,會有影響,所以才穩着他,拖着他。
等到了下半學期,谷琛該衝刺高考了,萬一真讓他發揮好了,考到和自己一個城市去,到時候再甩也很麻煩,乾脆藉着自己大一,谷琛高四,自己精力更充沛時間更多,更不受影響,開始精神上折磨人家。
谷琛受影響,高考發揮失常了,這不正好就如了她的願了。”
“這個谷琛,現在人在哪裡?”霍巖問。
旅店老闆拿出手機來翻了翻,從微信通訊錄裡好不容易找到了對方的賬號,點開朋友圈給他們看。
谷琛最近的一條朋友圈是大概半年前發的,定位是外省某地婦產醫院,照片上面是一個新生兒粉嫩嫩、皺巴巴的小腳丫。
“喏!三十六七歲了,別人孩子都上初中了,他這才解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旅店老闆嘆了一口氣,十分惋惜,“他真的是被洪新麗給坑慘了,不光走了下坡路,中間很多年連戀愛都不談,覺得誰看上他估計都是和洪新麗一樣,最後利用完他就會回頭再刺他一刀。”
寧書藝看了看霍巖,兩個人沒有過多的表示。
“所以洪新麗跟你們同窗期間,是從來都不會提起自己初中時候的事情麼?在你們學校裡面,也沒有任何一個她的初中同學?”寧書藝問。
男同學聳聳肩,表示自己對此全然不瞭解。
旅店老闆也搖搖頭:“沒有吧。聽說她初中是在外地的一個挺偏僻的地方讀的,學籍也不在我們這邊,剛開始就是借讀,後來才把戶口的事情怎麼解決了之後,正常能在本地考試的。
確實是沒聽說過她高中以前的事情,就連後來谷琛跟她關係都算是非同尋常了,對這些也是一無所知。” ✿ TTKдN✿ ¢ ○
“我之前遇到過一次,有個人把她給認錯了。”女同學想了想,回憶起當年的一件事,“有一次是大間操結束的時候,高一還是高二來着,有個人老遠擠過來,拉住洪新麗叫了她另外一個名字,姓和名都不一樣的那種。
我記不住是什麼了,反正當時洪新麗挺不高興的,說對方認錯人了,然後甩開那人就走了。
我那會兒就覺得,認錯人就認錯人唄,這也不算是什麼特別冒犯的事兒,怎麼就會那麼不高興呢,生老大的氣,急急忙忙就走了,反應挺誇張的,所以對這事兒就有些印象。”
“那個認錯了的人叫她什麼?是陳美子麼?”寧書藝問。
女同學本來對這件事的印象雖然還在,但是已經不那麼清晰了,這會兒聽寧書藝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一亮:“對對對!是陳美子!
你要是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這麼一說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我當時還在想,這什麼人起的名字,美子美子的,跟日本人似的!”
“當初認錯了洪新麗的那個學生,你認識麼?”寧書藝一聽還真是,甭管對方的記憶會不會有一定程度的錯誤,先問問再說。
女同學想了想,搖搖頭:“我記得對方是幾班的,但是不認識,原本還隱約記得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冷不防一下子也想不起來。”
“那能不能拜託你幫我們回憶一下,如果能聯繫上這個人,那就最好不過了,聯繫不上也沒關係,我們會想辦法。”“行,我再幫你們打聽打聽。”那位女同學雖然覺得有點爲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同三個人道別之後,寧書藝和霍巖離開了那個旅店,兩個人坐在車上,很默契的沒有着急離開。
“你怎麼看?”寧書藝問霍巖。
霍巖哼了一聲:“洪新麗在利用別人,尤其是利用異性這方面,看來是老手了。
陳大剛兩口子對咱們隱瞞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洪新麗和那個叫谷琛的人之間那點事,也肯定不是他們真正存心想要隱瞞的事情。”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寧書藝表情有些嚴肅,“都說‘食髓知味’,洪新麗到了大學的時候,對湯述之的利用和留一手,很顯然是過去的經驗和實踐基礎上得到的‘提高’。
你說得對,陳大剛夫婦如果有心隱瞞的是洪新麗和谷琛的這一段,他們不會那麼極力隱瞞洪新麗假戶口的這個事實。
按照這三個洪新麗高中同學的說法,洪新麗在高中階段根本沒有過用功學習的時候,學習成績也很不好。
這不太符合一個吵着鬧着想要回去讀高中的人該有的做派。
所以很有可能,初中這個被他們一家三口諱莫如深的階段,纔是真正藏着什麼大事件。”
“如果那個叫谷琛的人沒有在半年前結婚生子,我或許也會懷疑他。”霍巖想到那張小嬰兒腳丫的照片,停頓了一下,“一個害怕再次受到傷害,拒絕接受新的開始的人,如果能夠鼓起勇氣選擇接受,一定不會捨得爲了任何其他的事情就把這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安全感毀掉。”
寧書藝看了看他,想了想,輕輕嘆了一口氣,才又繼續開口說:“憤怒和憎恨這兩種情緒經常被人混淆,覺得是差不多的情緒。
但事實上憤怒是溫度飆升,憎恨卻是在已經又重新降溫之後。
憤怒之下,作案手段往往粗魯又凌亂,因爲腦袋發熱,血液上涌,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憎恨不一樣,憎恨是情緒已經平復之後,大腦徹底冷靜下來,依然覺得只有對方死才能釋然。
湯述之也好,曹有虞也罷,對洪新麗的情緒還停留在憤怒的層面上。
咱們要找的就是這種積澱了許多年的’舊賬’,一個不僅有舊賬,並且還能夠了解洪新麗生活作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