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死城 雞鳴 5
許強趕到醫院發現張雪正拿着一把刀子頂着一名女醫生的喉嚨,周圍的警察都緊張極了,他們誰也不想攤上這個責任,於是許強便來了。
“強哥。”一名警察認識許強,跑過來說:“這是兇手的母親,醫生拿來了她兒子的死亡證明,她顯得很激動,掏出把刀子就頂在了醫生的喉嚨上。”
“她有什麼要求嗎?”許強問。
“她要見警察局的大頭兒,還說她兒子不可能殺人。”那個警察說。
許強思量了一下,說:“給我看看現場的照片。”那個警察找旁邊的警察拿出一沓照片,說:“給你。”
許強翻看着照片,不停的咧嘴,這些年他看過各式各樣的兇殺現場,但是這樣殘忍血腥的現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感到牙根兒發涼。看了一遍後說:“拿走吧,這裡交給我。”許強並不情願接這種差事兒,幹好了不會有回報,搞砸了所有的責任都要自己擔,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接下了,天生就有一顆當英雄的心吧。
“我是重案組組長許強,你有什麼條件和我說就好了,不過我希望你先冷靜下來。”許強從人堆裡跨出一步,對着張雪說。
“你說話算嗎?”張雪激動的質問着。
“算,當然算。”許強大聲的迴應她。
“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我就放了這醫生。”張雪的大腦已經停止運轉了。
“你兒子已經死了,你得接受事實,我向你保證,你現在放開那位醫生,我們警方不會追究你的責任。”許強語重心長的說。
“他媽的你兒子才死了!我兒子沒死,你還我兒子。”現在和張雪說理是沒有用的了。
“你醒醒吧,那個醫生手裡拿的是你兒子的死亡證明,他叫文天佑,今天上午自殺了。”
張雪沉默了一會兒,拿出了手機。周圍的警察都不知所措的看着她,許強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然後警察們聽到:“你晚上不用來上課了。”然後張雪便掛斷了電話。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知所云,只是呆呆的看着她。轉眼間,張雪松開了那個醫生,所有警察都朝醫生跑了過去,當他們回過頭來,張雪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她自殺了。
許強坐在地上,不停的深呼吸,他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不是自己的錯,自己已經盡力了,她的死和自己無關,不要自責,不要自責。可是越是這樣,他的內疚感愈發的強烈。不一會兒的功夫保潔們就把現場打掃的乾乾淨淨,醫生也宣佈了張雪因爲流血過多而死亡,許強拿來了張雪的手機,想看看她臨死前的電話是打給誰的,剛要去翻手機,美惠打來了電話,告訴他晚上不回去了,許強並沒有心情搭理她,匆匆的就結束了通話。當他翻開張雪的手機,看到呼出電話的備註上寫着三個字“王美慧”。許強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喊了一句:“我多說一句話她就不會死!”
正如許強所說了,他再多說一句話,一句關心的話,張雪就不會死,可是他沒有說。張雪的最後一通電話打給了美惠,這說明她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認識的人了,而僅僅是一面之緣的美惠卻成了她臨死前的“至親”。如果許強當時問一句“你這電話是打給誰的?”或者隨便說一句“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張雪都會放下手中的刀,繼續生活下去,可是在場的有幾十人,沒有一個人關心她,沒有一個人在乎她,僅僅是一句話,比舉手之勞容易多了,但是沒有人!在心理學界,有人做過調查,對於將要自殺的人,往往一句關心的話就可以挽救他的生命,看來這個調查是可信的。
“爸,我回來啦。”美惠並沒有被許強的冷淡而影響自己的心情,或者說她不願讓父親看出自己的悲傷。
“啊,你怎麼今天過來了。”王力平有些驚訝,自從他的生病以後便把自己的生意全權交給了自己的弟弟來做。
美惠笑了笑說:“我現在可是世界第一大閒人啦,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和許強鬧彆扭了吧。”美惠那點小心情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的。
“沒有,纔沒有呢。”美惠越說越委屈:“就是他最近對我特冷淡,我知道他工作忙,可是,我就是覺得不舒服啊。是我無理取鬧了。”
“好啦,好啦,夫妻之間啊,就不能靠猜來過日子,你有什麼就去說什麼,不過是跟許強說而不是跟我說。”王力平一把將美惠摟在懷裡說。
“嗯。”美惠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着說:“今天我們包餃子吃。”
“好,好,好。”王力平站起身來和美惠一同走進廚房。
白陽迷迷糊糊的按了按腦袋,看了看錶已經下午四點了,他急忙起身趕往重案組,四點還要開個會,是關於人員調配的,高元死了,副組長的位置還空着,不過似乎沒人願意去這個位子上,即使副組長的工資要比普通警員多出幾百塊錢,因爲已經連續死兩個副組長了,似乎這個位子很晦氣。
白陽趕到重案組已經四點半了,大家都安靜的坐在會議室,聽許強說着,只有白陽一個人遲到了,他不好意思的找了個座位。許強說了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白陽心裡一顫,自己一覺醒來竟然死了五個人。毫無疑問的是小劉坐上了副組長的位子,金三滬被調到小劉的接線員的位置上,自己毫無變化,看來熬夜是必不可少的了。並且新來了一個警員叫魏鑫,看來又是一個家裡很富裕的警員,名字只比金三滬遜色了一點,誰知道趙建國又收了多少錢呢!
散會後,金三滬似乎對自己的調動不太滿意,因爲接線員的活很累,並且這個位子上就只有他一個人,責任更加明確了,他自由活動的時間被壓縮了,想要私下調查連續殺人案變的困難了。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他也說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