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柔拉，咯伊斯，”肖莫迪突然地報出了倆個名字來，“聽到那兩個名字，你會有熟悉的感覺嗎？”
“奧柔拉？”路西弗吶吶地念着，心中突然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然後，她突然地將原本就捏在手裡的冊子再一次翻開，倉促地翻動着，終於，找到了那張繪有一對少年的素描。她指給莫迪去看，一邊看着，一邊唸了出來，“獻給奧柔拉一片藍‘色’海洋？”
莫迪一把奪了過來，雖然說之前也看到過這素描，但是這上面的字卻還是第一次關注到。“是，是奧柔拉。一定是咯伊斯畫給奧柔拉的東西。”
“可是，奧柔拉是誰？咯伊斯又是誰呢？”路西弗雖然這樣反問着，但是腦海中卻此起彼伏一個少年的呼聲。
少年叫着同一個名字“奧柔拉”。
“奧柔拉是咯伊斯的妹妹，咯伊斯是奧柔拉的哥哥。再沒有比他們更加親密的兄妹了，感覺不像是兄妹，像是一對情侶。總是在一起，總是在一起的，奧柔拉在臺階上看書，咯伊斯就在一邊畫畫。咯伊斯是個天才，奧柔拉是個天使，我從沒有見過這樣完美的人。”肖莫迪有些語無倫次，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在語法上，在邏輯上都有些不通順了。
“我想起來了。”路西弗突然地大叫起來。
“你是終於想起自己的過去了嗎？”肖莫迪抓住了路西弗的肩膀。
路西弗卻搖頭。“不是，不是我的過去。而是鄭‘蒙’媽媽。”
“鄭‘蒙’？”肖莫迪是一頭的霧水，但是他們的背後，一直都在傾聽着的肖言和貝歐魯卻‘露’出了了悟的表情。
“鄭‘蒙’媽媽的‘女’兒，她的名字就叫做奧柔拉。”
肖莫迪初時驚訝，可能很快地這種驚訝又轉變成了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地成了他心底猜測最好的例證。
“天呢！路西弗，奧柔拉就是你呀。”難怪從一見面開始，就會有親密的感覺，難怪相處的時候，會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過去。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所有的一切就可以有據可循了。
“奧柔拉？這怎麼可能？”路西弗似乎在抗拒着什麼。
“爲什麼不可能？鄭‘蒙’小姐那樣保護了你，甚至爲了你而犧牲了生命，這些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只有親生的媽媽纔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的。”肖莫迪把路西弗轉開的臉扶正了，他使勁地看着她。“或者說，你心裡面還是恨着她，所以不能夠——”
“不！”路西弗卻突然地涌出了眼淚，如同泉水一樣爆發失去了控制。“當然不是這樣的。可是，我怎麼可以接受這個呢？你讓我怎麼接受呢？她和我是親人，是最最親密的人，可是我們都還沒有相認，她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我。重新找回媽媽，然後片刻間又消失，這樣從天堂墮入地獄的事情，太痛苦了。莫迪，這樣的事情，你讓我怎麼接受？”
肖莫迪長手臂一展，卻把路西弗收入了懷中。“路西弗，別哭呀，是我不好，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
而就在這時，一向溫柔的路西弗卻一把抓住了肖莫迪面前的衣服，緊緊地，而她的聲音顫抖着，充滿了驚恐和無助，她的身體則在一邊‘抽’搐一邊下滑。“莫迪，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眼睛？眼睛怎麼了？”肖莫迪拉起了路西弗，半強迫地擡起了她的下顎，藉着白‘色’的光線，看了過去。這一看，卻差點沒有嚇死，因爲她的眼睛竟然一片紅‘色’。
“快莫迪，快擋住她的眼睛。”背後的肖言命令他。
肖莫迪沒有任何考慮，只是用自己的手擋住了她的眼睛。
“莫迪，我很害怕。所有人都離開了我，連一點的容身的地方都沒有了，周圍全部都是紅‘色’。莫迪——”路西弗胡‘亂’地伸出了手，卻又不知道想要抓住什麼。“莫迪，你在哪裡？你拉拉我吧！我不想一個人了！”
肖莫迪雙手扣住了路西弗的手，不讓她自己傷害了自己。“沒有關係的，沒有關係的，你再也不會有任何危險了，放心吧，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了。”
這溫柔的聲音，這強有力的動作，慢慢地讓路西弗安靜了下來。就像是在黑暗之中，找到了擺脫驚懼的方向一樣，她僵硬而緊繃的身體慢慢地鬆弛了下來，而張牙舞爪的雙手也安靜地垂了下去。“莫迪，我好累。”
“累了？那就睡一下吧。”肖莫迪這會兒再也不想‘逼’迫路西弗做任何她不想要做的事情了。
“不是，是心累而已。”路西弗伸手，一點一點地拉下了肖莫迪的手。
“你的眼睛。”肖莫迪顯然並不想鬆手。
“也不能一直閉着眼睛呀。”這時候突然綻放的笑容，多少有種讓人痛苦而不捨的感覺。可是，路西弗顯然並沒有察覺到這樣的效果，所以她只是很溫柔很體貼地微笑着，就像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莫迪，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感覺？”肖莫迪頓了頓，才道，“有些狼狽吧，可是眼神卻很銳利，就像是燃燒了一團火——”
“不，並不是那一次。”路西弗卻溫柔地在他的話要收尾的時候，纔給予了提醒。
“不是那一次？還能是哪一次？我們不是——”
“在很久之前，在我們都還是孩子的時候，在我還是奧柔拉的時候。我想，你一定認得我的過去，記得我那時的樣子吧？”
路西弗以平靜的口‘吻’說着話，但是這話卻早已經在其他人的心頭掀起了軒然大‘波’，尤其是肖莫迪。
“你記得了嗎？”已經不再是欣喜若狂的表情，肖莫迪的反應只能用小心謹慎來形容。
路西弗的眼神略帶‘迷’離，就像是有一層薄薄的紗霧遮住了她的視線一樣。“不，與其說想起了，不如說這樣的假設比較符合現狀。我對這裡熟悉，而十二街區甚至於整個辛多亞，只有安琪兒纔是那樣的建築風格。而鄭‘蒙’媽媽的話也不過是再一次證明了這一點而已。奧柔拉和路西弗是同一個人。莫迪，對於奧柔拉的記憶，我完全沒有，你能告訴我一些嗎？”
“就像天使一樣的漂亮姑娘，我再沒有看到過比她更加可愛的‘女’孩子了。”肖莫迪談起了奧柔拉，一雙眼睛都閃閃發光。
路西弗羞澀的微笑，臉有些微紅。
“喜歡穿着藍‘色’裙子，喜歡坐在臺階上，看一整天的書。喜歡微笑，笑着的時候就‘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喜歡跟着咯伊斯，喜歡——”
“咯伊斯？”路西弗打斷了肖莫迪。
“咯伊斯是奧柔拉的哥哥。”肖莫迪解釋道。